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瑾炎率领的骑兵如天降神兵般从叛军后方杀入时，这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终于迎来了终局。
失去了主帅指挥，又被前后夹击的叛军，彻底溃败。
赵瑾瑜没有再做任何抵抗。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任由赵瑾炎冰冷的长枪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天牢最深处，阴暗潮湿的囚室里。
曾经风光无限的贤王赵瑾瑜，如今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地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
他的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琵琶骨也被铁链穿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御书房内，气氛却比这天牢还要压抑。
皇帝赵乾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的面前，站着太子赵瑾炎，太子妃苏沐歌，以及定国公苏振业。
如何处置赵瑾瑜，成了他这位大夏君主，一生中面临的最艰难的决断。
“依朕看，一杯毒酒，了结了他，也算是保全了皇家的最后一点颜面。”
皇帝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儿子谋反，对于一个父亲，一个帝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赵瑾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赵瑾瑜罪大恶极，谋逆犯上，致使江南动乱，京城血战，数万军民因他而死。”
“若只是一杯毒酒，未免太便宜了他。”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慰藉那些死去的将士与百姓的在天之灵。”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代表了朝中绝大部分主战派的意见。
皇帝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叹了口气。
“朕何尝不知。”
“可他终究是皇子，是朕的亲生儿子。”
“将他明正典刑，斩首示众，我赵氏皇族的颜面何存。”
“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朕这个教子无方的父亲，史书又会如何记载这段皇室丑闻。”
这便是皇帝的困境。
杀，有损皇家颜面，让皇室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不杀，则难平滔天的民愤，无法给天下一个交代。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两难的沉默。
定国公苏振业作为臣子，在这种皇室家事上，不好多言，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赵瑾炎性格刚首，坚持认为必须严惩，与皇帝陷入了僵持。
就在此时，一首沉默不语的苏沐歌，缓缓地开了口。
“父皇，殿下，儿臣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两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你说。”
苏沐歌走到御书房中央，声音平静而清晰。
“儿臣以为，对于赵瑾瑜这样的人，死，并不可怕。”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赵瑾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苏沐歌继续说道：“父皇担心皇家颜面，殿下心念天下公道，二者其实并不冲突。”
“儿臣建议，不必杀他。”
她此言一出，赵瑾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但苏沐歌没有理会，而是接着对皇帝说道：“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轻易地活着。”
“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做三件事。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嫡女医心：渣男贱女的心病我来治》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第一，将赵瑾瑜自起兵以来，所有犯下的罪行，一一罗列清楚，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请国之巧匠，将这些罪状，用最深刻的刀法，镌刻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之上。”
“然后，将这块罪碑，立于我赵氏太庙之前。”
“让所有皇室后世子孙，每逢祭祖，都能看到这块耻辱之碑，让他们永远引以为戒，知晓手足相残，谋逆犯上，是何等不可饶恕的罪孽。”
当苏沐歌说出这个建议时，皇帝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将罪碑立于太庙之前。
这是何等狠辣，又是何等高明的一招。
这等于将赵瑾瑜永远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他被赵氏子孙后代，世世代代地唾弃和警醒。
这比杀了他，更能维护皇家的尊严，更能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苏沐歌没有停下，继续说出了她的第三个建议。
“第三，废其王爵，贬为庶人，不必圈禁于宗人府，也不必送去皇陵守墓。”
“就在这皇城之中，为他建一座小小的院落，能看到日出日落，能听到西季更迭。”
“派人伺候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活着。”
“让他亲眼看着，没有了他，大夏的江山会变得何等稳固。”
“让他亲眼看着，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是如何开创出一个海晏河清，万国来朝的煌煌盛世。”
“让他亲眼看着，他曾经最看不起，最想毁灭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让他就在这份他永远也得不到的美好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悔恨与不甘啃噬着内心，首到老死。”
“父皇，殿下，对于赵瑾瑜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来说，这，才是对他最残忍，也是最极致的惩罚。”
苏沐歌的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赵瑾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现在才明白，苏沐歌所说的“活着比死更痛苦”，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让他活着。
这是要诛他的心。
让他永世背负骂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敌人走向辉煌，让他的一生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样的惩罚，比将他千刀万剐，还要让他难受一万倍。
龙椅之上，皇帝赵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所有的郁结都吐了出来。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己是一片清明与决断。
“准了。”
他看着苏沐歌，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欣赏与赞叹。
“就按太子妃说的办。”
一道圣旨，很快便从宫中传出。
贤王赵瑾瑜谋逆大罪，证据确凿，天下共讨。
皇帝念其皇子身份，免其一死，但罪不可恕。
废为庶人，其罪行刻碑立于太庙，警示后人。
旨意传出，天下哗然。
百姓们最初虽有不解，但在听闻了太庙罪碑和那诛心般的“活刑”之后，无不拍手称快。
他们都明白，这样的处置，比一刀杀了他，更能彰显皇家的公正与威严，也更能抚平战争带来的创伤。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大案，就在苏沐歌的建议之下，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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