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秋来得温柔。
苏夏站在西湖边的“望湖楼”上,望着湖面上飘着的残荷。风裹着桂花香钻进衣袖,她颈间的“归墟铃”与腕间的“戏魂铃”同时轻颤,像两颗被风吹动的星子。
“苏姐,陈教授说周鸿的笔记里提到,杭州的‘守铃人’后裔住在河坊街的‘听潮阁’。”小张举着相机走过来,镜头对准楼下的青石板路,“我查过,听潮阁是清代的戏园子,现在改成了茶社。”
苏夏接过小张递来的油纸伞。伞面印着半朵残荷,与她发间的珍珠簪花纹如出一辙——这是陆远今早特意买的,“你说过,杭州的秋天要打荷叶伞。”
“陆队在吗?”她问。
“在楼下茶社。”小张指了指雕花木窗,“他说要等您一起见‘听潮阁’的老板。”
苏夏顺着他的指引望去。茶社的朱漆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听潮阁”三个字被风雨磨得发白,却仍能看出当年雕刻的繁复——两条鲤鱼交缠,鱼眼处嵌着两颗青玉,此刻正泛着幽冷的光。
“苏小姐,”陆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捧着盏盖碗茶,热气在风里散成白汽,“老板姓周,是周鸿的曾孙。”
苏夏接过茶盏。盏底沉着粒桂花,是杭州本地的金桂,甜得发腻,混着茶香首往鼻尖钻。她抿了一口,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昭昭,杭州的桂花开了,替我闻闻。”原来,母亲从未去过杭州,却知道这里的桂花香。
“周老板在吗?”陆远放下茶盏。
茶社的伙计掀开竹帘,走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姑娘。她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桂花,眼尾点着胭脂,与沈阿昭在镜中的模样有七分相似。
“我就是周念秋。”姑娘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周鸿是我的曾祖父。”
苏夏的手指微微发颤。她想起在南京梅花山,沈阿昭的魂说“阿姐,唱吧”;在苏州旧宅,顾阿婆说“戏魂未散”;此刻,周念秋的眉眼间,分明流转着与她们相同的戏韵。
“周老板,”陆远从怀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这是周鸿的笔记。他说,杭州的‘守铃人’后裔,藏着半枚‘引魂铃’。”
周念秋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那里写着:“昭昭,我在杭州等你。戏台搭在水中央,梅花落在茶盏里,等你唱完《长生殿》,我便把剩下的半枚铃给你。”
“这是……”苏夏的声音发颤。
“曾祖父的字迹。”周念秋笑了,“他说,‘引魂铃’的半枚在杭州,要等‘净魂’与‘戏魂’的主人来取。”她的目光落在苏夏颈间的“归墟铃”上,“原来,‘净魂’的主人,是苏小姐。”
苏夏摸向颈间的“归墟铃”。铃铛在她掌心发烫,像有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她想起在徽州祠堂,阿月的魂说“引魂铃要跟着血脉走”;在临江老戏台,阿月的魂说“阿夏和陆远的缘分是铃牵的线”。原来,“引魂铃”的另一半,早就藏在杭州的桂花香里。
“周老板,”陆远问,“你曾祖父的戏台,在哪里?”
周念秋指了指窗外的西湖:“在西湖中央的‘水月台’。每年中秋,那里会搭临时戏台,唱《长生殿》。曾祖父说,那是他和曾祖母的约定——等戏唱完,便在梅花树下拜堂。”
苏夏的心一揪。她想起在南京梅花山,沈阿昭的魂说“阿姐,唱吧”;在苏州旧宅,顾阿婆说“戏魂未散”。原来,所有的“守铃人”故事,都绕不开《长生殿》,绕不开梅花与戏台的约定。
“我们去水月台看看。”陆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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