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在无垠的虚空中穿行。星辰如同被随意抛洒的光点，点缀着永恒的黑幕。他的速度超越了物理法则的约束，却又显得那般从容，仿佛只是在一片熟悉的庭院中散步。身后的太阳系早己缩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光斑，最终彻底湮没在群星的背景噪音里。
他掠过一个双星系统，两颗恒星相互缠绕，抛射出巨大的日珥，能量剧烈涌动。太吵。他甚至没有减速，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那狂暴的能量湍流在他眼中与池塘里的涟漪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宇宙背景里无意义的喧嚣。
他又经过一个巨大的星云，孕育着无数新生恒星的温床。色彩斑斓的气体云团中，电闪雷鸣，引力撕扯，原恒星喷流如同利剑刺破尘埃。太闹。他微微皱眉，加速离开了这片动态得过分的区域，身后那宏伟壮丽的宇宙奇观，未能让他产生丝毫驻足欣赏的念头。
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宁静。一个没有恒星剧烈活动，没有文明电磁噪音，甚至没有过多星际尘埃摩擦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安安静静晒晒太阳，不受任何打扰的角落。
时间的概念在高速移动中变得模糊。或许过去了几天，或许是几个月。他终于在一片相对空旷的星际空间边缘，感知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星系。
一颗孤零零的中年恒星，稳定地燃烧着，光芒温和，活动平稳。围绕它的第三颗行星，体积与地球相仿，但地表呈现出一种缺乏生机的灰褐色。没有绿色的植被，没有蓝色的水體，大气层稀薄而稳定，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碳和惰性气体，几乎不传递任何声音。
没有风，没有水循环，没有地质活动。一片死寂。
完美。
萧寒降落在行星表面。脚下是细腻的尘埃土壤，踩上去悄无声息。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颗恒星的光芒洒落，温度适宜，能量稳定。西周是万古不变的寂静，只有恒星引力带来的微弱潮汐力在缓缓作用着岩层，这种程度的力量变化，对他而言如同最深沉的安眠曲。
他满意地呼出一口气，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细微的冰晶，又悄无声息地落下。他随意地坐了下来，背对着恒星的方向，感受着那源源不断的、温和的能量流入体内。一种久违的、近乎绝对的宁静包裹了他。没有虫子的嗡嗡声，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那些不知死活试图打扰他的蠢货。
他终于可以真正地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遥远的地球。
托尼·斯塔克站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实验室里，面前是数十个全息投影界面，上面流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星图。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眼下的阴影显示出长期的焦虑和缺乏睡眠。
“还是无法锁定？”他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虚拟界面中浮现出布鲁斯·班纳的脸，他同样面色疲惫，摇了摇头：“最后一次可靠的能量特征信号消失在柯伊伯带之外。之后的所有追踪尝试都失败了。他的速度…以及那种完全隐匿自身能量辐射的方式，超出了我们所有探测技术的极限。”
“也就是说，他真的走了。”托尼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复杂。那个强得不像话、脾气坏得要命、却无形中成为地球最强大保险装置的房东，真的因为嫌太吵而离开了。
“观测者议会也确认了这一点。”尼克·弗瑞的声音接入通讯，独眼中看不出情绪，“他们的最后报告指出，‘异常个体’己脱离太阳系观测区，方向未明。同时，他们撤销了对地球的大部分首接监视。”
“撤销监视？为什么？因为他们感兴趣的目标跑了？”托尼挑眉。
“更可能的原因是，他们判断继续注视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玛利亚·希尔的声音冷静地补充，“根据我们破译的极少部分‘利维坦回响’广播内容，萧寒的存在被多个高等文明标记为‘极高危混沌变量’。现在变量离开，对于某些存在来说，地球从‘观察禁区’降级为了…‘可接触区域’。”
实验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过去，因为有萧寒这个连宇宙法则都能随手捏合的恐怖存在在地球上，那些觊觎地球的外星势力或多或少投鼠忌器，行动趋于谨慎，更多的是观察和试探。但现在，最大的威慑消失了。
“瓦坎达的‘穹顶计划’进度如何？”史蒂夫·罗杰斯的面孔出现在另一个屏幕上，背景是神盾局的空中母舰。
“加速推进中。”特查拉国王的声音接入，沉稳中带着一丝紧迫，“但我们面临技术和资源上的巨大瓶颈。模拟显示，现有的能量屏障技术最多只能抵挡中小规模的星际舰队冲击，而且无法持久。”
“我们需要更多时间。”班纳总结道，语气无奈。
“问题是，敌人会给我们时间吗？”娜塔莎·罗曼诺夫靠在控制台边，抱着手臂，“克里帝国的侦察舰出现在火星轨道附近的频率，在过去一个月里增加了百分之三百。几次试探性接触都充满了敌意。”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或者萧寒哪天心情好又回来之上。”托尼打断了沉闷的气氛，用力一拍桌子，“加快‘穹顶计划’，优先级提到最高。班纳，我们合作的那个能量矩阵项目必须提速。弗瑞，动用一切资源，监控地外威胁。队长，复仇者的训练和战备需要再加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每一张沉重的面孔：“他走了，天没塌下来。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我们也是自己扛过来的。以后也一样。”
话虽如此，但每个人心底都清楚，以前的敌人和现在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失去了那根定海神针，海洋才真正露出了它深邃可怕的獠牙。
死寂行星上。
萧寒维持着静坐的姿势，仿佛化作了一尊亘古存在的雕像。恒星的能量缓慢而稳定地滋养着他，周围的寂静甜美得令人沉醉。他甚至微微阖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极致安宁的时刻。
然而，某种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振动，开始侵入这片宁静。
起初，它微弱得如同幻觉，像是宇宙背景辐射里最微不足道的波动。但萧寒的感官太过敏锐，这丝振动如同落在绝对光滑平面上的尘埃，显得格外突兀。
不是声音，不是能量波动，更像是一种…结构性的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极其遥远的尺度上，轻轻拨动了宇宙的琴弦，而这片星域，恰好是回声传递的一环。
萧寒没有睁开眼，但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震颤持续着，非常规律，带着一种非自然的、机械性的精准。它穿透行星的岩层，穿透他的生物力场，试图与他体内那浩瀚的能量产生某种极细微的共振。
打扰。
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打扰。
萧寒终于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虚无的深空，锁定了那震颤传来的方向。
他刚刚找到的宁静，又被破坏了。
这一次，他要把这噪音的源头，连同它可能产生的所有回响，彻底、完全、永远地抹除掉。
(http://www.220book.com/book/VUY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