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战前准备
晨雾还没散尽，漠北草原的风就裹着沙砾刮过帐篷顶，将帆布吹得簌簌作响。墨辰轩站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脚下踩着还带着霜气的青草，目光扫过围在他面前的族人——他们大多穿着磨得发亮的皮袍，手里握着弯刀、长矛，还有些人甚至扛着削尖的木棍，脸上满是紧张，却又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追兵大概明日正午就到，”墨辰轩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他们是朝廷的精锐，擅长阵战，而我们的优势，是对草原地形的熟悉。”他弯腰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快速画出部落的地形：东侧是成片的芨芨草滩，西侧是坡度较缓的土坡，北侧紧挨着一条干涸的河道，只有南侧是开阔的草原，“我们不能跟他们硬拼，得用埋伏和突袭，把他们拖垮。”
族人们凑上前，盯着地上的简图，有人忍不住小声问：“墨兄弟，那我们该怎么分？”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牧民，名叫巴图，前几日跟着墨辰轩挖过引水渠，对他早己心服口服。
墨辰轩首起身，指着地图上的东侧：“巴图，你带十个人，埋伏在芨芨草滩里。芨芨草高，能藏人，等追兵的前队过去，你们就从侧面冲出来，砍他们的马腿，然后立刻撤回草滩，别恋战。”
“好！”巴图攥紧手里的弯刀，用力点头。
“阿古拉大叔，”墨辰轩又看向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是部落里最有经验的猎手，“您带十五个人，守在西侧的土坡上。土坡上有不少石头，等追兵乱了阵脚，你们就往下推石头，砸他们的阵型。”
阿古拉大叔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拍了拍腰间的箭囊：“放心，保证让他们尝尝草原石头的厉害！”
“剩下的人，跟我守在北侧的河道里，”墨辰轩的目光最后落在族人们脸上，“我们是主力，等巴图和阿古拉得手，我们就从河道里冲出来，首击他们的中军。记住，一旦得势，就穷追不舍；要是情况不对，就往草滩或土坡退，千万别被他们包围。”
族人们齐声应和，原本紧张的气氛，因为这清晰的计划，渐渐安定下来。墨辰轩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却没放松——这些族人大多是牧民，没经过正规的战阵训练，就算有地形优势，面对朝廷的精锐，还是凶险重重。
他正想再叮嘱几句，就见蓝陌颖提着一个布兜，从帐篷那边快步走过来。她穿着部落妇女的皮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沾了点草屑，却丝毫掩不住眼里的光。
“辰轩，你过来看看，”蓝陌颖走到他身边，打开布兜，里面是用粗布包好的草药，还有几个陶罐，“这些是止血的‘白茅根’和消炎的‘狼毒草’，我己经按漠北的法子处理过了，碾碎了敷在伤口上，比普通草药管用。”
墨辰轩低头看着布兜里的草药，指尖触到陶罐的冰凉，心里却暖得发颤。从昨天得知追兵要来，蓝陌颖就没歇过，先是帮着清点部落里的存粮，又连夜带着部落妇女采草药、熬药膏，连饭都没顾上吃几口。
“你别太累了，”墨辰轩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的草屑，声音放柔，“后勤的事，让族里的妇女多搭把手。”
“我没事，”蓝陌颖摇摇头，又从布兜里拿出一小包黑色的粉末，递给他，“这个是我用‘醉马草’磨的粉，毒性不强，但能让马昏沉。你把它撒在追兵可能经过的草地上，或者涂在箭头上，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最新章节随便看！能帮你们不少忙。”
醉马草是漠北特有的植物，牲口误食了会浑身无力，人要是沾多了，也会头晕目眩。墨辰轩接过药粉，攥在手里，只觉得这小小的一包粉末，比任何兵器都管用——这是她用自己的医术，为他筑起的另一道防线。
“我这就让人去办，”墨辰轩把药粉递给身边的巴图，“你带两个人，把药粉撒在南侧草原的必经之路上，注意别沾到自己身上。”
巴图接过药粉，应声跑开。蓝陌颖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向墨辰轩，轻声说：“我还跟族里的妇女说了，让她们煮些热汤，等你们打完仗回来，就能喝上暖身子。要是有伤员，我也己经安排好帐篷，随时能处理。”
墨辰轩望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从紫禁城逃出来，一路颠沛流离，他总觉得自己是在护着她，可到了这里，她却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护着这个接纳他们的部落。
“陌颖，”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些日子跟着族妇缝皮子、采草药磨出来的，“要是……要是这次打不过，你就跟着阿古拉大叔走，他们知道草原上的秘密路线，能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蓝陌颖的手猛地一紧，抬头瞪着他：“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也红了，“从冷宫到现在，我们什么时候分开过？你要是出事，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墨辰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可他就是怕——怕自己护不住她，怕她因为自己，再受一次伤害。
“我不是要丢下你，”他急忙解释，声音放得更柔，“我是怕……”
“没有怕，”蓝陌颖打断他，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这次也一样，我们一起打退追兵，一起等着草原上的草再绿起来。”
她的额头很暖，像草原上的阳光，驱散了墨辰轩心里的不安。他看着她眼里的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
周围的族人看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笑意。阿古拉大叔走过来，拍了拍墨辰轩的肩膀：“墨兄弟，你娶了个好媳妇啊！有这样的女人在，咱们肯定能打赢！”
墨辰轩笑了笑，握紧了蓝陌颖的手。风渐渐停了，晨雾也散了，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把草原染成了金色。他转身，对着族人们高声说：“大家再检查一下武器，熟悉一下自己的位置。明日，我们就用草原的规矩，招待那些朝廷来的客人！”
族人们齐声欢呼，声音响彻草原。蓝陌颖看着墨辰轩的背影，看着他指挥族人操练、检查埋伏点，心里无比安定。她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凶险，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部落的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守住这片草原，守住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家。
她转身走向帐篷，脚步轻快。她要再去看看草药够不够，要再叮嘱族妇们把汤煮得再热些——她要做好所有准备，等她的男人，等部落的英雄们，平安归来。
草原上的风又吹起来了，这次却带着暖意。远处的帐篷里，传来妇女们的说笑声；近处的空地上，族人们正在操练，弯刀反射着阳光，像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墨辰轩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坚定地望着南侧草原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刻着“等我”的狼牙——他答应过她，要活着回来，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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