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大会日益临近，整个青云宗，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古怪的气氛。
说紧张，是因为这关系到宗门的颜面，以及与药王谷数百年的恩怨。
说古怪，是因为备战的核心人物林凡，完全没有一点要备战的样子。
他没有像其他炼丹师那样，闭关苦修，研究丹方，熟悉火候。
他每天，就是待在天枢峰的实验室里，指挥着古月和王辰，捣鼓一些谁也看不懂的奇怪“法器”。
“祖师，您要的这台‘高精度质量分析仪’，己经按照您的图纸，初步完成了。”古月指着一台由上百块大小不一的水晶透镜和一块巨大的留影石构成的复杂仪器，脸上写满了困惑。
这东西，看起来像个阵法，但能量回路却简单得可笑。可它的结构，又精巧得让人头皮发麻，每一块水晶的角度，都要求精确到微米级别。
古月和王辰，为了打磨这些透镜，眼睛都快看瞎了。
“嗯，不错。”林凡走上前，检查了一下仪器的参数，“透镜的曲率和镀膜，基本符合要求。能量源的稳定性也够了。到时候，在赛场上，只要对方一开始炼丹，你们就把这东西对准他的丹炉。我要实时采集他丹炉内，所有逸散出来的气体分子的‘质谱数据’。”
“质谱数据？”古月和王辰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简单来说，就是分析出他到底用了什么材料，以及这些材料在反应过程中，都生成了哪些新的物质。”林凡解释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我的理论里，这叫‘信息战’。在比赛开始前，我就要拿到对方所有的底牌。”
古月和王辰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们看向林凡的眼神，己经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还没开始比，就要把对手分析得底裤都不剩。
祖师爷的境界，实在是太高了！
就在林凡调试着他的“秘密武器”时，一道清冷的气息，悄然来到了实验室外。
是萧清雪。
她今天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让她那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柔和。
“我听说，你要去参加丹王大会了。”她走到林凡身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一个有趣的社会学实验。”林凡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调整着透镜的角度。
萧清雪看着他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打扰他。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
药王谷的“丹王”姚无极，凶名在外，不仅丹术高超，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她怕林凡会在比赛中，遭到对方的暗算。
“你……要小心。”她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那个姚无极，不是什么好人。”
林凡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转过头，看向萧清雪。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
【目标：萧清雪。生命体征分析中……】
【心率：98次/分钟。皮电反应：升高。催产素水平：上升。】
【综合模型分析：目标正处于‘担忧’、‘关切’的情感状态。该情感模型，与之前检测到的‘爱慕’模型，存在强关联性。】
林凡看着分析结果，感觉自己的大脑，又开始有点处理不过来了。
这个“情感”课题，真是比量子力学还复杂。
“你的担忧，是没有必要的。”林凡想了想，决定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一下。
“从‘博弈论’的角度来看，这场比赛，我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博弈论？”萧清雪的脸上，再次写上了“不明觉厉”。
“对。”林凡伸出两根手指，“对手，也就是药王谷，他们的信息是‘不完全’的。他们不知道我的理论体系，不知道我的技术手段。而我，对他们的‘传统炼丹术’，却有着清晰的认知。这就构成了‘信息不对称’。”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们出什么招，用什么丹方，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己知的，可以被计算的‘变量’。”
“而我，可以随时根据他们的‘变量’，设计出一个全新的，优于他们的‘算法’。所以，这场博弈的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
萧清雪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他有绝对的把握。
这份自信，不是源于修为，不是源于法宝，而是源于一种她无法理解，却能清晰感受到的，对“真理”的绝对掌控。
看着她那依旧带着一丝忧虑的眼神，林凡叹了口气。
看来，纯理论的解释，对她来说，还是太抽象了。
“这样吧。”林凡走到实验台旁，从材料筐里，随手拿起了几株最普通的花草。
一株散发着清香的“茉莉”，一株味道有些刺鼻的“艾草”，还有一株带着甜腻气息的“醉人花”。
“你觉得，这三种东西，能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好闻的香味吗？”林凡问道。
萧清雪摇了摇头。这三种东西的味道，风马牛不相及，混合在一起，只会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
“传统炼丹术，就是把它们一股脑扔进炉子里，然后祈祷能出现奇迹。”林凡说着，指尖灵力涌动。
他没有用丹炉，只是用灵力，将三株花草包裹了起来。
然后，他用“化学萃取”的方式，将茉莉中的“乙酸芳樟酯”，艾草中的“桉油精”，以及醉人花里的“苯乙醇”，这三种决定了它们核心气味的“分子”，精准地分离了出来。
剩下的花瓣、根茎，则被他首接化为了飞灰。
“你看，我不需要它们全部，我只需要它们身上，最有用的那一部分。”
接着，他将这三种无形的“气味分子”，按照一个精确到毫克的比例，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现在，你再闻闻。”
一股前所未有，清雅、悠远，又带着一丝甜润的奇特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实验室。
那香味，仿佛能安抚人的神魂，让人心旷神怡。
萧清雪闻到这股香味，眼睛猛地一亮。
“这是……”
“我把它命名为‘天枢一号’。”林凡说道，“它的原理，和炼丹一样。只要你了解每一种物质的本质，你就可以像搭积木一样，创造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丹方，是不需要的。因为，我就是丹方。”
这一刻，萧清雪看着林凡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安宁和……仰慕。
她明白了。
他不是要去参加一场比赛。
他是要去，给那个陈旧的世界，上一堂课。
她忽然觉得，能站在这里，能亲眼见证这一切，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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