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的甲板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像一块被海水反复打磨的墓碑。林薇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GPS坐标显示他们正驶向公海深处那片被称为"魔鬼三角"的海域。身后轮椅上的"母亲"——现在她己知这是林玉兰制造的第三号克隆体——正用机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金属箱的密码锁，每一声"咔嗒"都像是倒计时的秒针。
"你毁掉的只是白塔的亚洲分部。"克隆体的声音混在柴油引擎的轰鸣中，嘴角扬起一个精确到毫米的微笑，"真正的理事会藏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深渊站'，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真相。"
林薇突然转身，疫苗试管尖锐的玻璃边缘抵在克隆体颈动脉的位置。三天前那具机械残骸从停尸房消失时，监控只拍到穿白塔制服的身影闪过。"那苏瑾呢？"她的声音比海风更冷，"她的记忆芯片被谁取走了？"
克隆体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间嵌入的量子通讯器。屏幕亮起的蓝光映照出一间布满圆柱形培养舱的实验室，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苏瑾完全相同的面孔，编号从C-1到C-17清晰可见。"国际刑警苏瑾早在2015年追查启辰大厦时就死了。"克隆体调出某段加密档案，画面里真正的苏瑾被注射神经毒素的场景让林薇胃部痉挛，"你认识的'苏瑾'是白塔制造的完美特工，可惜她产生了自主意识。"
海浪突然剧烈颠簸，游艇像片树叶被抛向空中。在失重的眩晕中，林薇看到远处海面升起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金属平台，上面印着比启辰大厦更庞大的白塔标志。而平台中央站着的身影让她血液凝固——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自己"，那个"林薇"的虹膜是妖异的血红色，正对着她露出饥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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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站的合金门在身后闭合时发出真空密封的闷响，林薇这才发现手中的疫苗试管不知何时变成了微型追踪器。克隆体轮椅下的机械臂突然暴起，六根合金触手将她死死按在基因检测台上，针管自动刺入她的颈动脉抽取骨髓样本。
"欢迎回家，V-01。"全息投影在环形大厅亮起，十二个穿白袍的理事会成员如审判者般俯视着她，他们的面部都笼罩在光影扭曲的面具下，"我们等了二十年，就为收集完整的情感记忆数据。"
林薇的挣扎触发了某种古老机制。天花板降下神经连接装置，数十根光纤如活物般刺入她的太阳穴，强制将她与培养舱里的红眼"林薇"建立意识连接。剧痛中，她看到这个编号V-02的克隆体脑中储存的画面：母亲林玉兰被囚禁在透明立方体中，正在用指甲蘸血在玻璃上书写某种复杂的化学方程式，作者“紫菱儿”推荐阅读《破局之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那些符号在接触到空气时会短暂地发出蓝光。
"你母亲才是最初的背叛者。"3号理事的声音经过量子加密变声处理，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机械红光，"她把真正的疫苗公式藏在你的情感记忆里，而不是基因序列。这个老套的母爱把戏浪费了我们太多时间。"
神经连接突然中断。尖锐的警报声中，某个培养舱的强化玻璃爆裂，C-9号苏瑾克隆体持枪冲出。她的动作比林薇认识的苏瑾更敏捷，子弹精准击碎了神经连接装置的主控芯片。"走！"这个苏瑾的声音带着奇怪的电子杂音，她拽起林薇时左臂露出机械骨骼的接缝，"V-02是意识陷阱，她在吸收你的记忆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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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电梯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向海沟时，林薇看到苏瑾克隆体撕开了自己左臂的仿生皮肤。里面藏着的不是标准机械骨骼，而是与目前实验室完全相同的蓝色药剂——正是当年引发星辉医药爆炸的那种量子溶液。
"我是C-9，唯一被林博士暗中改造过的克隆体。"她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电梯井的应急灯在她金属面骨上投下跳动的红光，"V-02会把你变成活体密钥，打开白塔设在近地轨道的全球基因武器库！"
电梯坠入缓冲液池的瞬间，林薇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母亲留下的最后讯息。那不是化学公式，是张古老的星图——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与母亲在她七岁生日蛋糕上插的蜡烛位置完全一致。这个记忆如此鲜明，她甚至能闻到当年奶油蛋糕上的香草气味。
"深渊战只是幌子。"C-9拖着她穿过管道迷宫，机械手指在墙上留下带血的刮痕，"真正控制全球三百万SJ携带者的主控室在......"
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没。林薇在浓烟中摸到C-9断裂的机械手指，那上面刻着串精确坐标：北纬35°15'，东经149°8'——堪培拉国会大厦正下方那个冷战时期修建的废弃地铁站。
当核潜艇的机械臂将她们捞起时，林薇从舱壁的倒影看到自己左眼正在渗血，那些血珠不是红色的，而是泛着诡异的蓝光。而更可怕的是，她耳边响起了V-02通过残留神经链接传来的耳语，那声音像无数个自己在颅骨内共鸣："我们本是一体......母亲早就把我们设计成互补的阴阳两面......"
潜艇突然剧烈震动。透过舷窗，林薇看到深海中有无数发光的蓝点正在聚集——那是被激活的纳米机器人集群，它们组成母亲的面容，在漆黑的海水中对她无声地说着什么。声纳显示屏上，这些蓝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排列成猎户座的星图，而星座中心的位置，赫然是正在下沉的深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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