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部落危机
漠北的风总带着股烈劲儿，清晨刚过，便卷着沙砾刮过毡房顶，把昨夜凝结在羊毛上的霜花吹得簌簌往下掉。蓝陌颖正蹲在毡房外的石灶前熬药，药罐里是为部落里患风寒的孩童准备的驱寒汤，药香混着草原特有的青草气息，在风里漫开。
墨辰轩从远处放牧回来，玄色短打外罩着件粗布坎肩，肩上落了层薄沙，手里还牵着两匹吃饱了的母马。他看见蓝陌颖的身影，脚步不自觉放轻，走到她身后时，恰好瞥见她正用木勺轻轻搅动药汤，侧脸在朝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模样，比在皇宫里穿着凤冠霞帔时，更让他心头发烫。
“药快熬好了？”他轻声开口，怕吓着她。
蓝陌颖回头，见是他，嘴角立即扬起笑：“再等一刻钟就好，阿古拉家的孩子今早还在咳嗽，得趁热喝。”她说着，指了指毡房旁晾着的草药，“昨天跟娜仁婶去后山采的，都是漠北特有的驱寒草，比中原的药材管用些。”
自他们来部落这两个月，蓝陌颖几乎每天都在为族人看病。起初还有人因她“中原逃妃”的身份心存芥蒂，可后来见她不仅医术好，还肯陪着妇女们挤奶、缝毡毯，便渐渐放下了防备，连部落里最挑剔的老人，见了她都要笑着递碗马奶酒。
墨辰轩蹲下身，帮她往灶里添了块干牛粪，火舌“噼啪”一声窜起来，映得两人指尖都暖了些。“今天放牧时见着西边的草有些黄了，”他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眉头微蹙，“往年这时候，那边的草该是绿油油的才对。”
蓝陌颖搅药的手顿了顿，也皱起眉：“我昨天去泉边洗衣裳，也觉得泉水比前些天少了些，当时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声，是部落里负责看管水源的牧民巴图。他骑着马，手里挥着马鞭，脸色煞白地往族长的毡房方向跑，嘴里还喊着：“族长！不好了！泉眼……泉眼快干了！”
蓝陌颖和墨辰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色。他们立刻站起身，墨辰轩牵过两匹马，翻身跃上去，又伸手将蓝陌颖拉到自己身前坐稳：“走，去看看。”
马蹄踏过草原，卷起一路烟尘。越往水源地走，路上遇到的牧民越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色，三三两两地往泉眼方向跑。等他们赶到时，泉眼周围己经围满了人，族长正蹲在泉眼边，眉头拧成了疙瘩，手里拿着根木杆，探进泉眼里——往日里能没过木杆一半的泉水，如今只勉强浸到杆底，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退。
“怎么会这样？”有牧民红着眼眶喃喃，“这泉眼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从来没干过啊！”
部落的水源全靠这处泉眼，若是泉眼干涸，不仅牛羊没水喝，连地里种的牧草都会枯死。眼下正是草原上的旱季，若是没了水，整个部落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蓝陌颖挤到泉眼边，蹲下身仔细查看。泉眼周围的泥土己经干裂，露出一道道深深的纹路，水里还飘着些泥沙，显然是水源不足，才把底下的泥沙翻了上来。她伸手摸了摸泉眼边的石头，冰凉的触感里带着股燥意，这是水源枯竭的征兆。
“族长，”她抬头看向族长，声音沉稳，“这泉眼的水，怕是还会再退。”
族长叹了口气，站起身，花白的胡子在风里抖着：“方才巴图去看过下游的溪流，也快断流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日，咱们部落的牛羊就要渴死，地里的牧草也活不成了。”
周围的牧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急得首跺脚，有人低声啜泣，还有人提议迁去别的地方，可眼下草原上旱情严重，其他部落的水源也未必充足，贸然迁徙，说不定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墨辰轩站在蓝陌颖身边，看着眼前慌乱的景象，眉头紧锁。他在边关待过几年，知道草原上缺水的可怕，一旦水源断绝，整个部落都会陷入绝境。他转头看向蓝陌颖，见她正垂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便轻声问：“你有办法吗？”
蓝陌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坚定起来。她走到族长面前，躬身行了个漠北的礼：“族长，我想起小时候听阿爹说过一个传说——咱们漠北草原上，藏着一处‘活泉’，是当年草原神为了救牧民，特意留下的。那处泉眼隐藏在山谷里，就算遇到大旱，也不会干涸。”
“活泉？”族长愣了愣，显然没听过这个传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从没听过？”
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最新章节随便看！“这传说只有我们漠北王室的人知道，”蓝陌颖解释道，“阿爹说，当年老可汗怕有人贪心，把活泉据为己有，便故意将这个传说隐瞒了下来，只在王室内部代代相传。我小时候以为只是故事，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或许这活泉，真的能救部落。”
周围的牧民们听了，眼里都燃起了希望，可随即又黯淡下去——谁也不知道这活泉在哪里，万一找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族长也皱着眉，沉吟道：“可你知道活泉的位置吗？草原这么大，要是瞎找，怕是找不到。”
蓝陌颖咬了咬唇，努力回忆着阿爹当年说过的话：“阿爹说，活泉在‘狼山之南，鹰岩之下’，周围长着成片的狼毒花。我小时候跟着阿爹去过狼山，还记得大概的方向，只是具置，需要仔细找。”
狼山在部落的西南方向，距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山路崎岖，还时常有野狼出没。族长看着蓝陌颖，又看了看周围期盼的族人，心里犯了难——让一个女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实在放心不下，可若是不去，部落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去！”蓝陌颖见族长犹豫，立即开口，“我知道活泉的线索，也认得漠北的草药，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应付。只要能找到活泉，救部落的人，我不怕。”
“不行！”墨辰轩突然开口，上前一步，将蓝陌颖护在身后，“狼山那边太危险，你一个女子去，我不放心。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他怎么能让她独自去冒险？狼山不仅有野狼，还有可能遇到迷路、缺水的危险，他必须陪着她，才能安心。
族长看着两人，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点了点头：“也好，墨辰轩熟悉武艺，跟着你去，能护你安全。我再派几个熟悉地形的子弟跟着你们，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务必找到活泉。”
周围的牧民们听了，都松了口气。巴图立即站出来，大声说：“族长，我去！我从小在狼山附近放牧，熟悉那里的路！”
还有两个年轻的牧民也纷纷报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寻找活泉。
蓝陌颖看着墨辰轩，眼里满是感激。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这份心意，让她心里暖暖的。她轻声说：“谢谢你。”
墨辰轩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去，一定能找到活泉。”
族长让人去准备干粮和水，又取来两匹最好的马，交给蓝陌颖和墨辰轩。他拉着两人的手，语气郑重：“部落的希望，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平安回来。”
蓝陌颖和墨辰轩同时躬身：“请族长放心，我们一定找到活泉，带水回来。”
风还在刮，可此刻，泉眼周围的牧民们眼里，己经没了之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希望。他们围着蓝陌颖和墨辰轩，不停地叮嘱着“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还有人把自己家里的干粮塞给他们，让他们路上吃。
蓝陌颖看着眼前热情的族人，心里满是感动。她想起在皇宫里的日子，人人都把她当成“敌国公主”，处处提防，处处刁难，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些牧民，虽然朴实，却有着最纯粹的善意，愿意相信她这个“外来者”。
“我们该走了。”墨辰轩牵过马，对蓝陌颖说。
蓝陌颖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墨辰轩也骑上马，与她并排而立。身后，巴图和另外两个牧民也准备好了，跟在他们身后。
西人朝着狼山的方向出发，马蹄踏过草原，留下一串深深的蹄印。蓝陌颖回头望了一眼部落的方向，见族人们还站在泉眼边，朝着他们挥手，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活泉，不能让他们失望。
墨辰轩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对她笑了笑：“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蓝陌颖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安定了许多。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望向狼山的方向。阳光洒在草原上，把前方的路照得亮堂堂的，虽然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她知道，只要有墨辰轩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风里，似乎还带着部落里马奶酒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蓝陌颖握紧缰绳，加快了马速——她要快点找到活泉，快点带着水回来，守护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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