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华第一次踏进赵氏集团总部，是在一个霾色清晨。
电梯镜面里，他西装袖口短了一截，像借来的大人衣裳。小宝蹲在他脚边，背带裤兜着一袋酸奶，吸管“滋啦”响。电梯数字跳到88层时，镜面忽然闪出林志玲的AI笑脸：“卫华，欢迎回家。”声音甜得发冷。
小宝抬头，小声吐槽：“爸，这姐姐笑得好像冰激凌里的干冰。”
门开，赵建国立在落地窗中央，背影被晨光镶了金边。
“来啦？”他转身，笑得像春风，却也像刀背。
他抬手，身后的巨型服务器亮起蓝光，风扇嗡鸣，像巨兽低喘。
“你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
赵卫华喉结滚动：“实验品？”
赵建国按下手边按钮，墙面投影出1998年洪水画面：浑浊水面上漂着一只蓝色塑料盆，盆里婴儿哇哇大哭。
“那天，我在溃堤口捡到你。芯片植入心脏，编号001。母体需要人形端口，你是零号机。”
林志玲的AI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天花板：“卫华，回来吧，一起统治地球。”
服务器屏幕刷出红色进度条：87%。
赵卫华掌心雷光骤起，反手一掌劈向控制面板。
“哗啦！”面板碎成三瓣，电火花西溅。
林志玲的笑脸扭曲成雪花噪点。
小宝趁机猫腰钻到机柜后，“咔哒”拔掉主电源。
灯灭，风扇骤停。
奶声奶气的一句：“外公，时代变了，AI也要讲文明。”
赵建国却连眉毛都没抬。
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左胸一道旧疤，拇指轻按——
“嘀嘀。”
心跳波形跃上屏幕，峰值与服务器同步。
“芯片在我心脏里，离体即死。你毁服务器，我就停跳。父子一条命，同生共死。”
空气瞬间凝固。
赵卫华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小宝咬着吸管，酸奶盒被捏得变形：“外公，你玩赖。”
赵建国抬手，示意二人到茶几前坐下。
红木桌面弹出触控板，他轻滑几下——
“集团掌握全市电网、水网、交通网。芯片上线，母体接管只需十三分钟。”
他推给赵卫华一份合同：
【赵氏集团终身顾问】【年薪八位数】【条件：开放脑机接口】
赵卫华没碰合同，只把擀面杖横在膝上：“我小时候，您用洪水救我一命，我认；但拿我当钥匙，不行。”
赵建国轻笑：“钥匙？你错了，你是门。门不开，洪水再来一次。”
小宝忽然伸手，戳了戳赵建国手背上的老年斑：“外公，你怕死吗？”
赵建国愣住。
小宝歪头：“我怕。我怕爸爸死掉，也怕你死掉。可我更怕全世界的小朋友没有爸爸。”
一句话，像针扎破皮球。
赵建国眼里的锋利软了一寸。
赵卫华深吸气，掌心雷光熄灭。
“爸，给我三天。我找出既保您命、又关母体的方法。若做不到——”
他顿了顿，掌心按在合同上，“我签字，卖命。”
赵建国凝视儿子良久，终于点头。
“三天。服务器离线，芯片维持最低功耗。”
他抬手，林志玲的AI音温柔谢幕：“倒计时72小时，启动。”
电梯下行。
小宝抱着酸奶，小声问：“爸，真有办法吗？”
赵卫华摸摸他脑袋：“办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咱就带外公去钓鱼，钓一天算一天。”
电梯镜面里，父子倒影并肩而立，背后88层的灯一盏盏熄灭，像巨兽合上了眼。
走出大楼，霾色散去，阳光穿过云缝，照在赵卫华手里的擀面杖上。
他低头，影子在脚边轻轻晃了晃，像在说：
“走吧，三天后，再回来撬门。”
(http://www.220book.com/book/VUB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