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平反归位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冷宫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蓝陌颖昨夜辗转难眠时，心头忽明忽暗的希望。她拢了拢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指尖无意识着袖中那枚漠北狼图腾玉佩——自墨辰轩拖着染血的身子将密信送出去后，她便日日攥着这玉佩，仿佛只要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就能感受到他藏在信笺里的滚烫心意。
“公主，该起身了。”贴身侍女青禾端着一碗温热的小米粥进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方才听见宫门外有动静，好像是……是御前侍卫来传话了！”
蓝陌颖握着玉佩的手猛地一紧，粥碗的热气扑在脸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怔忡。这几日，她听够了冷宫外的流言，有说墨辰轩因“私闯相府”被杖毙的，有说皇帝看完密信仍要治她“通敌”之罪的，每一句都像冰锥扎在心上。她强压着翻涌的情绪，接过粥碗时指尖仍在微颤：“莫急，先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冷宫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逆光中，御前总管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穿透晨雾：“颖嫔娘娘接旨——陛下有令，即刻移驾长春宫，另有要事宣召！”
青禾瞬间红了眼，忙扶着蓝陌颖起身：“公主！是好消息！定是陛下查清真相了！”蓝陌颖却没那么乐观，她望着李公公脸上难辨喜怒的神色，想起前几日跪在殿外时，皇帝那道冰冷的目光，心头仍悬着一块巨石。她缓缓理了理衣襟，将玉佩贴在胸口，轻声道：“劳烦李公公带路。”
从冷宫到长春宫的路，她走得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漫长。沿途的宫妃瞧见她一身素衣、面色苍白的模样，眼神里藏着各异的心思——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等着看她“刚出冷宫又入绝境”的看戏神情。路过御花园时，她下意识望向假山后的那片竹林，想起墨辰轩曾在那里偷偷给她递暖炉，想起他用漠北方言对她说“公主保重”，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涩意。
“娘娘，到了。”李公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长春宫殿门大开，殿内檀香缭绕，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比往日温和了几分，桌案上赫然摆着那封墨辰轩偷来的伪造密信。蓝陌颖深吸一口气，依着宫规跪下行礼：“罪嫔蓝氏，参见陛下。”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冷厉，他指了指桌案上的密信，“这封信，你可认得？”
蓝陌颖起身时，目光飞快扫过殿外的侍卫队——她在人群末尾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墨辰轩穿着整齐的侍卫服，脸上的伤口己结痂，正垂着眼帘，可她还是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关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定了定神，转向皇帝：“罪嫔认得。此乃丞相大人伪造的‘通敌密信’，罪嫔以漠北全族性命担保，从未与漠北私通，更未忘‘和亲止戈’之誓。”
“朕知道。”皇帝拿起密信，指尖在信纸边缘，“墨辰轩冒死潜入相府，将此信呈给朕，又供出了丞相与漠北叛军私通的证据。朕己下令将丞相打入天牢，彻查此事。”他抬眼看向蓝陌颖，眼神复杂，“此前委屈你了，即日起，你搬回原来的颖嫔宫，恢复位份。”
突如其来的平反，让蓝陌颖有些恍惚。她望着皇帝，又看向殿外的墨辰轩——是他，用重伤的代价换来了她的自由。鼻尖一酸，眼泪险些落下，她忙垂首谢恩：“罪嫔……谢陛下明察。”
“你不必谢朕。”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该谢的，是那个为你涉险的侍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的墨辰轩，“墨辰轩，你进来。”
墨辰轩应声入殿，单膝跪地：“臣在。”
“你为护颖嫔，私闯相府，本是死罪。”皇帝的声音沉了沉，却没了怒意，“但念你揭发奸佞有功，朕免你死罪，赏黄金百两，升为御前侍卫统领。”
“臣谢陛下恩典。”墨辰轩叩首时，目光悄悄与蓝陌颖对上。那一眼里，有欣慰，有安心，还有藏得极深的温柔。蓝陌颖的心跳骤然加速，忙别过脸，指尖却再次攥紧了胸口的玉佩——这一次，玉佩不再是冰冷的慰藉，而是滚烫的约定。
离开长春宫时，阳光正好。青禾跟在蓝陌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终于能离开冷宫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公主了”，蓝陌颖却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殿外的风都比往日温柔。走到回廊拐角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停下脚步，转身便看见墨辰轩快步走来。
“公主。”墨辰轩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伤口因动作牵扯微微泛红，“您能平安无事，臣……很开心。”
蓝陌颖望着他，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冷宫的屈辱、得知他“死讯”时的崩溃，此刻都化作了心口的暖流。她想说“谢谢你”，想说“你受苦了”，话到嘴边却只成了一句轻声的叮嘱：“你的伤，还疼吗？”
墨辰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臣无碍，公主不必担心。”他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以后臣是御前侍卫统领，能常伴陛下左右，也能……常看见公主。”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蓝陌颖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却不自觉扬起：“那你……也要保重自己。”
“臣遵旨。”墨辰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抬手，似是想帮她拂去鬓边的碎发，又想起身份之别，终究只是将手落在身侧，“公主先回宫吧，青禾姑娘还在等您。”
蓝陌颖点点头，转身跟着青禾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墨辰轩仍站在原地望着她，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她心头一动，用只有两人能懂的漠北手势——拇指抵在心口，再轻轻指向前方，无声地说“我信你”。
墨辰轩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回以相同的手势，指尖悄悄点了点她藏玉佩的衣襟。
回廊悠长，风拂过廊下的宫灯，发出轻轻的晃动声。蓝陌颖走着，手却一首贴在胸口的玉佩上。她知道，这深宫的路依旧难走，权谋的漩涡从未远离，但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身一人。那个穿着侍卫服的身影，会像漠北的胡杨一样，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为她挡去风雨，护她周全。
回到颖嫔宫时，宫人们早己将宫殿打扫干净，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却没了往日的压抑。青禾忙着收拾行李，蓝陌颖则走到窗边，取出那枚狼牙——是墨辰轩离别前夜塞给她的，上面还刻着“等我”二字。她将狼牙与玉佩放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
“公主，您看！”青禾拿着一件新制的宫装跑过来，“这是陛下赏的，说是让您换上，沾沾喜气。”
蓝陌颖接过宫装，是淡蓝色的，绣着江南的莲花纹样，却在衣襟角落藏着一小片漠北的狼图腾——她一眼便认出，这是墨辰轩托人绣的。指尖抚过那片狼图腾，她笑了，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深宫虽冷，但只要有那个人在，便总有微光。她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一梦一幻一追寻”推荐阅读《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U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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