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的火灾是在凌晨三点发生的。
林小茶被浓烟呛醒时，正蜷缩在客房的衣柜里。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顾时衍的消息：“别出来，我爸疯了，他放火烧了老宅！”
“为什么？”林小茶回复，手指因紧张而发抖。
“他说双生玉在你手里，要毁了它！”顾时衍的消息很快弹出，“我在顶楼救火，你从后门跑，我在巷口等你！”
林小茶掀开衣柜门，浓烟瞬间涌进来。她捂着口鼻冲出去，走廊里传来木材断裂的声响，顾父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晃，手里举着个汽油桶：“小茶，把双生玉给我！我帮你解除诅咒！”
“你不是顾家人！”林小茶尖叫着后退，“你根本不是承煜！”
顾父的笑声像夜枭：“我是承煜！我是武陵王！苏挽月用我的血封印星渊，我要让她看看，我是怎么毁了她的‘归期’！”他的指尖泛起青光，身上的唐装突然化作玄色锦袍，颈间的引月纹玉佩发出刺目的光。
林小茶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她摔倒在地，看见脚边的地砖裂开条缝，缝里渗出幽蓝的星屑——和星渊里的星轨颜色分毫不差。
“小茶！”顾时衍的声音从顶楼传来，“抓住我！”
他的手从窗户伸进来，林小茶抓住他的手腕，被他拽上屋顶。顾父追上来，挥动玄色锦袍，掀起一阵妖风，将两人掀翻在地。林小茶的头撞在瓦片上，眼前发黑，听见顾父的声音：“苏挽月，你以为你能护住他们？我偏要让他们看看，星渊的力量！”
“住口！”萧景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块燃烧的木梁，砸向顾父，“林小茶不是你的棋子！”
木梁撞在顾父胸口，火星西溅。顾父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里面半透明的魂体——那是具穿月白襦裙的少女，鬓边别着白兰花，眼角有颗泪痣。
“苏……苏夫人？”林小茶愣住。
“承煜，你疯了。”苏夫人的魂体发出温柔的笑声，“你当年说，要陪我看遍南朝的月亮。现在，你连自己的魂魄都守不住了。”
顾父的魂体发出尖叫，被苏夫人的魂体吸入体内。苏夫人的魂体转向林小茶，眼里的温柔让林小茶鼻酸：“小茶，景琰，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双生玉不是钥匙，是我和承煜的魂契。他用我的血打开星渊，是想让我看看，他建的琉璃塔，有多美。”
“那星渊的裂缝……”萧景琰追问。
“是我故意留的。”苏夫人的魂体笑了，“我想让你们来，替我看看，星渊外的月亮。”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林小茶颈间的珊瑚串，“小茶，景琰，去建一座塔吧，让我们的月亮，永远挂在上面。”
“苏夫人！”林小茶扑过去，却只抓到一片星光。
顾时衍从屋顶冲过来，将林小茶护在怀里。他的脸上沾着烟灰，声音发颤：“我爸……苏夫人……”
“他们解脱了。”林小茶抹掉眼泪，“苏夫人在星渊里，等我们建完琉璃塔。”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小茶抬头，看见东方泛起鱼肚白，月亮还挂在天上，像极了苏夫人说的“未建完的琉璃塔”。
“要去医院吗？”萧景琰问。
“不用。”林小茶摇头，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是顾家老宅火灾前的全家福，照片里的顾时衍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里举着块双生玉，“顾时衍，你爷爷的日记里，还写了什么？”
顾时衍接过手机，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顾承业的字迹：“小茶，景琰，星渊的归期，是你们的婚礼。”
林小茶的脸瞬间通红。萧景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我们……”
“先去看琉璃塔。”林小茶笑着打断他，“然后，去吃顾阿婆说的糖画。”
顾时衍笑着点头，牵起她的手。他们沿着西湖边的青石板路走去，晨雾里的琉璃塔泛着金光，像极了苏夫人在星轨里画的“未建完的琉璃塔”。
而在他们头顶，苏夫人的魂魄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扬起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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