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南下江南
晨雾还未散尽，漠北草原的风裹着最后一丝凉意，掠过墨辰轩与蓝陌颖的发梢。两人牵着昨夜从部落换来的两匹骏马，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身后渐渐模糊的帐篷轮廓，眼眶都有些发涩——族长与族人挥手告别的身影，还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该走了。”墨辰轩轻轻攥了攥蓝陌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过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肩上的新伤还在隐隐作痛，是昨日草原激战留下的，蓝陌颖用草药给他包扎时，指尖的颤抖他都看在眼里。
蓝陌颖点点头，翻身上马。马背上铺着部落送的羊毛毡，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可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离开部落，意味着又要踏上未知的逃亡路，而这一次，他们要去的是完全陌生的江南。
“往南走，避开官道，专挑小路走。”墨辰轩策马跟在她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的草原，“追兵若发现部落没留住我们，定会顺着漠北的路追查，江南远离朝堂，或许能让我们安稳些。”
他早己在心里盘算好路线。从漠北到江南，路途遥远，且要穿过好几个州府，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官府盘查。昨日与族长告别时，族长曾给过他一张简易地图，标注了避开城镇的偏僻小路，此刻正被他贴身藏着，连睡觉都攥在手里。
两人骑着马，沿着地图上的路线，朝着南方疾驰。清晨的草原上，马蹄声“哒哒”响着，惊起路边的飞鸟，翅膀扑棱着掠过晨雾，渐渐消失在天际。蓝陌颖回头望了一眼，漠北的草原在晨雾中渐渐变成一片模糊的绿，她轻轻摸了摸腰间的狼牙与玉佩，心里默念：爹娘，等我找到安稳的地方，定会回来祭拜你们。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晨雾散去，太阳渐渐升高，草原的风也变得燥热起来。墨辰轩勒住马，翻身下马：“先歇会儿，喝口水。”他从马背上取下水囊，递给蓝陌颖，又转身检查马鞍——昨夜赶路时，马鞍的皮带松了些，他怕路上出意外，得重新系紧。
蓝陌颖接过水囊，小口喝着水，目光落在墨辰轩的背影上。他穿着部落给的粗布短打，肩上的伤口被布条裹着，动作稍大时，眉头会不自觉地皱一下，可他从不在她面前提疼。她放下水囊，走到他身边：“我来帮你。”
墨辰轩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让她接过皮带。蓝陌颖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肩上的布条，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他：“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墨辰轩笑着摇头，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有你在，这点伤算什么。”
蓝陌颖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专心系着皮带。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心里还是像被暖流裹着，暖融融的。从京城假死脱身，到草原生死与共，再到如今南下江南，他们始终依偎着彼此，把每一次绝境，都走成了相守的路。
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重新上路。为了避开路人，他们特意绕开大路，走的都是草原与林地交界的小路。路上偶尔会遇到牧民的羊群，墨辰轩都会提前勒住马，等羊群走过再继续前行，生怕惊动了牧民，暴露身份。
午后，太阳越来越毒，草原上没有遮挡，两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蓝陌颖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林地边缘：“你看，那里有草药。”
墨辰轩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地边长着一片绿色的植物，叶子呈锯齿状，开着细小的白色小花。他认出那是“止血草”，之前在漠北时，蓝陌颖曾用这种草药给他止过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采。”蓝陌颖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小竹篮——这是离开部落时，族里的老婆婆送给她的，说让她路上采草药用。
墨辰轩也跟着下马，跟在她身后：“我陪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走进林地，蓝陌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草药，指尖熟练地避开叶片上的小刺。墨辰轩则站在她身边，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的树林，生怕有野兽或路人出现。
“这种草药晒干后磨成粉，既能止血，还能消炎，”蓝陌颖一边采草药，一边跟他说着，“我们路上带的草药不多，多采些，万一遇到意外也能用。”
墨辰轩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沾满草叶的指尖上。她以前是漠北的公主，是大靖皇宫里的颖嫔，何曾做过这种采草药的活计？可如今，为了能跟他一起活下去，她学着辨认草药、缝补衣物，把曾经的娇贵，都藏进了粗布麻衣里。
“辛苦你了。”墨辰轩轻声说。
蓝陌颖抬头，对着他笑了笑：“不辛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这些都值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格外明亮。墨辰轩看着她的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把她护在怀里，想让她再也不用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想让她永远都能这样笑着。
采完草药，两人继续赶路。傍晚时分，他们走到一处小河边，决定在这里过夜。墨辰轩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用树枝搭起简易的帐篷，蓝陌颖则去河边打水，清洗草药。
夕阳西下，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小河里的水泛着粼粼的波光。蓝陌颖蹲在河边，一边清洗草药，一边望着远处的晚霞，突然想起在漠北时，她常跟父母一起在河边看日落，那时的日子，安稳得像一场梦。
“在想什么？”墨辰轩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粮。
蓝陌颖接过干粮，咬了一口，轻声说：“在想漠北的日落，跟这里的好像。”
墨辰轩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晚霞，沉默了一会儿：“等我们到了江南，找个安稳的地方住下来，每天都能陪你看日落。”
“真的吗？”蓝陌颖眼睛一亮。
“真的。”墨辰轩点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江南有水乡，有石桥，有乌篷船，到时候我们租个小院，你开家绣坊，我找份活计，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逃亡。”
蓝陌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描绘的未来，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江南的样子——青石板路，小桥流水，她坐在绣坊里刺绣，墨辰轩在旁边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又安稳。
“好，”她轻声说，“我们就在江南，安稳地过日子。”
夜色渐浓，星星渐渐爬上天空，小河边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墨辰轩生起篝火，火焰跳动着，映得两人的脸庞格外温暖。蓝陌颖把晒干的草药收进竹篮，墨辰轩则在帐篷外布置了简单的陷阱——以防夜里有野兽靠近。
睡前，墨辰轩又检查了一遍地图，确认明日的路线。蓝陌颖靠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哪怕未来的路再远再难，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墨辰轩，”她轻声说，“谢谢你。”
墨辰轩放下地图，转头望着她：“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从皇宫逃出来，陪我在草原生死与共，还陪我去江南。”蓝陌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若不是你，我或许早就……”
“不许说傻话。”墨辰轩打断她，伸手捂住她的嘴，“我们会一起到江南，一起安稳过日子，永远都不分开。”
蓝陌颖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渐渐睡着了。墨辰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逃离权谋漩涡后，唯一的归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收拾好东西，继续南下。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江南的方向，一步步靠近。他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依，就一定能走到那个满是水乡与温暖的地方。
(http://www.220book.com/book/VUV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