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峰。
当面白无须的刘总管，再次被请到林凡面前时，他的内心是忐忑的。
他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林大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大师，不知您召咱家前来，有何吩咐？”刘总管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虽然在皇宫里权势滔天，但在这种能随手解决“化血神咒”的活神仙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陈将军的问题，我需要再采集一些详细数据。”林凡开门见山，“你把手伸出来。”
刘总管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
林凡并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去搭脉，而是取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刘总管的指尖，轻轻刺了一下，取了一滴血珠。
“这……”刘总管吓了一跳，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林凡没有解释，他将那滴血珠，滴入了一个由水晶构成的，结构极其复杂的仪器之中。
那仪器，正是他让古月和王辰，连夜赶制出来的“灵力光谱分析仪”的初代机。
嗡——
仪器被激活，一道光束穿过血珠，投射在另一面的一块特制玉璧上。
玉璧上，瞬间出现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谱线。
“嗯，果然如此。”林凡看着光谱，点了点头。
【血液样本分析：目标血液中，‘左旋生命因子’浓度极高，己与宿主自身的生命能量场形成深度绑定。该因子具有高度排他性，会主动排斥、分解其他低效能量分子。结论：陈将军的身体系统己被‘格式化’，无法兼容其他能量源。】
“他的问题，不是病，而是‘进化’得太彻底了。”林凡对旁边的李玄真和古月说道。
“进化？”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简单来说，他的身体，己经适应了最高效的能量来源，所以，它会本能地排斥那些低效、充满杂质的‘垃圾食品’，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普通灵气和丹药。”
这个比喻，李玄真听懂了。
吃了山珍海味，自然就咽不下粗糠烂菜了。
“那……这该如何是好？”李玄真忧心忡忡。
“两个方案。”林凡说道，“方案A，我重新设计一种‘能量转换丹’，作为适配器，让他可以重新吸收天地灵气。但这需要时间，而且，会降低他身体的能量利用效率，修为可能会倒退。”
“那方案B呢？”刘总管连忙问道。
“方案B，就是让他继续吃‘山珍海味’。”林凡看向刘总管，平静地说道，“九转续命丹，我可以继续提供。但是，炼制材料太珍贵，过程也繁琐，不符合‘性价比’。”
“所以，我为他设计了一款‘平替版’。”
说着，林凡从实验台上，拿起一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色丹药。
“这是？”古月好奇地凑了上去。
“我称之为‘生命一号·标准版’。”林凡介绍道，“它的核心有效成分，和九转续命丹一模一样，都是‘左旋生命因子’。但是，它的所有原材料，都是用最常见、最便宜的灵草，通过‘化学合成’的方式，制造出来的。”
“成本，大概是九转续命丹的……万分之一。”
“什么？！”
古月和李玄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用最便宜的草药，合成出疗伤圣药？
这……这己经不是炼丹了，这是创世！
刘总管更是听得目瞪口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这颗丹药，你带回去，给陈将军服下。”林凡将那颗青色的“生命一号”递给刘总管，“药效，能维持他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再来取。”
“另外，告诉你们陛下。这种丹药，我可以无限量供应。条件是，天风皇朝境内，所有灵矿、药山的开采权，我要一半。”
刘总管捧着那颗小小的丹药，手都在发抖。
他看着林凡，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可以颠覆整个世界的恐怖存在。
他毫不怀疑，如果皇帝不答应这个条件，眼前这个青年，转手就能把这种丹药，卖给天风皇朝的敌国。
到时候，对方将拥有一个由无数“不死战神”组成的恐怖军团。
“咱家……咱家一定将您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刘总管重重地磕了个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关系着皇朝未来的丹药，退了出去。
解决了皇朝的问题，林凡的心情不错。
这相当于，他用一个简单的“化学合成”技术，换来了一个庞大的，可以随意使用的“原材料基地”。
这笔买卖，很划算。
“好了，现在来谈谈那个丹王大会。”林凡看向古月。
“祖师，您有什么吩咐？”古月连忙躬身。
“我看了你们整理的，关于那个‘药王谷’的资料。”林凡说道，“他们的技术核心，是所谓的‘上古丹方’。这说明，他们的技术路线，是经验主义的，是封闭的，是不可迭代的。”
“而我们的技术路线，是科学的，是开放的，是可无限优化的。”
“所以，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林凡走到主殿墙壁上那张巨大的“元素周期表”前，指着上面那些符号。
“他们看到的，是一株株药草。而我看到的，是这些。”
“他们追求的，是丹方。而我追求的，是规律。”
“所以，这场比赛，对我来说，不是为了输赢。”林凡转过身，看着古月和李玄真，脸上露出了一丝纯粹的，属于研究者的微笑。
“这是一场，验证我理论的，绝佳的公开实验。”
“一个可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向他们科普，什么才是‘宇宙真理’的，大型教学现场。”
“一个可以一次性，收集到足够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炼丹术’这一分支学科的，所有相关数据的，最佳机会。”
他看着因为激动和崇拜，而浑身颤抖的古月，和一脸“不明觉厉”的李玄真，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去准备吧。把宗门里，所有关于‘身体强化’、‘锻体’类的丹方和功法，都整理一份给我。我要设计一个新的‘分子模型’。”
“至于比赛……”
林凡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那个即将召开丹王大会的繁华城池。
“这比赛，有点意思。”
他感兴趣的，从来不是打败那个什么“丹王”。
他感兴趣的是，当他把“分子式”写在石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基础的元素，去构建一个全新的，远超他们想象的“奇迹”时。
那些坚信“血脉”、“传承”、“古法”的修士们，脸上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值得观测的，“社会学”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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