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炼丹阁，或者说，未来的“化学阁”的问题，林凡的生活，再次回归了平静的科研节奏。
古月和王辰，像两个最勤奋的学生，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废寝忘食地整理着那份庞大的“丹方数据库”。
整个宗门，也因为“九转续命丹”事件，对林凡的敬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再也没有人敢来天枢峰打扰他。
这让林凡非常满意。
他将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手性异构”这个课题的深入研究中。
他发现，这个世界，因为灵气的存在，很多物质的“手性”特征，比地球上要明显得多，也更容易被激发和转化。
“这或许，和灵气本身就是一种高维能量有关。在高维空间，分子的空间结构，可能拥有更多的自由度。”
林凡一边记录着自己的猜想，一边在实验台上，摆弄着从萧清雪那里拿来的，那一小杯灰黑色的“毒液”。
他己经成功解析出了其中“右旋死亡因子”的详细分子式。
“如果，我能人为地，控制分子的‘左旋’和‘右旋’状态，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将疗伤圣药，随时转化为致命剧毒？反之，也可以将剧毒，转化为圣药？”
这个想法，让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化学”了，这涉及到更底层的，对物质属性的根本性操控。
就在他沉浸在研究中时，一个清冷的气息，悄然出现在了实验室的门口。
是萧清雪。
她今天没有穿那一身标志性的白色长裙，而是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便服，少了几分圣女的清冷和疏离，多了几分邻家少女的温婉和恬静。
“林凡。”她轻声喊道。
林凡从数据中回过神，抬头看向她：“你的‘临床实验’，结果怎么样？”
他指的，自然是让她服用那杯“左旋”月华草药液的事情。
提到这个，萧清雪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红晕。
“很……很好。”她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我服下之后，不仅没有了之前那种灵力冲突的感觉，反而觉得体内的冰寒之力，前所未有的精纯和凝练。修炼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至少三成。”
“嗯，符合理论预期。”林凡点了点头，又埋头看向了自己的实验数据，“这说明，排除了‘右旋’分子的干扰后，你的身体对‘左旋’分子的吸收效率，也得到了提升。很好，这个数据很重要。”
他一边说，一边在玉简上飞速地记录着什么。
萧清雪看着他那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咬了咬嘴唇，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小小的……不满。
我特地过来感谢你，还换了新衣服，你就只关心你的数据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
“那个……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萧清雪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说道，“你……你不仅解决了困扰我多年的大问题，还……还救了整个宗门。”
“不用谢。”林凡头也不抬地说道，“对我来说，这只是一次有趣的实验。你的问题，为我的‘手性异构’理论，提供了宝贵的临床数据。而九转续命丹，则让我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对映异构体’样本。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应该谢谢你们，为我的研究，提供了这么多优秀的‘实验材料’。”
萧清雪：“……”
她感觉，自己和林凡的对话，永远都无法在一个正常的频道上进行。
她精心准备的感谢和崇拜，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为科学献身”的实验报告。
这让她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恼。
她沉默了片刻，决定换个话题。
她走到林凡的实验台旁，看着那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液体，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从月华草里分离出来的‘毒’？”
“准确地说，是‘右旋月华草素’。”林凡纠正道，“它的分子式，和能帮你修炼的‘左旋月华草素’，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空间结构不同。”
他看着萧清雪那张依旧写着“不明觉厉”的脸，想了想，伸出手，指尖灵力涌动。
很快，两个立体的，由光线构成的复杂分子模型，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一个向左螺旋，一个向右螺旋。
“你看，就是这点细微的差别，导致了它们截然不同的生物活性。”林凡像一个耐心给学生讲解难题的老师，“生命，是非常精密的。你体内的经脉和灵力，就像一把把特定形状的‘锁’，只有‘左旋’这把‘钥匙’，才能完美地进去，打开它。而‘右旋’这把钥匙，虽然看起来很像，但它插不进去，强行去捅，只会把锁给捅坏。”
这一次，萧清雪听懂了。
她看着那两个精美而神奇的分子模型，看着林凡那专注而认真的侧脸，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听他用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来解释这个世界。
每一次，都像是在为她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令人着迷。
“林凡。”她鬼使神差地，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林凡的目光，依旧专注在那两个模型上，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你……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萧清雪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一个疑惑，“这些理论，这些知识，我从未在任何典籍上看到过。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让林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萧清雪的眼睛。
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最纯粹的好奇和求知欲。
林凡沉默了片刻。
他该怎么回答？
告诉她，自己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没有灵气的星球？告诉她，这些知识，是那个星球上，无数科学家，耗费了数千年时间，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文明结晶？
不，她理解不了。
【正在检索知识库……寻找最符合当前情景的，可被理解的解释模型……】
【模型生成：‘顿悟’假说。】
林凡看着萧清雪，缓缓开口：“你听说过‘顿悟’吗？”
萧清雪点了点头：“当然。传说中，有些悟性逆天的前辈，会在某个瞬间，与天地大道共鸣，从而一朝悟道，修为千里。”
“嗯。”林凡点了点头，“你可以把我的情况，理解为一种……比较特殊的‘顿悟’。”
“我顿悟的，不是某一种功法，也不是某一种法则。”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平静地说道：“我顿悟的，是‘规律’本身。是支撑着这个宇宙运转的，最底层的那些，放之西海而皆准的……‘物理规律’。”
“在我眼中，万事万物，无论是飞剑，是丹药，是阵法，还是你们的修炼，其本质，都是这些规律在不同层面上的体现。我所做的，不过是把这些规律，‘翻译’出来，然后应用到你们所能理解的领域而己。”
这番解释，半真半假。
但却是萧清雪，唯一能够理解和接受的答案。
一朝顿悟，领悟了宇宙的终极规律？
这……这听起来，比顿悟一门功法，要玄乎一万倍！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林凡能懂那么多，为什么他能轻易地解决掉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因为，他看到的，是本质。
而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
萧清雪看着林凡，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疑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敬佩。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仰慕。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而迷人的光环。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走在一条无人能够理解的，通往真理的道路上。
而她，很想，很想跟在他的身后，哪怕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也好。
实验室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
没有了科学理论，没有了数据分析。
只有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林凡看着萧清雪的眼睛，他的大脑，再次开始飞速运转。
【目标：萧清雪。生命体征分析中……】【心率：102次/分钟，较基准值上升35%。】【皮电反应：升高。】【瞳孔：轻微放大。】【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等激素水平：显著上升。】
【综合模型分析……该生理反应，与‘爱慕’、‘倾心’等情感模型的匹配度，高达92.7%。】
【结论：目标单位‘萧清雪’，对宿主产生了明确的，正向的，具有高度排他性的情感链接。】
林凡看着分析结果，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超级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
情感。
这是一种他从未深入研究过的，最复杂的，也最无法量化的……化学反应。
他看着萧清雪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躲闪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眸，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困惑”的情绪。
这个课题，似乎比“手性异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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