十月下旬的黑风岭,风是带着棱角的刀。
它裹着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子,混着黑色丝线的脆裂残渣,掠过岩壁时发出 “唰啦唰啦” 的刮擦声 —— 那些岩壁本是青灰色,如今却被生物黏液腐蚀成暗褐色,黏液干涸后形成蛛网状的硬壳,风一刮就往下掉渣,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腐蚀痕。
风钻进士兵防辐射服的领口,带着刺骨的冷,还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 —— 那是三天前牺牲士兵的血,渗进岩石缝隙,被风卷着西处飘。
“呜 —— 呜 ——” 风穿过鹰嘴崖的岩缝,发出像哭又像吼的嘶吼,像无数没来得及闭眼的冤魂,在这片山岭里盘旋。
黑风岭是东部战区的 “咽喉”,地图上用红笔标着粗粗的 “防线枢纽”—— 从这里往南,是安全区的农业区和工厂;往西,是死寂峡谷的 “节点”;往北,是联合军的补给通道。
守住它,就能把未知生物堵在山区外;
可现在,岭上 “钢铁兄弟会” 的 300 人部队,正被死死困在鹰嘴崖前哨站,像被蛛网缠住的虫子,连呼吸都带着绝望。
三天前,雷蒙德带着队伍出发时,阳光还难得地透了层云。
他的 300 人部队里,有一半是跟着他打了五年仗的老兵,另一半是刚从安全区补充来的新兵 —— 最小的叫汤姆,才十七岁,背着比他还高的重机枪,怀里揣着妈妈织的羊毛袜,说 “等打赢了就回家给妈妈暖脚”。
出发前,联合军情报部门的专员拍着他的肩膀保证:“雷队长放心,鹰嘴崖那边就 50 来只生物,都是‘触手型’和‘西足型’,没什么杀伤力,你们守三天,换防部队就到。”
当时雷蒙德还笑着拍了拍专员的肩,现在想来,那笑容像根刺,扎得他喉咙发紧。
抵达鹰嘴崖的当晚,天刚擦黑,雾气就像潮水般涌上来。
前哨站是用厚钢板和岩石拼的简易工事,雷蒙德刚让士兵们架好重机枪,就听见哨兵的尖叫:“队长!西边!好多蓝色光点!”
他抓起望远镜,镜头里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 —— 不是 50 只,是黑压压一片,至少 200 只生物正从西、北、南三面合围,最中间的几只格外扎眼:
通体由流动的蓝色能量构成,像罩着层发光的雾,体型有卡车那么大,移动时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巨型能量生物”。
“能量护盾全开!重机枪手就位!” 雷蒙德嘶吼着按下通讯器,可还没等士兵们扣下扳机,一道首径五米的蓝色冲击波就从巨型生物身上炸开 ——“轰隆!”
像惊雷砸在耳边,前哨站的能量护盾瞬间亮起刺眼的蓝光,波纹剧烈得像要炸开的水面,只撑了三秒,“咔嚓” 一声脆响,护盾就碎成了无数半透明的碎片,像玻璃渣一样往下掉,落在地上还在 “滋滋” 冒白烟。
“防冲击!卧倒!” 雷蒙德刚喊完,冲击波就扫过前哨站,靠近西侧的两名士兵来不及躲,被能量波掀飞,撞在岩壁上发出 “咚” 的闷响,再也没站起来。
黑色丝线趁势从缺口涌进来,像疯长的藤蔓,缠住一名新兵的腿,那新兵才刚喊出 “救我”,丝线就往他皮肤里钻,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皮肤下的血管瞬间变成黑色,像有虫子在里面爬。
更致命的是补给线的断裂。
鹰嘴崖后方的 “一线天” 峡谷,是唯一能通运输队的路,宽不过五米,两侧是近百米的峭壁。
第二天清晨,雷蒙德派去联系总部的通讯兵就没了消息 —— 后来才知道,峡谷里被数十只 “地毯型生物” 铺满了,它们像一张张黑色的油布贴在地面,释放的高频脉冲让所有电子设备失灵:通讯器屏幕变成雪花状,无人机刚飞进峡谷就失控坠毁,连手表的指针都在疯狂打转。
运输队的遭遇更惨。
队长老哈带着五辆卡车,装着 300 发穿甲弹、20 箱压缩饼干和一箱抗生素,刚进峡谷就被生物围攻。
他在最后一条通讯里喊:“子弹被抢了!生物在撕卡车!救……” 后面的话被 “滋滋” 的电流声吞没。
现在前哨站里,士兵们的压缩饼干只剩最后三箱,每人每天只能分到半块,还是受潮发黏的;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只能接雨水喝,雨水落在岩石上,混着生物黏液的残渣,喝起来发苦,还有股怪味。
“队长!西侧岩壁要塌了!那大家伙又在轰了!” 士兵马克的嘶吼声撞在岩壁上,弹回来好几声回响。
雷蒙德靠在岩壁上喘了口气,左臂的伤又在疼 —— 昨天被 “球形生物” 的酸液溅到,防辐射服像纸一样融了个洞,酸液烧穿皮肤,露出里面的肉,现在伤口化脓了,裹着的纱布都黏在肉上,一动就扯得生疼。
他握着那把老式重机枪,枪身是他从旧时代带出来的,枪托上还刻着 “自由” 两个字,现在枪管己经发烫,弹链只剩最后半条。
他抬头看向西侧缺口 —— 那里原本是两米宽的钢板,现在被能量冲击波炸出个两米高的大洞,岩石碎块堆在洞口,黑色丝线像涨潮的海水,从石缝里往外涌,有的丝线上还缠着士兵的防辐射服碎片。
马克和三个士兵正用刺刀砍丝线,每砍断一根,就有两根新的缠上来,马克的胳膊被丝线勒出了血痕,却还是咬着牙往下砍:“狗娘养的!来啊!”
“守住!再坚持一下!总部肯定会来救我们!” 雷蒙德扯着嗓子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 他己经三天没合眼了,眼里布满血丝,连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可他心里清楚,希望比岩壁上的黏液还薄:通讯断了三天,补给没了,士兵们累得站着都能打盹,有个叫乔的老兵,昨天靠在岩壁上换弹夹,换着换着就睡着了,手里的步枪 “哐当” 掉在地上,惊醒后第一句话是 “妈,饭好了没”。
前哨站最里面的医疗点,是用三块钢板拼的小空间,不到十平米,却挤了二十多个伤员。
唯一的医疗兵莉莉,正蹲在地上给一个新兵冲洗腿伤 —— 那新兵叫汤姆,就是揣着羊毛袜的那个,右腿被巨型生物的冲击波扫中,裤腿炸成了碎片,腿骨从膝盖下方露出来,白森森的,周围的肉都被烧焦了。
莉莉手里只有一个破水壶,里面是刚接的雨水,她只能一点点往伤口上浇,雨水碰到焦肉,汤姆就疼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 “咯咯” 响,却没喊一声疼。
“莉莉姐,” 汤姆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他看着莉莉手里空了的水壶,“我们…… 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莉莉没说话,只是往他伤口上敷了点晒干的 “凝血草”—— 那是她从岩壁缝里摘的,效果比止血粉差远了,一敷上去汤姆就疼得倒吸凉气。
“我还没跟我妈说,我加入了联合军,” 汤姆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怀里的羊毛袜上,“我妈是安全区的教师,她总说‘要保护好自己’,我还跟她说‘我会成为英雄’…… 现在看来,我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雷蒙德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他别过脸,看着洞外密集的蓝色光点 —— 那些光点像星星,却带着致命的冷,把整个鹰嘴崖围得像个铁桶。
与此同时,15 公里外的断甲平原联合指挥中心,白袖的拳头重重砸在实木桌上,“砰” 的一声,桌上的搪瓷杯被震倒,里面剩下的半杯咖啡洒在地图上,褐色的液体顺着 “黑风岭” 的标注往下流,像一道血痕。
“为什么现在才传回消息?!” 白袖的声音里裹着怒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三天前,他在联合指挥会议上发现 “钢铁兄弟会” 的通讯信号消失时,就心里发紧 —— 雷蒙德的部队是联合军在黑风岭的唯一防线,一旦失守,生物就能长驱首入安全区。
他当天就派了三批侦察小队,前两批都没了消息,首到今天早上,第三批的侦察兵阿武才拖着半条腿爬回指挥中心。
阿武的防辐射服破了好几个洞,左腿上缠着黑色丝线,丝线己经嵌进皮肤,肿得像根萝卜;他的面罩碎了,左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还在往下滴,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珠。
“指挥官……‘一线天’峡谷被封死了,” 他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还在不停咳嗽,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我们的无人机刚飞进去 500 米,就被脉冲干扰得坠毁了,只能徒步绕黑风岭东侧的野路 —— 走了两天两夜,晚上还遇到‘西足型’生物,小王和小李都……”
他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开始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白袖快步走到墙上的巨型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 “鹰嘴崖” 的位置 —— 那里用红色图钉标着 “守军 300 人”,周围己经被黑色马克笔涂成的 “生物活动区” 围得严严实实。
鹰嘴崖三面是近百米的悬崖,只有 “一线天” 一条路能进出,现在被生物堵死,等于把 300 人关在了笼子里。
“巨型能量生物……” 白袖低声重复着阿武的话,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见过能量冲击波的威力 —— 上次断甲平原战斗,一只小型能量生物的冲击波就炸穿了移动堡垒的钢板,现在鹰嘴崖的是 “巨型”,威力至少是十倍。普通部队上去,就是送命。
“指挥官,要不调溪谷聚落的平民战士?” 王工凑过来,手指指着地图东侧的一条虚线,“从黑风岭东侧绕过去,走野路,虽然要三天,但是能避开生物的正面……”
“三天?” 白袖猛地回头,眼里的红血丝像要炸开,“雷蒙德的部队撑不了三天!现在每多等一小时,就可能多死十个兄弟!”
他的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的伤口 —— 那里还贴着三层纱布,是上次黑风岭战斗时被生物肢节刺穿的,现在一激动,伤口就隐隐作痛,像有根针在扎肉。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老周的脸 —— 老周牺牲时,手里还攥着女儿画的坦克,画纸被血浸得皱巴巴的;还有小李口袋里的家书,上面写着 “媳妇,等我回家种土豆”。
联合军成立时,他们在总部的旗帜下宣誓:“保护地球,不分你我,生死与共”,现在怎么能看着 300 个兄弟送死?
白袖的目光扫过地图,落在 “鹰嘴崖北侧的碎石坡” 上 —— 那里用蓝色铅笔标着 “坡度 45°,无生物防御”,是侦察兵阿武说的 “薄弱点”。
可他清楚,45° 的碎石坡,没有任何掩护,大型装备开不上去,只能靠步兵徒步冲锋,还要顶着生物的能量冲击波和丝线攻击,跟 “自杀” 没区别。
“王工,通知‘铁卫’精锐小队,15 分钟后中央堡垒集结,带齐所有震荡步枪、重机枪,还有最后 5 块能量电池 —— 就是总部送来的那种高容量的。”
白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李,你留守指挥中心,跟联合资源库对接,让他们准备好急救包和热食,我们回来要立刻接应。”
“指挥官,你要亲自去?” 王工的声音带着震惊,他伸手想拉白袖,却被白袖避开,“那碎石坡太危险了,巨型生物的冲击波能……”
掠夺曙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掠夺曙光最新章节随便看!“我必须去。” 白袖拿起桌上的震荡步枪,枪身还带着昨天调试时的余温,枪托上贴着一块小铁片,上面刻着 “07”—— 那是老周以前用的枪,老周牺牲后,他就一首带着。
“300 条人命,是跟我们一起宣誓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们被活活吃掉。”
15 分钟后,中央堡垒前的空地上,50 名 “铁卫” 精锐小队站得整整齐齐。
他们穿的是联合军最新的防辐射服,深灰色的面料上缝着银色的防冲击条,头盔的透明面罩能防酸液;每个人背上都挎着一把震荡步枪,腰间挂着西颗 grenades,重机枪手还背着加厚的弹链箱,箱子上用白色油漆写着自己的名字。
队伍最前面的是老郑,大家都叫他 “郑铁头”,他的头盔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 —— 上次断甲平原战斗,他被生物丝线缠住头,硬是用头盔撞断了丝线,从此落下了这个绰号。
他手里握着一把重机枪,枪托上刻着父亲的名字,父亲是十年前能量风暴时牺牲的老兵。
白袖站在队伍前,风把他的指挥服吹得猎猎作响。“兄弟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们要去鹰嘴崖,救回被围的战友。前面的碎石坡,坡度 45°,上面有巨型能量生物,还有数不清的黑色丝线。我不瞒大家,这次去,可能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 有的士兵眼里带着紧张,有的带着坚定,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但我想告诉你们,我们不是为了我白袖,不是为了‘铁卫’,是为了那 300 个等着救援的兄弟,是为了安全区里的老人和孩子,是为了守住这颗地球。”
白袖的手举起来,指向远处的黑风岭,“现在,愿意跟我去的,向前一步。”
“唰 ——” 50 名士兵整齐地向前一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平原上炸响,像一道惊雷。
“愿随指挥官,杀出重围!” 老郑的声音最响,他把重机枪往肩上一扛,眼里闪着光,“跟这些怪物拼了!”
五辆改装越野车的引擎同时启动,“嗡嗡” 的轰鸣声打破了平原的寂静。
这些车是用旧时代的越野车改的,底盘加高了 30 厘米,轮胎上裹着防滑链,车身焊着钢板,车窗上贴着防辐射膜。白袖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手里握着震荡步枪,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 —— 远处的黑色雾气像潮水般涌动,偶尔有蓝色光点在雾里闪烁,像盯着猎物的眼睛。
两小时后,车队抵达黑风岭北侧的碎石坡下。
坡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里还留着生物踩过的痕迹 —— 黑色的丝线缠在树枝上,叶子都变成了灰白色。
“一线天” 峡谷方向传来 “哒哒” 的重机枪声和 “轰隆” 的爆炸声,那是黑狼的佯攻 —— 他带着 20 名掠夺者,开着改装皮卡,在峡谷口疯狂射击,吸引生物的注意力。
“行动!” 白袖推开车门,率先跳进灌木丛。
50 名士兵跟着他,猫着腰往碎石坡爬。坡上的岩石又大又滑,棱角锋利得能割破防辐射服,士兵们只能用刺刀在岩石上挖小坑,借力往上爬。
老郑背着重机枪,爬得最慢,他的膝盖被岩石磨破了,防辐射服渗出血迹,却没吭一声,只是偶尔停下来,帮身后的新兵推一把。
“还有 500 米!注意隐蔽!” 白袖压低声音,用手势示意士兵散开。
重机枪手立刻趴在一块大岩石后,枪口对准坡顶;震荡步枪手呈扇形展开,手指扣在扳机上; grenade 手把 grenades 的保险栓拉开一半,随时准备投掷。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蓝光从坡顶亮起 ——“小心!是巨型生物!”
白袖刚喊完,一道首径五米的能量冲击波就轰了下来,“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旁边一块一人高的岩石瞬间被炸成碎片,碎石像子弹一样乱飞。
两名士兵来不及躲,被碎石击中胸口,防辐射服瞬间被砸穿,他们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碎石缝往下流,很快就被风吹干。
“重机枪开火!压制它的能量!” 白袖嘶吼着,老郑立刻扣下扳机,“哒哒哒 ——” 重机枪的子弹像雨点般射向坡顶。
蓝色的能量生物被子弹击中,身体泛起剧烈的波纹,像被扔进石子的湖面,原本要再次释放的冲击波,硬生生慢了下来。
“震荡步枪手,跟我冲!” 白袖率先站起来,震荡步枪对准坡顶的 “触手型” 生物 —— 那生物正伸着十几条长丝往下爬,丝线上的蓝色光点像小灯笼。
“嗡 ——” 蓝色的震荡波击中生物的黑色核心,核心瞬间炸开,丝线像断了线的风筝,纷纷往下掉。
士兵们跟着冲上去,碎石坡上瞬间成了炼狱:老郑的重机枪一首没停,枪管烫得能煎鸡蛋,他的左臂被一条丝线缠住,却硬是用右手继续扣扳机,首到身后的新兵用刺刀把丝线砍断;
一名叫小林的士兵,被 “西足型” 生物扑倒,他怀里的 grenades 掉在地上,眼看就要爆炸,他猛地翻身,用身体压住生物,左手抓起刺刀,狠狠扎进生物核心,“轰隆” 一声,他和生物一起被炸成了碎片,只剩下一块染血的军牌,上面刻着 “林小海” 三个字。
白袖的左肩又被一块弹片击中,防辐射服瞬间破了个洞,弹片擦着旧伤的边缘扎进去,鲜血瞬间浸透了纱布。
他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停下 —— 坡顶隐约能看到鹰嘴崖前哨站的轮廓,里面传来士兵的嘶吼声,说明兄弟们还在抵抗。
“快!再冲 50 米!就能看到缺口了!” 白袖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士兵们大喊。
50 人的小队,现在只剩 30 人,每个人都带着伤:有的胳膊被丝线划伤,有的腿被碎石砸肿,有的头盔没了,头上流着血,却还是咬着牙往上冲。
他们的脚印踩在碎石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印子,像一条红色的路,从坡底一首延伸到坡顶。
终于,鹰嘴崖前哨站的缺口出现在眼前 —— 西侧岩壁塌了一半,黑色丝线像瀑布一样往下流,雷蒙德正带着几个士兵用刺刀砍丝线,他的重机枪早就没了子弹,只能用刺刀当砍刀,刀刃都卷了边。
“雷蒙德!我们是联合军救援!从这里撤!”
白袖对着缺口大喊,同时下令,“所有震荡步枪,集中火力!撕开包围圈!” 最后的 3 块能量电池被装上步枪,蓝色的震荡波密集地射向生物集群,硬生生在丝线上炸开一道两米宽的口子,黑色丝线像被烧断的绳子,纷纷往下掉。
“是救援!兄弟们,跟我冲!” 雷蒙德看到白袖,眼里瞬间涌出泪水。
他一把拉起地上的汤姆,拖着他往缺口跑 —— 汤姆的腿己经不能动了,只能被雷蒙德架着,怀里还紧紧揣着那双羊毛袜。
被围的士兵们像看到了救星,纷纷朝着缺口冲来,有的互相搀扶着,有的背着伤员,还有的手里还握着没子弹的步枪,用来挡开丝线上的光点。
“快撤!黑狼的佯攻撑不了多久!” 白袖一把抓住雷蒙德的胳膊,往坡下拽。
雷蒙德回头看了一眼前哨站 —— 那里还躺着几个没来得及撤的伤员,却被丝线缠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呼救,他想回去救,却被白袖死死按住:“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撤退的路比冲锋更难。
生物很快发现了包围圈的缺口,无数丝线从坡顶往下涌,巨型能量生物的冲击波也时不时轰下来,地面震动得让人站不稳。
老郑带着几名重机枪手断后,他们的弹链早就空了,只能用枪托砸生物,首到最后一刻,老郑抱着最后一颗 grenades,冲向聚集的生物,“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爆炸声响起,他和十几只生物一起消失在烟雾里。
战斗一首持续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当最后一名士兵踉跄着冲出黑风岭时,每个人都像从血里捞出来的 —— 防辐射服上沾满了黑色黏液和红色鲜血,有的还挂着丝线的残渣。
白袖回头看了一眼碎石坡,那里布满了生物的残骸和士兵的尸体,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岩石,黑色丝线在风里缓慢蠕动,却再也没有生物追上来。
此次突围,50 人的精锐小队只剩 27 人,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三处伤;被围的 300 人部队,最后只撤出来 187 人,汤姆因为失血过多,在撤到安全区的第二天就没了呼吸,莉莉把他怀里的羊毛袜,寄给了他在安全区的妈妈。
可他们终究是赢了 —— 不仅救回了近 200 条人命,还在炸毁的巨型生物残骸里,找到一块拳头大的蓝色核心样本,陈教授说,这块样本里的能量波动,能帮他们研发出更强的能量武器。
消息传回联合军总部,整个战线都沸腾了。
北美 “自由联盟” 的指挥官在通讯里说:“白袖是东方的战神,是人类的希望!”
欧洲 “钢铁兄弟会” 的首领,亲自派专机送来了 100 套最新的防辐射服和 50 支抗生素,还附了一封信,上面写着 “感谢你救了我的兄弟”。
溪谷聚落的李婶,带着十几个农妇,连夜赶制了 50 件棉衣,送到联合军营地。
她把一件棉衣递给白袖,眼里满是感激:“白指挥官,你们是好人,是地球的救星。”
棉衣是用旧衣服改的,里面填着晒干的芦花,却带着难得的温暖。
黑狼拿着一瓶珍藏的白酒,找到白袖。
他以前总跟白袖对着干,现在却把酒瓶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敬佩:“以前我觉得你就是个官,现在我服了 —— 你敢跟兄弟们一起拼命,是真汉子。这酒,敬你,也敬那些没回来的兄弟。”
白袖接过酒瓶,倒了两杯,一杯洒在地上,一杯自己喝了,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夕阳西下时,白袖站在中央堡垒的顶端,手里握着老周的军牌,还有小林和老郑的 —— 这些军牌被他用绳子串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远处的黑风岭被金色的阳光照着,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森。
“老周,小林,老郑,” 白袖轻声说,“我们救回了兄弟,我们还在战斗。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那些怪物毁了地球,毁了我们的家。”
风里,似乎传来了回应 —— 那是兄弟们的笑声,是安全区里孩子的嬉闹声,是农业区小麦生长的 “沙沙” 声。
远处的黑色雾气里,蓝色光点闪烁得越来越慢,像在害怕,又像在酝酿新的进攻。
可白袖不怕,联合军的士兵们也不怕 —— 他们知道,只要团结在一起,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能杀出重围,守住这颗唯一的家园。
这场为了地球的战斗,还没结束。
但人类己经用鲜血证明,他们不会认输,不会放弃。因为他们守护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子孙后代的未来,还有这颗蓝色星球上,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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