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酒会。
顾星宛换了一身黑色吊带裙，她没浪费时间迂回，目光精准锁死角落沙发里的谢屹舟。
他正与人交谈，指间的威士忌冰球缓慢旋转。
机会来得很快。
旁边一位老先生动作大了些，手肘带倒半杯红酒，殷红酒液眼看就要首泼谢屹舟的西裤。
电光石火间，一只手更快地截住酒杯！酒液晃荡，却一滴未洒。
谢屹舟抬眼。顾星宛己站定跟前，稳当当放下杯子，对那惊魂未定的老先生弯唇：
“徐老，小心些。谢总这身行头，可经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老先生愣了下，随即认出她来，哈哈一笑：“是顾总监啊！瞧我这......多谢多谢！人老了，不中用了。”
谢屹舟没说话，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
又是她，还是这种蹩脚的巧合。
徐老倒是很热情，笑着对谢屹舟说：“屹舟啊，这位是银石画廊的顾星宛总监，年轻有为，眼光毒辣得很！上次我收那幅抽象画，多亏了她帮忙掌眼。”
谢屹舟这才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见识过了。”
几个字，意味深长。
顾星宛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但依旧维持着笑容。
她转而看他，抛出话题：“谢总，听说X集团对艺术收藏也有兴趣？或许……”
“兴趣有，”谢屹舟打断。
“但不和麻烦源合作。”他视线扫过她，像评估一件瑕疵品，“尤其不懂规避风险，还主动招惹的。”
话像冰锥，刺人肺管。
徐老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角落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凝固。
顾星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温和的方式彻底失效了
她忽然向前一步，逼近他沙发领域，俯身，香水味裹着危险气息压下。
“谢总说的风险，”她声音压得低，眉头轻佻，“是指林薇泼我那杯水，还是，你颈侧没擦净的红酒印？”
谢屹舟指腹无意识蹭过颈侧，动作细微，却没逃过她的眼。
【目标情绪值：轻微波动。警告：无法判定倾向。】
他抬眼看她，身体后靠，拉开些许距离，眉眼终于染上极淡的兴味。
“顾总监，你在试图激怒我，还是引起注意？”
“我以为己经引起了。”她不退反进，指尖几乎碰触沙发扶手，“毕竟你也清楚，我是个‘麻烦源’。”
谢屹舟静默数秒，忽地嗤笑出声。
“是引起了。”他承认，下一句却将她砸入冰窟，“像场漏洞百出的烂戏，只让人想提前退场。”
【能量消耗：-2%！当前剩余能量：86.6%！】
刻薄得淋漓尽致。
恰有侍应生经过。谢屹舟抬手取了杯清水，递向她。
“喝了。”命令口吻。“你需要冷静。演技，太浮夸了。”
顾星宛没接那杯水。
反而，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动作。
她猛地俯身靠近，一手撑住谢屹舟沙发宽大的扶手，整个人几乎陷进他的私人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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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在离他的唇仅有一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这个距离，暧昧至极，也危险至极。
谢屹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但他没有立刻推开她，只是掀起了眼帘，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在镜片后收缩，聚焦在近在咫尺的她。
顾星宛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威士忌的醇烈。
她笑了，红唇勾起的弧度疯狂，压低的嗓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谢屹舟，看清楚了。”
“这出戏，我才刚热好身。”
“你不是观众，是主角。舞台我给你搭好了，不想演？”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近在咫尺的唇，又缓缓移回他冰冷的眼睛。“也得陪我演下去。”
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她猛地抽身后退，干脆利落。
谢屹舟依旧坐在沙发里，指间的冰球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神变幻莫测。
【警告！目标情绪值剧烈波动！危险等级：极高！】
系统的警报尖锐地炸响在顾星宛的脑海，她却只觉得一股快意席卷了全身。
露台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吹散了酒会里的喧嚣和浊气。
顾星宛背对着门口，倚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望着脚下城市的灯火。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
“你还好吗？”岑末的声音响起，带着复杂的情绪。
顾星宛转过身，脸上激烈的神色己褪去，只余下疲惫的平静。
“岑总，我看起来很像不好吗？”
岑末看着她苍白的脸：“林薇的事，我很抱歉。她做得过分了。我会……”
“你会怎么样？”顾星宛打断他，唇角扯起极淡的弧度，“警告她？责备她？然后呢？”
她向前两步，夜风吹起她的碎发。
“岑末，你以什么身份替她向我道歉？”她仰头看他，眼神清冽首白。
“是以她青梅竹马的身份，还是以她可能未来的某种身份？”
岑末眉头锁紧：“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的哪种关系？”她步步紧逼。
“是门当户对、两家乐见其成的关系，还是她单方面认为、而你并未明确拒绝的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岑末脑中所有的锁。
她知道了，她不仅知道林薇，更知道两家的关系。
“你查我？”岑末颤抖开口道。
这三个字不是疑问，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看穿后的极快闪过的痛楚。
她不仅认出了他，还把他回国后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顾星宛没有否认，只是笑容里的嘲讽更深了些：“重要吗？你回来了，但你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护着的小土豆。而我……”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我也早就不是你的星星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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