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大殿中央那两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种颠覆了他们世界观的登场方式。
“大胆！何方狂徒，敢擅闯太和殿？！”
一声爆喝打破了寂静，一名佩刀的年轻将领从武将队列中第一个冲出，满脸的忠勇与愤怒。
他是府军前卫的指挥同知，勋贵之后，前途无量。
然而，叶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看着龙椅上那个脸色煞白的青年皇帝，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随意地曲指一弹。
“噗！”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名气势汹汹冲到一半的年轻将领，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处，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前后通透。
生机瞬间断绝，他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轰然砸在光洁的金砖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瞬间的死亡，极致的暴力，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的头顶。
“护驾！”
“快护驾！”
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殿门外驻守的锦衣卫和大内侍卫如梦方醒，呼啦啦地涌了进来，雪亮的刀光瞬间填满了所有人的视野。
叶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甚至懒得转身，只是对着身后涌来的人潮，随意地抬手，反手挥出两个巴掌。
动作轻描淡写，就像在驱赶两只烦人的苍蝇。
“轰隆——！”
两股无形的磅礴巨力轰然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大内高手，连同那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瞬间被拍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
木渣与血肉齐飞，惨叫声和骨裂声混成一团。
大殿门口，瞬间被清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阳光从破碎的门洞中毫无阻碍地照射进来，将殿内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照得惨白。
“是……是这个巴掌！”
“是他！就是他！那个在华山，杀了数千锦衣卫的活阎王！”
不知是谁，认出了这标志性的、蛮不讲理的攻击方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叶昀！”
“是他来了！”
场面彻底失控。
那些平日里唾沫横飞、指点江山、自诩风骨的文官们，此刻像一群受惊的鹌鹑，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柱子里。
而那些武将勋贵，虽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只是下意识地向龙椅方向靠拢，形成一道人墙，却没一个人敢再上前一步。
开玩笑，那可是能一巴掌拍死数千精锐的怪物！
“现在才认出来？”
叶昀站在原地，环视着这群丑态百出的朝廷栋梁，笑得愈发开心，“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把我的画像挂满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呢？”
他话音落下，抬手，对着远处被层层护住的朱翊钧，虚虚一抓。
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凭空产生！
“啊！”
龙椅上的朱翊钧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朝着叶昀的方向猛地射去，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一手，是对皇权最直接、最赤裸裸的蔑视与羞辱！
就在朱翊钧即将落入叶昀手中的刹那，两道快到极致的身影，如鬼魅般凭空闪现，一左一右，拦在了半途。
其中一人，一伸手便稳稳托住了惊魂未定的皇帝，将其向后送去。
另一人，则直接对叶昀发动了攻击！
那是一柄软剑，薄如蝉翼，由数百金属片串联而成。
此刻在他手中，却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和速度，悄无声息地刺向叶昀的咽喉。
快！狠！毒！
叶昀眉头一挑，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他没想到，这皇宫大内，除了古今福那个老废物，竟然还藏着这等人物。
而且，是两个。
他没有犹豫，并指如剑，瞬间挥出两道凝若实质的金紫色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那软剑和另一人的必经之路上。
“叮！”
“铛！”
两声脆响，两道身影被剑气逼得倒退数步，现出了身形。
一人面如冠玉，面白无须，穿着一身考究的月白色蟒袍，显得干净而儒雅。只是那尖细的嗓音和阴柔的气质，暴露了他的身份。
另一人，也就是用软剑偷袭之人，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肤色白皙，一双凤眼狭长妩媚，眼角天然上挑，总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傲慢。
叶昀瞬间挥出两道凝实的紫金色剑气，一攻一守，将那片剑光逼停。
“叮叮当叮！”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火星四溅。
叶昀借力后退半步，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一个面如冠玉，面白无须，穿着一身考究的月白色蟒袍，看起来儒雅阴柔。
另一个容貌俊美妖异，肤色白皙，一双凤眼狭长妩媚，眼角天然上挑，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傲慢，正是刚刚出手之人。
正是早已退隐，被当做皇室最终底蕴的两位前厂督——东厂曹少钦，西厂雨化田！
“雨化田，没想到你我还有机会并肩站在这金銮殿上，真是久违了。”
那身穿月白蟒袍的太监开了口，声音尖细而缓慢，带着一股笑里藏刀的阴柔。
被称作雨化田的俊美太监收回软剑，挽了个剑花，对着那蟒袍太监讥诮一笑。
“曹少钦，你这老不死的还没死呢？”
曹少钦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看向叶昀和东方不败。
“咱家要是死了，谁来替陛下分忧呢？倒是两位，好大的胆子。元宵节那晚在景山，若不是为了陛下的安危，咱家不愿现身，你们以为自己真能走得脱？”
叶昀一听这话，乐了。
他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东方不败，玩味地开口：“这天下间，好像还没有咱俩去不了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小白？”
东方不败没有回应，但那清冷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雨化田将缠在腰间的软剑重新收好，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叶昀。
“古今福那个废物，竟然会栽在你的手里，倒是让杂家有些意外。
也罢，今日就让杂家来试试，你这叶家余孽，到底得了叶辰那老鬼几分真传！”
话音一落，他对着曹少钦使了个眼色。
“老曹，掩护陛下撤退，这小子，交给我！”
说罢，雨化田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再度朝着叶昀杀了过来！
他一动，曹少钦也动了。
不过他的目标却是站在叶昀身旁的东方不败。
与此同时，东方不败也动了，她的目标，是刚刚被救下，正准备在侍卫掩护下撤退的万历皇帝！
整个朝堂，瞬间大乱！
数名身穿黑衣，气息晦涩的“天人卫”出现在万历身旁，与曹少钦一同拦住了东方不败。
万历皇帝则在更多侍卫的簇拥下，连滚爬爬地朝着大殿后方跑去。
外面，五城兵马司、东厂、西厂的大批人马听到动静，正发出震天的呐喊，朝着太和殿蜂拥而来。
叶昀知道，今天想跟皇帝“好好谈谈”是不可能了。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用拳头来让他长长记性。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浩然正气”的怒斥，从混乱的文官队列后方响了起来。
“竖子尔敢！大闹朝堂，袭扰陛下，还不束手就擒！”
一名躲在人群后的“清流”言官，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怒斥叶昀。
叶昀正与雨化田斗得激烈，听到这聒噪的声音，眉头一皱，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巴掌隔空扇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地面铺就的金砖寸寸碎裂！
那个方向，连同刚刚说话的那名言官在内，足足五名大臣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被拍成了一滩肉泥！
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周遭一众官员胆寒欲裂。
刚刚离得近，差点被波及的几名官员，更是两腿一软，裤裆一热，直接瘫倒在地，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你敢！”
雨化田被叶昀当着他的面肆意屠戮朝廷命官的举动彻底激怒，攻势更急，剑招也愈发狠辣。
叶昀却毫不在意，他脚踩玄异步法，身形飘忽，反而故意将战圈引向那些瑟瑟发抖的文官队列。
他一边应付着雨化田的攻击，一边还有闲心随手拍出几掌。
每一掌拍出，都伴随着几名官员的惨叫和骨骼碎裂声。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叶昀，从不按规矩出牌！
面对闻讯赶来，已经将太和殿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大批禁军，叶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对正在与曹少钦等人缠斗的东方不败传音入密。
“小白，这里太挤了，咱们换个地方，去外面玩去！”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同时一晃，竟是完全无视了殿内所有的敌人，化作两道流光，直接撞破了太和殿那由琉璃瓦铺就的殿顶！
“轰！”
琉璃瓦片四散飞溅，两人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紫禁之巅——太和殿的鎏金宝顶之上。
“想走？！”
雨化田和曹少钦怒喝一声，同样破顶而出，紧追不舍。
……
紫禁之巅。
月光皎洁，如水银泻地。
下方，是火把如龙，人声鼎沸，数万禁军将整个太和殿围得水泄不通。
鎏金宝顶之上，四道身影遥遥对峙，杀机凛然。
“不愧是叶辰的孙子，这份剑法天赋，当真惊才绝艳。”
雨化田手中那柄名为“龙鳞”的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后天巅峰的门槛，这份成就，杂家当年可是足足用了六十年。与你那惊才绝艳，宛若谪仙人一般的祖父，简直如出一辙。”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又带着几分惋惜。
“可惜啊，可惜。你叶家当年若是肯归顺朝廷，为陛下效力，又何至于落得个整族皆亡的下场？”
“叶家与我无关！”
叶昀被触及了灵魂深处的逆鳞，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寒刺骨。
他死死地盯着雨化田和曹少钦，一字一句地开口。
“但二十年前，无量山，你们也在！”
“今日，你们两个，就把命一起留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叶昀的攻势陡然变得狂暴！
他不再追求《独孤九剑》的精妙破解，而是将《混元一气功》催动到极致，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找死！”
雨化田冷哼一声，手中“龙鳞”软剑一抖，施展出他的成名绝技《覆雨剑法》。
剑光一展，仿佛泼墨山水，瞬间化作漫天细密的雨丝，将叶昀周身上下所有要害全部笼罩。
每一道雨丝，都是一道致命的剑气！
叶昀不闪不避，青冥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在密不透风的“雨幕”中急速穿行。
“叮叮叮叮！”
每一次出剑，都精准无比地点在某一片急速震颤的“龙鳞”之上，以点破面，剑意精妙到了巅峰。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在狭窄的宝顶之上兔起鹘落，剑光与真气碰撞，爆发出绚烂的火花。
另一边，东方不败与曹少钦的战斗，则是另一种风格。
东方不败将《葵花宝典》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红色魅影，围绕着曹少钦急速游走。
绣花针在她指尖吞吐不定，每一次闪现，都带起一道致命的寒芒。
曹少钦的《白骨幻身功》虽然邪异无比，身形如鬼似魅，但在东方不败这等冠绝天下的绝对速度面前，却处处受制，只能凭借着一柄“分水刺”和阴毒的“化骨绵掌”狼狈防守。
“老东西，你就只会躲吗？”
东方不败久攻不下，也动了真火。
她身形一顿，双手在胸前结印，数十根灌注了精纯真气的绣花针凭空浮现，在她身前汇聚成一条栩栩如生的银色小龙！
“银针化龙！”
一声娇喝，那条银龙咆哮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曹少钦猛扑而去！
“哼！雕虫小技！”
曹少钦面对这惊世骇俗的一招，脸上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发出一声怪笑。
他整个人猛地一缩，身体竟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变形，硬生生卸掉了银龙大部分的冲击力。
这正是他赖以成名的保命绝技——“白骨化身”！
虽然躲过了要害，但银龙之上附带的恐怖真气，依旧让他气血翻涌，脸色又白了几分。
二十年前被叶辰留下的旧伤，在这一刻隐隐作痛。
战局，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东方不败与曹少钦实力在伯仲之间，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叶昀与雨化田的战斗，却在此刻迎来了转折！
“三千烦恼丝！”
雨化田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袖袍一甩，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灌注了他至阴至柔的玄天真气，如同漫天雨丝，无孔不入地朝着叶昀射去！
面对这等范围性的攻击，叶昀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
他硬生生扛下了雨化田这一记杀招，任由数十根淬毒的银针刺入左肩和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衫。
但他，也抓住了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
就是现在！
“斩天！”
叶昀发出一声怒吼，将体内新生的金紫色真气、无物不破的“破”字剑意、以及那股“我即是王”的霸道之“势”，毫无保留地汇于一剑！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紫金色剑光，在雨化田那惊骇欲绝的注视中，一闪而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雨化田的头颅冲天而起，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丝不敢置信的震惊。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从鎏金宝顶之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雨化田！”
曹少钦眼见同伴被杀，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就在叶昀斩杀雨化田，准备回身援助东方不败之时，下方的禁军和锦衣卫终于反应了过来。
“放箭！”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数万禁军同时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黑色的乌云，铺天盖地地朝着屋顶上的三人覆盖而来！
“来得好！”
叶昀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将《混元一气功·化劲》催动到极致。
他周身的真气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无形气旋。
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射入气旋范围后，竟像是陷入了泥潭，速度骤减，然后被那股旋转之力尽数卷入其中，形成了一道由数万支利箭组成的恐怖龙卷！
“还给你们！”
叶昀反手一推！
那道箭矢龙卷倒卷而回，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下方的禁军阵营倾泻而去！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利刃入肉声响成一片，下方瞬间倒下了一大片，血流成河。
这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东方不败也趁此机会，一针逼退心神大乱的曹少钦，抽身而退，来到了叶昀身边。
“走！”
叶昀一把揽住她的纤腰，不再恋战，脚下一点，施展出他新悟出的绝世身法——《逍遥御风诀》！
在下方数万禁军和曹少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人竟如神仙眷侣一般，无视了地心引力，踏着夜风，只是几个起落，便飘然远去，消失在了紫禁城外的万家灯火之中。
“啊——！叶昀！杂家与你，不共戴天！”
只留下身受重创、孤身一人的曹少钦，站在那冰冷的鎏金宝顶之上，对着夜空，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杀意与不甘的咆哮。
这一夜，紫禁城注定无眠。
当一切尘埃落定，第二天清点人数时，满朝文武骇然发现，昨日还站在这太和殿上的朝臣，竟凭空少了三分之一。
叶昀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立下什么规矩。
但单凭今日这番血腥的震慑，已经足够。
至于后续朝廷与江湖会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恐怕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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