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守拙居。
当叶昀、东方不败和岳灵珊三人从思过崖回来时,小院里久违地充满了人气。
叶昀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要整理一下论道所得。
院子里,只剩下岳灵珊和东方不败。
岳灵珊拉着东方不败的手,热情得像一团火,叽叽喳喳地指着院里的每一处景物。
“嫂子你看,那棵桃树,是我哥小时候亲手种的!
他说等我长大了,就用这桃树的木头,给我做一把最好看的木剑!”
“还有还有我跟你说,我哥他小时候可笨了!
五岁了还分不清酱油和醋,有一次炒菜,他往锅里倒了半瓶醋,酸得爹的脸都绿了!”
“有次去后山掏鸟窝,结果捅了马蜂窝,被蛰得满头是包,回来后肿得跟猪头一样!”
东方不败听着这些琐事,那张总是清冷孤傲的脸上,线条竟也柔和了几分。
她偶尔侧头看看身旁眉飞色舞的岳灵珊,又瞥一眼不远处满脸无奈的叶昀。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流转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岳灵珊不由分说,拉着东方不败就往旁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屋走去。
“嫂子,这里是我哥的秘密基地,除了我,谁都不让进的!”
“对了嫂子,我带你去看我哥的秘密基地!”
岳灵珊不由分说,拉着东方不败就往小院深处的一个独立院落走去。
叶昀跟在后面,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快了点。
那院落看起来平平无奇,推开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居所,而是一个井井有条的小型工坊。
左手边,是一座半开放式的冶炼炉,炉火虽已熄灭。
但旁边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模具,以及几块泛着金属光泽的锭块。
“我哥的青冥剑,还有我的碧水剑,都是从这儿出来的。
华山派弟子现在用的制式佩剑,也都是我哥改良了方子,
让山下铁匠铺打造的,比以前的强太多了!”岳灵珊一脸骄傲地介绍道。
东方不败走到一座冷却的金属锭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一点。
“嗡——”
一声清越的颤鸣响起,远比寻常精铁要悠长。
她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这种材质,已经不输给江湖上一些有名的宝兵利器了。
而在这里,似乎可以量产。
再往里走,是一间丹房和一间药房。
丹炉旁,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有些器皿里还残留着颜色各异的液体。
药房的架子上,则分门别类地贴着数百个标签。
从寻常的甘草、当归,到珍稀的雪莲、何首乌,应有尽有。
东方不败在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这是紫霞醉,那边小坛子里的是醉云仙,都是我哥自己酿的!”岳灵珊献宝似的指着。
东方不败的脚步停在了那儿。
她想起了醉仙居的初遇,想起了那杯让她都为之惊艳的美酒。原来,也是出自他手。
他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武功、谋略、火器、炼铁、酿酒、丹药……他仿佛无所不能。
东方不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毕生追求的武道。
在这个男人所掌握的、被他称之为“科学”的庞大体系面前,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这个男人脑子里装的东西,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无比强大的世界。
岳灵珊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东方不败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
岳灵珊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我哥啊,他小时候可好玩了……”
少女清脆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给这肃杀的江湖,带来了一抹难得的暖色。
……
华山,正气堂。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四岳剑派的掌门和长老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岳不群叫到了这里。
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恒山派的新掌门令狐冲。
甚至连令狐冲那个不着调的岳父不戒和尚,都板着脸坐在那儿。
最显眼的,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他穿着一身刺眼的大红袍,在堂中焦躁地来回踱步,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吓人。
“岳掌门!这都几个时辰了?叶真君到底来不来啊?
把我们都叫过来,他自己人影都不见,耍我们玩儿呢?”
他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听得人头皮发麻。
岳不群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青色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叶昀。
他一出现,堂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原本还带着几分躁动的气氛,立刻变得肃然。
“六道真君!”
以天门道长为首,在场众人竟齐刷刷地站起身,对着叶昀拱手行了一礼。
这个称呼,是他们私下里商量好的。
“贤侄”这个称呼,如今谁还敢叫?
眼前这位,可是凭一己之力掀翻了朝廷在江湖棋盘的狠人。
称呼“叶大侠”又显得生分,最后还是莫大先生提议,用宁中则无意间透露的那个道号。
“六道真君,掌控六道轮回”,这名号,配得上他“活阎王”的手段。
“诸位前辈客气了。”
叶昀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岳不群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之前为各派修改功法,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众人又是一番感谢,这才重新落座。
叶昀一坐下,余沧海就跟闻着腥味的猫一样凑了过来。
“叶……真君!”
他捏着嗓子,谄媚地笑着,“您看,我这青城派,能不能也加入你们四岳剑派的联盟啊?
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叶昀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这事儿,你得我爹。”
余沧海的笑脸一僵,立刻又转向岳不群。
岳不群放下茶杯,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君子笑容:“余观主愿意加入。
岳某自然是欢迎之至。如今江湖同道,理应同气连枝,共抗强敌。”
他巴不得强者越多越好,多一个后天宗师,就多一分力量。
天门道长是个直性子,他看着叶昀,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真君,你在演武场上说的话……不是玩笑吧?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此话一出,堂内气氛再次凝重。
所有人都看着叶昀,等着他的回答。这才是他们今天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他们和叶昀绑在一条船上,朝廷那边已经把他们定性为叛逆,想跑是跑不掉了。
除了跟着叶昀一条道走到黑,别无选择。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叶昀的回答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扫视众人,继续说道:“诸位如今的实力,有的已是后天境,有的也摸到了门槛。
在江湖上,能威胁到你们的人,已经不多了。
但朝廷不一样,他们手里有军队,有火炮,更有人命。”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组织,就叫‘血衣楼’。
专门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目标就是朝廷的那些狗官、贪官。
你们可以自由选择目标,动手之后,立刻远遁,不要恋战。”
叶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扔在桌上。
“这是我整理的一份名单,上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你们动手,也算为民除害。”
他将朝廷推行“弱武计划”数百年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听得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他们这才明白,江湖武林的衰败,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奖励呢?”
又是余沧海,他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叶昀,尖细的声音在安静的堂内格外刺耳。
叶昀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的《辟邪剑谱》,是残缺的吧?练到极致,顶多也就是后天境初期。
杀几个不入流的角色还行,碰上真正的高手,就是个笑话。”
余沧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叶昀却不理他,继续说道:“你若是能替我杀掉名单上前十的任何一人。
我就为你量身定制一部功法,保你稳入后天中期。如何?”
“此话当真?!”余沧海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我从不食言。”
叶昀又看向天门道长和莫大先生等人:“诸位也是一样。
血衣楼以功绩论赏,杀的狗官越多,功劳越大,我能给你们的好处就越多。
无论是神功秘籍,还是灵丹妙药,应有尽有。”
这番话,如同一针强心剂,让在场所有人都呼吸急促起来。
他们亲眼见识过叶昀的手段,泰山派魔改的《岱宗如何》威力有多恐怖,他们比谁都清楚。
一时间,堂内气氛热烈,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加入,为“血衣楼”效力。
然而,就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气氛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弟……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令狐冲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几分酒气,但眼神却很清醒,充满了忧虑。
“一旦起事,天下必将大乱,到时候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受苦的,还是天下的老百姓啊。”
他这话一出,整个正气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叶昀,又看看令狐-冲,表情各异。
“逆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岳不群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朝廷都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了。
你还在这里悲天悯人?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师父,我……”令狐冲还想辩解。
“他已经不是华山派弟子了。”
叶昀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
他看着令狐冲,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
“令狐冲,我忍你很久了。”
话音未落,叶昀的身影已经从座位上消失。
下一瞬,他出现在令狐冲面前。
令狐冲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丹田一痛。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冲入体内,将他苦修多年的内力搅得粉碎。
“噗!”
令狐冲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地瘫倒下去,眼神涣散,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
在场众人只看到人影一闪,恒山派的掌门,未来的武林巨擘,就这么成了一个废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看着叶昀,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连一起长大师兄,说废就废,没有半分犹豫!
“聒噪。”
叶昀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令狐冲一眼,目光转向早已吓傻的不戒和尚。
“和尚,你这女婿,我替你管教了。从今天起,恒山派由你暂代掌门之位,你可有意见?”
“没……没意见……”
不戒和尚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他现在哪敢有意见?他生怕自己说个“不”字,下一个被废的就是他。
叶昀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走回座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环视全场,看着那些噤若寒蝉的掌门长老,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这人,喜欢做事。谁要是只想动嘴皮子,拖我后腿,那我不介意送他去投胎。
诸位,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再也不敢有半分异议。
一场关于“起义”的会议,就在这种诡异而高效的氛围中结束了。
各大掌门长老领了任务,带着那份写满了名字的死亡名单,心惊胆战地离开了。
令狐冲,则被不戒和尚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他这辈子,是再也别想碰武功了。
……
当晚,华山正气堂摆下宴席。
只是这顿饭,吃得比开会时还要压抑。
因为主桌上,除了岳不群夫妇和叶昀,还多了一个人。
东方不败。
岳不群坐得笔直,脸上努力维持着“君子”的微笑。
但那僵硬的嘴角和时不时抽搐一下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适。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竟然会是让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大魔头。
他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一对上东方不败那清冷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宁中则更是坐立难安,她看看叶昀,又看看东方不败,手里的筷子都快被她捏断了。
只有岳灵珊没心没肺,热情地给东方不败夹着菜。
“嫂子,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娘的拿手菜,可好吃啦!”
“嗯。”东方不败惜字如金,但还是夹起菜,小口地吃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和岳灵珊清脆的“嫂子”声中,潦草结束。
……
华山事了,转眼已是第四天。
京师,皇城。
清晨的阳光洒入宫门,紫禁城内庄严肃穆。
太和殿前,丹陛之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列队整齐。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回响起悠长而沉闷的钟鼓之声。
龙椅之上,端坐着一名身穿玄色龙袍的青年皇帝。
正是当今的万历皇帝,朱翊钧。
他看起来很年轻,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倦怠和烦躁。
礼官尖细的嗓音响起:“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内阁首辅张四维,那个以“和稀泥”闻名朝野的老狐狸,慢悠悠地出列了。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关于近日华山之事,臣以为,当以安抚为主,招安为辅。
那叶昀虽行事乖张,却也算是少年英才,若能为朝廷所用,实乃国家之幸……”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都察院的御史就跳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打断了他。
“张阁老此言差矣!那叶昀贼子,先是大闹京师。
后又屠我数千锦衣卫,此等滔天大罪,罄竹难书!
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天下!”
老御史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陛下!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调集大军。
将华山派及四岳剑派等叛逆门派,尽数剿灭!以儆效尤!”
说完,老御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朝堂之上,立刻分成了两派,吵作一团。
一派主张招安,认为江湖草莽不足为惧,安抚一下就算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另一派则主张严惩,认为这是对朝廷威严的公然挑衅,必须以雷霆手段镇压。
龙椅之上,朱翊钧听着底下嘈杂的争吵,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现在心中窝火得很。
华山那数千锦衣卫和虎啸营的覆灭,他比谁都憋屈。
他当初下的命令,只是让魏渊去“邀请”叶昀。
结果那家伙倒好,直接联合边军,带着十五门火炮就去了!这叫邀请?这是去送人头!
协调边军能协调到绕路上百公里?当他是傻子吗!
这背后,要是没有某些人推波助澜,他把这龙椅倒过来坐!
朱翊钧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底下几个争吵得最凶的大臣,眼中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
他现在根本不想跟这些文官掰扯,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
做什么,都会被他们用祖宗礼法、条条框框给限制住。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聊的朝会,回去喝他的酒,玩他的木工。
但他是皇帝,他必须表态。
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朱翊钧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帝王的威严。
“此事,朕自有定夺。”
他顿了顿,看着底下安静下来的群臣,继续说道:“还有,朕昨日不是已经说了。
请‘天人卫’出山了吗?怎么,诸位爱卿昨日是没听见,还是忘了?”
“天人卫”三个字一出,底下顿时一片死寂。
“这是大明的天下,无论江湖草莽或朝堂诸公,都需遵循王法,不得逾越雷池半步……”
朱翊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森然的冷意。
“否则……”
“哦,那我非要越呢?”
就在此时,一个轻佻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大殿中央响了起来。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人。
他剑眉星目,俊逸出尘,墨色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
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平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
在他身旁,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风华绝代,雌雄莫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仿佛夺走了整个大殿的光彩。
来人,正是叶昀和东方不败!
他们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侍立在殿中的大内侍卫。
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是何时,如何进来的!
“护驾!护驾!”
离得最近的几名侍卫最先反应过来,嘶吼着抽出腰刀,朝着二人扑了过去。
然而,他们还没冲到跟前,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一个个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从始至终,叶昀和东方不败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整个太和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鬼般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叶昀无视周围,看着龙椅上同样一脸震惊的朱翊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万岁爷,别来无恙啊。你派人找我找得那么辛苦,我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他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可这番话,听在朱翊钧和满朝文武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就是叶昀?!
那个大闹京师,火烧皇城,屠戮数千锦衣卫的活阎王?!
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就这么两个人,闯进这戒备森严的太和殿?!
朱翊钧死死地盯着叶昀,心脏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屈辱涌上心头。
他强作镇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叶昀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就是来跟你讲讲道理。”
讲道理?
在太和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皇帝讲道理?
这人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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