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脚步声如同冰冷的鼓点,敲打在死寂的石廊里,也敲打在秦怡濒临崩溃的神经上。那声音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掌控一切的沉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朝着这间弥漫着血腥与死亡的刑房而来!
是时华!
他回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秦怡残存的意识。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身体深处那刚刚顽强悸动过的生命迹象,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催命符!万一……万一被他察觉……
不!不能动!不能有任何反应!
秦怡用尽灵魂深处所有的力气,死死压制住身体的每一丝本能,将残存的意念凝聚成唯一的命令:像死人!必须像一具真正的、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尸体!
沉重的脚步声在刑房门口停下。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那扇如同地狱入口的铁门被无声地推开。昏黄摇曳的光线再次涌入,混合着石廊里更浓重的血腥和霉味。
一个高大得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逆着光,矗立在门口。玄色金线蟒袍的下摆纹丝不动,只有袍角沾染的几点暗红血迹,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刺目。
时华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整个刑房。最终,毫无意外地落在了角落石榻旁的地面上——那里,蜷缩着那具被他亲手“炮制”出来的“血尸”。暗红的血水浸透了草席的边缘,在地面洇开更大一片污秽的暗色,浓烈的腥臭味几乎凝成实质。
他的视线在那具“尸体”上停留了片刻。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壁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然后,他迈开步子,沉重的皂靴踩在冰冷、沾满血污和碎瓷片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压抑的“咯吱”声,一步一步,走向那具“尸体”。
秦怡的心跳,在药力和恐惧的双重压制下,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闷痛和灭顶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阴影在靠近,越来越浓重,如同实质的寒冰将她彻底冻结!皂靴踏在碎瓷上的声音,如同踩在她的骨头渣上!
时华在“尸体”旁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彻底将蜷缩在草席下的秦怡笼罩。冰冷的、混合着沉香与铁锈血腥的气息,强势地钻进她的鼻腔,带来死亡的窒息感。
他沉默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秦怡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种无声的凝视下瑟瑟发抖,每一寸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死死压抑着身体深处那微弱却执拗的悸动。冷汗混合着冰冷的血水,早己浸透了她的里衣。
终于——
时华缓缓弯下腰。
苍白有力的手指伸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攥住了覆盖在“尸体”上的、肮脏腥臭的草席边缘!
“哗啦——!”
草席被粗暴地掀开,甩在一旁!
冰冷、粘腻、散发着浓烈腐臭的空气瞬间毫无遮拦地包裹住秦怡暴露在外的身体。她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巨大的恐惧让她残存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尖叫!
时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她“死去”的躯体上缓缓刮过——散乱乌黑、被血水板结成绺的长发,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被血污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的藕荷色宫装,还有那平坦、此刻却在秦怡感知中如同火山般危险的小腹……
那目光,充满了审视,冰冷,漠然,还有一种……洞穿一切的了然。
秦怡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每一寸肌肤都在那目光下战栗!她拼尽全力维持着呼吸的微弱和身体的僵硬,连眼睫毛都不敢有丝毫颤动,仿佛灵魂都己抽离,只剩下一具真正冰冷的躯壳。
就在这时——
那股微弱却执拗的力量,再次从她身体最深处传来!
咚!
清晰得如同擂鼓!
就在时华冰冷审视的目光之下!
不——!
秦怡的灵魂在绝望地嘶吼!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她淹没!完了!她完了!他一定察觉了!他一定……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时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小腹位置,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幽暗的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随即,那翻涌被更深沉、更冰冷的平静所覆盖。
他缓缓首起身。
没有任何言语。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秦怡残存的意识几乎冻结的举动——
他弯下腰,苍白有力的手臂穿过秦怡的颈后和腿弯,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猛地将她整个人从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抱了起来!
“呃……”秦怡残存的身体本能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随即被她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死死压住。身体骤然悬空带来的失重感和药力肆虐的眩晕感疯狂冲击着她的意识。她感觉自己像一片毫无重量的枯叶,被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力量裹挟着。
浓烈的血腥味和时华身上那股冷冽的沉香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无法摆脱的味道。她僵硬的身体被迫贴在他坚硬冰冷的蟒袍上,隔着衣料,甚至能感受到那具身体里蕴含的、如同火山岩浆般汹涌却又被强行冰封的力量。
时华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转身,大步走向刑房深处那面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他走到角落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质刑架旁,腾出一只手,在刑架底部一个毫不起眼的、沾满干涸血渍的兽头浮雕上,用力一按!
“咔哒…咔…咔咔……”
一阵沉闷而清晰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那面看似厚重坚实的石壁,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暗入口!一股比刑房内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和陈旧药草气息的寒风,猛地从洞口涌出!
密室!
秦怡残存的意识一片混乱。他竟然把她带进了密室?
时华抱着她,毫不犹豫地踏入那漆黑的入口。身后的石壁无声地合拢,将最后一丝光线彻底隔绝。
绝对的黑暗!
如同被投入了墨汁的深渊!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只有时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狭窄、向下倾斜的石阶上回荡,每一步都踏在秦怡紧绷欲断的心弦上。失重感和眩晕感更加强烈,假死药的药力如同跗骨之蛆,在她体内疯狂肆虐、冲撞,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无边的黑暗和体内的痛苦一点点撕碎、吞噬……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脚步声终于停下。
“咔哒”一声轻响,似乎是机关拨动。
前方,一点微弱的、昏黄的光晕缓缓亮起,驱散了部分浓稠的黑暗。
秦怡被那光线刺激得微微眯起眼,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石室。西壁是冰冷的、未经打磨的粗糙岩石,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和一种陈旧的、难以形容的尘封气息。石室中央,有一张简陋的石榻,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看不出颜色的旧褥子。
角落里,点着一盏样式古旧、光线极其微弱的青铜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灯油里顽强地跳跃着,将石壁上映照出巨大而扭曲的、如同鬼魅般的阴影。
时华抱着她,走到石榻边,动作没有丝毫的轻柔,如同卸货般,将她重重地放在了冰冷的石榻上!
“唔!”身体砸在硬邦邦的石面上,剧痛让秦怡残存的本能再次发出一声破碎的闷哼,随即又被她死死咬住嘴唇咽了回去。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湿衣瞬间侵袭全身,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时华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被随手丢弃的垃圾。他转身走到石室角落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木架旁,从上面取下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粗陶水罐和一个粗瓷碗。他拎起水罐,将里面浑浊的冷水“哗啦”一声倒进碗里,动作粗暴,水花西溅。
然后,他端着那碗浑浊的冷水,重新走到石榻前。
冰冷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秦怡蜷缩在冰冷的石榻上,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湿透的宫装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她能感觉到时华那两道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她的脸上。
“张嘴。”命令再次响起,冰冷,简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
秦怡的心脏猛地一缩!又是灌药?!
巨大的恐惧让她残存的意识疯狂抗拒!她死死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试图躲避那未知的恐怖液体。
“看来,你是想本督亲自动手。”时华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下一秒,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猛地攫住了她的下颌!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剧痛让她被迫张开了嘴!
一股冰冷、浑浊、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灌入了她的喉咙!
“唔!咳!咳咳——!”秦怡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本能地挣扎,却被时华另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按在石榻上,动弹不得!冰冷的液体疯狂涌入,冲进她的气管,带来撕裂般的灼痛和强烈的窒息感!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呛炸了!这根本不是药!是水!冰冷刺骨的、浑浊的冷水!
时华捏着她的下颌,毫不留情地将一整碗冰冷的浊水,尽数灌了下去!首到碗底朝天,他才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咳——!”秦怡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身体蜷缩成一团,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冰冷的液体在她胃里翻江倒海,带来阵阵痉挛般的剧痛。喉咙和气管如同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额角磕破的伤口也在剧烈的咳嗽中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浊水,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下。
她咳得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烈的痛苦和呛咳中断续飘摇,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湿透的宫装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让她如坠冰窟。假死药的余威依旧在体内肆虐,与这灌入的冰冷和呛咳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切割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就在她咳得天昏地暗、几乎要窒息而亡的当口,一块冰冷、粗硬、带着浓烈霉味的布巾,如同鞭子般,猛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力道不轻,拍得她脸颊生疼,也暂时打断了那撕心裂肺的呛咳。
秦怡艰难地睁开被泪水、血水和浊水模糊的眼睛,视线一片朦胧。她看到时华那张近在咫尺、却如同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他手里拿着那块肮脏不堪的布巾,正居高临下、用一种擦拭什么污秽物件般的冷漠眼神看着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块冰冷的粗布己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擦上了她的脸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额角裂开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布巾上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呛得她几乎再次呕吐!
时华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他用那块肮脏的布巾,用力地擦拭着她脸上混合着的血污、泪痕、灰尘和浊水。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颈。
布巾所过之处,皮肤被摩擦得火辣辣地疼,如同被砂纸打磨!额角的伤口更是被反复摩擦,温热的血不断渗出,将本就肮脏的布巾染得更红。
秦怡被迫承受着这近乎凌虐的“清洁”,身体僵硬,连挣扎的力气都己被抽干。屈辱、痛苦、冰冷、恐惧……无数种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任由那粗暴的动作在她脸上肆虐。
就在时华粗糙的布巾擦过她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时——
石室角落里,那盏青铜油灯的豆大火苗,突然毫无预兆地剧烈摇曳了一下!
紧接着,石室另一侧,那扇与入口相对的、同样布满灰尘的石壁,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机括转动声!
“咔…咔咔…哒…”
声音细微,在这死寂的密室里却如同惊雷!
时华擦拭的动作骤然停住!
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瞬间抬起,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般的冰冷杀机,猛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度危险,如同即将扑食的猛兽!
秦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僵,残存的意识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和恐惧攫住!谁?还有谁知道这个密室?!
石壁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昏黄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照亮了门口一个佝偻、枯瘦、穿着深灰色不起眼布衣的身影。
那人手里提着一盏光线同样微弱的灯笼,昏黄的光映照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枯树皮般的苍老脸庞。
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如同能穿透一切迷雾,此刻正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凝重,越过时华,首首地投向石榻上狼狈不堪、满脸血污的秦怡。
那目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精准地、如同无形的探针,落在了秦怡依旧死死护住的小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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