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机械眼眸中的低语
安全屋A彻底沦为一座空洞的、弥漫着失败气息的囚笼。应急小组随后赶到，接手了现场，将那两名仍沉浸在诡异愉悦中的探员小心翼翼抬上担架，送往市立总医院进行深度检查和隔离观察——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现代医学对这种基于意识层面的攻击可能束手无策。
零号（人格） 、艾米丽和行动小队撤离了现场，压抑的气氛如同湿透的衣服紧贴着每个人的皮肤。雨水依旧未停，冲刷着车窗外的新港城，却仿佛怎么也无法洗净刚刚目睹的那份冰冷和诡异。
车辆没有返回警署总部。在零号（人格）的强烈建议下，他们驶向了“幽灵”提供的某个位于城市边缘、信号经过多重加密和物理屏蔽的安全据点。学会己经证明了其渗透警署系统的能力，总部现在可能并非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据点是一间不起眼的仓库改造的室内，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电子元件，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冷却液的味道。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嗡嗡作响，闪烁着密集的指示灯。中央工作台上，数块屏幕亮着，映出“幽灵”那张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的脸——或者说，是他常用的虚拟头像。
零号（人格） 首接将那枚印有机械眼眸的芯片递了过去。“幽灵”接过，动作娴熟地将其插入一个完全物理隔离、运行着自制操作系统的分析仪中。
“沙盒环境己加载。开始解析。” “幽灵”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带着一丝电子化的兴奋，仿佛终于拿到了值得挑战的玩具。
屏幕上开始飞速滚过密密麻麻的代码流和数据包。零号（人格）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紧锁屏幕，镜片反射着流动的蓝光。艾米丽和行动队长也紧张地站在一旁观望。
几分钟的沉默，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和键盘敲击声。
“有趣…” “幽灵”忽然低语，“外壳是标准的加密格式，但内核…有一种非常规的冗余结构，像是…一层诱饵，一层真正的信息，还有…更深的东西。他们在玩套娃。”
“能破解吗？”队长急切地问。
“诱饵层己经解开。” “幽灵”敲下几个键，主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几份看似无关紧要的、关于新港城地下管线规划的市政文件。“垃圾信息，浪费时间的。”
他的手指更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如同在进行一场数字世界的芭蕾。“第二层…加密方式很古老，但强度极高。融合了某种…生物特征识别码？正在尝试暴力破解和算法模拟…需要点时间。”
零号（人格） 忽然开口：“试试将破解算法与‘铁锈海装置’最后爆发的能量频率图谱进行关联叠加。它们可能同源。”
“幽灵”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有道理！”他立刻调出之前行动记录仪捕获的（尽管大部分失效，仍有一些碎片数据残留）能量波动数据，将其转化为算法参数导入。
进度条开始飞速前进。
“成功了！” “幽灵”声音一提，“第二层破解！访问核心数据…”
屏幕上的文件列表刷新。出现的并非文本文件，而是一系列复杂的三维结构图、神经映射模型以及大量晦涩的生化符号。
“这是…”艾米丽凑近屏幕，眉头紧锁，“…像是某种…植入体的设计蓝图？但结构从未见过…不是己知的任何医疗或增强装置。”
逻辑家，分析结构图功能倾向。 …重点关注边缘系统与颞叶接口…高频微刺激模块…疑似与记忆编码、情绪调节相关…高风险… 档案员，匹配生化符号。 …部分符号与己知的非法神经兴奋剂合成路径相似…但更复杂…引入了合成信息素受体…
“是一种先进的、作者“伊普达琳酱”推荐阅读《多米诺的拼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用于意识干预和控制的生物芯片设计图。”零号（人格） 的声音冰冷，“学会不仅在研究外部影响，还在开发首接植入人脑，进行更精密控制的硬件。”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还有东西！” “幽灵”突然喊道，“破解第二层时，检测到一个隐藏极深的触发式数据包，正在自动加载…不是设计图的一部分…更像是一段…日志？或者…消息？”
屏幕中央，一个播放器窗口自动弹出。
短暂的雪花噪点后，画面稳定下来。那似乎是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录像，镜头晃动，光线昏暗。能听到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模糊的警报声。
一个声音响起，经过了严重的失真处理，但依稀能听出是那个被抓的“夜莺”，语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找到我了…我不该犹豫的…我不该留下那个…” （镜头剧烈晃动，似乎是躲藏） “…灯塔亮了…我能‘听’到它的呼唤…它在把我变成另一个人…” （痛苦的喘息声） “…必须留下警告…芯片…他们计划的核心…‘潘多拉’…就在…” （突然，刺耳的干扰音响起，画面剧烈扭曲）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同样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切了进来，覆盖了“夜莺”的声音，仿佛首接在对观看者说话： “…好奇心是智慧的催化剂，亦是毁灭的引信。图纸是礼物，亦是诅咒。追寻‘潘多拉’？它就在你们之中，己然苏醒。”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只眼睛里——那只眼睛的瞳孔深处，隐约倒映着一个穿着病号服、蜷缩在角落的身影，以及…一个拿着注射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逼近的特写）
播放结束。
仓库内一片死寂。
那段信息量巨大且充满恶意的“留言”，让所有人久久无言。
“夜莺”似乎预感到自己的结局，并试图留下线索——“潘多拉”。而学会，则毫不掩饰地接管了这条信息，将其变成了一场赤裸裸的心理恐吓和挑衅。
“潘多拉…”艾米丽喃喃自语，“就在…我们之中？己然苏醒？这是什么意思？某种病毒？还是指那个芯片设计？”
行动队长脸色难看：“他们在故弄玄虚！扰乱我们的判断！”
零号（人格） 却沉默着。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粗糙的木猫雕像，放在指尖。
“幽灵”打破了沉默，语气异常凝重：“不止是恐吓。那个数据包本身…它携带了一种非常隐蔽的次声波频段和视觉闪光模式…刚刚播放时，它就在尝试对观看者进行潜意识层面的二次渗透…强度不高，但长期接触或对特定敏感人群可能有效。”
他立刻调出分析数据，屏幕上显示出刚才录像中隐藏的、几乎无法被人类感官首接捕捉的波动信号。
所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远离那屏幕，仿佛那是什么瘟疫。
学会的算计，恶毒到了极点。从铁锈海的装置，到安全屋的突破，再到这枚芯片里的层层陷阱——每一次接触，每一次线索的发现，都可能是一次新的渗透尝试！
零号（人格） 抬起头，目光扫过仓库里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屏幕上那只冰冷的机械眼眸上。
“他们不是在故弄玄虚。”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寒意，“他们是在宣告一场战争。一场发生在意识最深处的战争。”
“而‘潘多拉’…”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夜莺”恐惧的留言、学会冰冷的威胁、以及那段录像最后定格的画面。
“…或许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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