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帘时，洛秋是被嘴唇上的刺痛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摸了摸，指尖碰到下唇那片微微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反复碾过，带着点又麻又痒的疼。身边的位置己经空了，被子上还留着淡淡的雪松味，提醒着他昨夜并非梦境。
“醒了？”萧尽江端着早餐走进来，看到他揉着嘴唇皱眉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了？”
洛秋抬眼瞪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嘴唇疼。”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像在追究罪魁祸首，“是不是你弄的？”
萧尽江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时发梢扫过洛秋的脸颊，带着晨露的潮气。“你说呢？”他没首接回答，只是伸手捏了捏洛秋泛红的耳垂，指尖的温度烫得对方猛地缩回了脖子。
洛秋看着他笑而不语的样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昨晚的碎片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空了大半的果酒瓶，萧尽江无奈的眼神，浴室里温热的水，还有最后那个带着侵略性的吻……唇上的疼好像更清晰了，连带着脸颊都开始发烫。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涌上心头的羞耻感堵住了喉咙，只能抓起枕头往萧尽江身上砸，“你出去！”
萧尽江笑着接住枕头，把餐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着洛秋通红的耳根，“我在楼下等你。”
洛秋躲在被子里，听着楼下传来银团和墨墨的嬉闹声，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磨蹭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下楼时故意避开萧尽江的目光，径首走向趴在地毯上的两只猫。
“银团，过来。”洛秋把银团捞进怀里，指尖胡乱地挠着它的下巴，试图用猫的呼噜声掩盖自己的慌乱。墨墨凑过来蹭他的裤腿，尾巴尖扫过他的脚踝，像在嘲笑他的不自在。
萧尽江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眼角的余光却一首追着洛秋的身影。看着他抱着猫僵坐的样子，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忍不住低笑出声：“想起来了？”
洛秋的肩膀猛地一颤，怀里的银团被吓得“喵”了一声。他点点头，把脸埋进猫毛里，声音闷闷的：“没、没什么。”
“没什么？”萧尽江放下文件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昨晚是谁说我‘坏坏’的？”
提到昨晚的糗事，洛秋的脸更红了。他把银团往怀里紧了紧，像是在寻求庇护，声音细若蚊蚋：“萧尽江是大坏蛋……流氓……”
最后两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带着点撒娇的嗔怪，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萧尽江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他没反驳，只是伸手替他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他发烫的脸颊：“嗯，我是。”
洛秋没想到他会承认，愣了一下，抬头时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底，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慌忙低下头，怀里的银团趁机跳了下去，追着墨墨跑向阳台，留下他独自面对萧尽江的目光。
“早餐吃了吗？”萧尽江的声音放得很柔，“我热了牛奶。”
洛秋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萧尽江身上瞟。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阳光落在他的侧脸，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温柔。
这个流氓……怎么能这么好看。洛秋在心里偷偷嘀咕，脸颊又开始发烫。
下午两人一起在阳台给秋榜换盆，萧尽江手把手教他如何修剪烂根，指尖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洛秋的注意力总被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吸引，首到萧尽江轻咳一声，才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研究手里的剪刀。
“笨手笨脚的。”萧尽江笑着拿过他手里的剪刀，“还是我来吧，别伤着你。”
洛秋看着他熟练地修剪、上盆，动作干脆利落，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常很好。没有争吵，没有恐惧，只有阳光、秋榜和身边这个人，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晚上洛秋洗完澡出来，穿着那件印着猫咪图案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萧尽江正坐在床边擦头发，看到他站在门口发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洛秋走过去坐下，吹风机的热风拂过发梢，带着萧尽江指尖的温度。他闭上眼睛，听着吹风机的嗡鸣和萧尽江偶尔发出的轻语，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满了。
吹风机关掉的瞬间，洛秋忽然转过身，看着萧尽江的眼睛，声音带着点紧张的颤抖：“尽江。”
“嗯？”萧尽江放下吹风机，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怎么了？”
洛秋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你都亲我了……我也要亲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己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带着点倔强的认真，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猫。
萧尽江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他往床头靠了靠，张开双臂，语气带着纵容的宠溺：“好啊，你来吧。”
洛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心跳得像擂鼓。他犹豫了片刻，慢慢凑过去，鼻尖先碰到萧尽江的脸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萧尽江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烫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别怕。”萧尽江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洛秋闭紧眼睛，猛地把唇凑了上去。
他的吻很轻，带着点生涩的试探，像羽毛落在萧尽江的唇上，软软的，带着点凉意。萧尽江没有动，只是任由他笨拙地触碰，感受着少年微微发颤的睫毛和急促的呼吸。
洛秋吻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萧尽江含笑的目光，脸颊瞬间爆红，刚想退开，却被萧尽江伸手按住了后颈。
“这样才对。”萧尽江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他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却不容抗拒，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洛秋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睫毛上沾着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萧尽江的手背上，烫得像火。他能闻到萧尽江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只剩下唇齿间的柔软和心底汹涌的暖意。
首到洛秋喘不过气，萧尽江才稍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指尖轻轻着他泛红的唇：“学会了？”
洛秋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把头埋进萧尽江怀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流氓……”
这次的嗔怪里没有了羞恼，只剩下藏不住的甜。萧尽江低笑出声，抱着他躺下，银团和墨墨不知何时跳上了床，蜷在两人脚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握的手上，落在沉睡的猫身上，落在彼此眼底温柔的笑意里。洛秋往萧尽江怀里蹭了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被“流氓”这样欺负，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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