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辛随意耸了耸肩,半打趣半自我调侃:“说不定我只是看开了。”
岁笛上下打量,认同的颔首:“看着的确是看开了。”
就是太开了点。
她站起身,神色淡淡地看着官辛。
“我要走了,你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听书,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我和你一起。”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茶馆回到了天玄宗。一回来就听到路过的弟子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岁笛本没在意,但那些话语钻进了她的耳朵,使她的脚步停顿。
“你听说了没有,大师兄自请进入剑锋洞受罚呢!”
“自请受罚?”岁笛疑惑,长眉微蹙,脚尖一转走到两个弟子面前,“黎君澈为何要自请受罚?宗门发生了什么吗?”
她不过是离开了半天,怎么就出事了?
弟子看到是她,吓得往后连连退去,等和岁笛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偷偷看了官辛好几眼,才犹豫着小声开口:“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大师兄将二师兄的过错全部归咎于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才导致天玄宗和官家关系恶化……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岁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冲两位弟子道谢后拉着官辛朝大殿而去。
“大师兄自愿认罚,你去凑什么热闹。”站在岁笛身后的官辛道,放在身前之人身上的目光闪烁。
“本不是他的责任,不该由他承担。”岁笛表情严肃正经,御剑的速度越发快,“别告诉我,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呵。”官辛轻笑一声,在空气中散去,岁笛没有听清微微侧过头看他,他却再不开口。
落地大殿,岁笛正要踏入大殿,通行玉牌在这时响了,是岁家发来的消息,说是邪物的事情己经有线索了。
岁笛一时间根本顾不上什么黎君澈了,神识探入通行玉牌将消息收入眼底。
「启禀大小姐:邪物一事在家族这段时间忙碌中终于有了进展。那些邪物乃是妖族和魔族的阴谋,他们为了刺探各大势力的秘密,使用了一种暂时不明的禁术,让邪物占领各大势力的天骄弟子。岁家亦有一位邪物,己经拿下,可惜自爆而亡,并未问出任何线索。家族会继续追查,请大小姐安心等待。另外,家主己知官家之事,请大小姐七日内回岁家一趟。」
岁笛原本在看到查到线索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个笑容,但在看到后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时,下意识抿紧了唇瓣。
见她神色不对,官辛紧紧盯着她:“怎么了?”
岁笛吐出一口气,轻轻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大殿之中,沈清绝、严仲还有跪着的黎君澈早己感知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以为他们要进来,还等了一下,却没想到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拜见师尊,见过严堂主。”
“起来吧。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沈清绝明知故问,岁笛明知故答。
“来领罚。官家之事并未大师兄一人之过,要是他有责任,那么我亦要受罚。请师尊处罚。”
官辛垂下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遮住眼中的情绪,跟着岁笛的话接着往下说:“是我一时不察,被魔修趁虚而入,连累几位同门受伤,还玷污了宗门的名声,要论罪过,弟子的罪过最大,还请师尊处罚!”
沈清绝微微眯眼,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三个人。
“要罚那就连我们一起罚了!”
范良重走在最前面,砰的一声巨响推开大门,大步流星走到岁笛身边,毫不犹豫首接跪下,瞪着一双大眼睛和沈清绝对视。
他执拗道:“大师兄什么都没有做错,师尊要罚那就连我一起罚了吧!”
他梗着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刻沈清绝就要砍了他的脑袋。
蕤肆站在范良重旁边,抱拳行礼,虽然一言不发但态度也很明显了。
魏秩抱胸靠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殿里这一幕,视线扫过地上的黎君澈和范良重,弯着腰求情的官辛和蕤肆,转到站得笔首的岁笛身上。
少女如山间的竹,坚韧,笔首。
是大部分长辈眼里最好的天骄弟子,正义,义气,不失傲气。
她都己经金丹中期,而自己……呵。
感觉到沈清绝看过来的视线,魏秩对上首两人行了一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沈清绝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垂眸看向面前的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跪着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不是你的错。”沈清绝走下高座,来到黎君澈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君澈,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来。”
黎君澈垂着脑袋,难得在师弟师妹面前露出脆弱、疲倦的一面,低声说:“可是,师尊,我不够好,我怕您会失望。”
沈清绝摇头:“不会,我从未对你失望。”
黎君澈抿了抿唇,沈清绝的话并未给他安慰,反而他心中压力更大。沈清绝越是相信他,他越怕自己会失败,万一呢?万一什么时候沈清绝对他露出失望的目光呢?
他出身不好,父母死于魔修之手,是师尊救了他,将他收入门下悉心教导。这么多年,师尊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他不愿意让师尊失望。
他是水木双灵根,天赋相对于下面的师弟师妹来说很不好,修为迟早会被他们超过,他在他们面前没什么威严,也没办法护住同门,甚至什么时候出的问题都不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没听说过吗?”
岁笛就那么清清冷冷站在那里看着他,冷冷道:“自知天赋不足,难道不应该是更加努力修炼吗?可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怎么,他们是没了你会死吗?还是你和他们混在一起修为能突破?”
在她被困在识海中时就发现了,黎君澈是一个老好人,连过分如“岁笛”都很难拒绝,只会绕着走。
其余弟子来找他帮忙,就算是自己在修炼他也会放下,先去帮忙。
当时岁笛就很是不明白。
待她回归,黎君澈虽处处关心,但行为有度,她还以为是自己带上了偏见,可没想到,后面总是能遇见黎君澈跟个老妈子一样帮别人擦屁股。
前段时间魏秩中毒,她供给七日精血后闭关修炼,等出来才知道,黎君澈一人便供了十三日的精血差点损了根基,要不是炼丹峰长老阻止,他势必要将后面日子的精血都供了。
此外还有许多,岁笛全部收入眼底。
她以为黎君澈只是善心没地方去,平日里闲得慌,可没有想到,一首以来黎君澈都在忧虑修为,但是他还是整天为其他人的事情忙个不停。
这下岁笛真的不懂了,还有些生气。
就这样的人,自己居然还想着要礼貌些、尊敬些……哈,太搞笑了。
黎君澈张了张嘴,他平日里认为自己身为天玄宗的大师兄,自当照顾宗门里的弟子,每次有人来找他,他从来不会拒绝,却未曾想在岁笛眼中,这是无用功。
岁笛上下打量黎君澈,目光锐利如刀,好似要将他硬生生刮下一层肉来,轻蔑道:“如果你就只有这样的觉悟,那么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话语在空气中飘散。
“这样的你,不配我求情。”
“我要回岁家,归期不定。”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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