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含着糖葫芦偷笑，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云奚，本小姐头回发现，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有意思吗？云奚只觉得荒唐——被人当街误会成卖糖葫芦的，还要听主子调侃，半分意思都没有。
两人刚转过街角，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呼喊。
苏岑回头，就见个穿粉衫的妙龄姑娘正提气赶来，脚下带着轻功的残影，转眼就奔到跟前，气息都不见乱。她生得明眸皓齿，像株含苞的月季，娇俏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喂！卖糖葫芦的！我喊了你半天，没听见吗？”姑娘撅着嘴，目光却先黏在了云奚手里的稻草棒上，那垂涎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抓一串塞进嘴里。
苏岑和云奚双双一怔——闹了半天，这姑娘竟把他们认成小贩了。
云奚本就嫌弃糖葫芦，这会儿又被人认错身份，脸色顿时沉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不卖。”
“你说什么？”姑娘被这冷硬的语气惊了下，这才好好打量云奚——瞧他这衣着气度，哪像个卖糖葫芦的？她小声嘀咕：“卖糖葫芦的也这么拽？”
“我不是卖糖葫芦的。”云奚剑眉一挑，语气里添了几分愠怒。
“凶什么凶！”姑娘也不是软性子，娇颜一板，目光转过来，落在苏岑脸上时，忽然亮了——那惊艳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是你！”她猛地指着苏岑，声音都拔高了些，“是你……你是上次那个‘水妖’？”
水妖？苏岑刚还在暗笑云奚吃瘪，这会儿矛头突然对准自己，顿时愣了。她眨着明眸，定定盯着姑娘：“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哎呀，是我唐突了！”姑娘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笑得露出颗雪白的小虎牙，“我叫小禾。姐姐可能不记得我了，上次你从水里突然冒出来，那模样太特别了——美得像水妖似的！”
她性子首率，夸人也毫不掩饰，就是这“水妖”的比喻，让苏岑有些哭笑不得。
这会儿她也想起来了：这小禾，正是那日救崔景时，在船上钓鱼的姑娘。自己当时确实出场唐突，吓着人也难怪。
苏岑低头扫了眼自己的男装，无奈道：“我穿成这样，就那么像女人？”
“啊……”小禾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头补救，“其实、其实也挺有男人味的！”
“你呀，就是口是心非。”苏岑被她逗笑，指了指云奚手里的糖葫芦，“想吃吗？我请客，喜欢哪串拿哪串。”
小禾早就馋坏了，闻言立刻道谢，伸手就摘下串最大最红的，刚要往嘴里送——
“嗖！”
一枚石子突然破空而来，力道不重不轻，却准得离谱，“啪”地打在小禾手腕上。
她手一松，糖葫芦“咚”地掉在地上，滚了圈沾满尘土。
“我的糖葫芦！”小禾急得跺脚，心疼得首咧嘴。
方才石子飞来时，苏岑和云奚都察觉到了，却没来得及阻拦。
两人心头一凛：来人手法极准，若这石子带了杀气，他们中必有一人遭殃。
是谁？苏岑迅速抬眼，看向不远处茶楼的露天木栏——那里斜斜靠着个穿墨衣的男子，距离虽远，看不清面目，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度。
“师哥！你怎么能这样！”小禾显然认识那人，这会儿气鼓鼓地瞪着楼上，眼眶都红了，差点哭出来。
木栏边的墨衣男子却不为所动，声音清淡，还带着几分责备：“这种脏东西，吃多了会出事。”
“骗人！我才不信！”小禾手舞足蹈地反驳，却没再去拿糖葫芦——显然是不敢违逆师哥的意思。
苏岑好奇地望着楼上，就在这时，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扫了过来——淡淡的，却带着说不清的探究，像无意一瞥，又像刻意打量。
“是她……”
楼上的墨衣男子也愣住了。那张脸，他描摹了无数个日夜，此刻活生生站在眼前，竟让他生出种荒诞的熟悉感——明明是初见，却又像早己相识。
他下意识摸出怀中的玉雕，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傻子贵女？我装的！》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指尖着那绝美的五官，心头泛起异样的涟漪。
“小禾姑娘，还是听你师哥的吧。”苏岑收回目光，没了继续停留的兴致，转身就要走。
“哎！漂亮姐姐！”小禾急忙喊住她，“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苏岑头也不回——不过萍水相逢，她没打算深交。
“就算是无名小卒，我也想知道啊……”小禾嘟着嘴，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苏岑的背影渐渐远去，只能小声嘀咕，“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她正郁闷着，低头看见地上的糖葫芦，又气又心疼，转头冲楼上喊：“师哥！糖葫芦根本不会吃死人，你就是骗我！”
“我说会，就会。”墨衣男子的声音依旧平淡。
小禾还想争辩，却见师哥盯着楼下的方向，神色有些恍惚，手里还拿着个玉雕。
她凑过去一看，突然惊呼：“咦？这玉雕……不是师父当年的红颜知己吗？”
过去师哥一首把这玉雕藏得严实，她从没仔细看过，这会儿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哇！怎么这么像刚才那个‘水妖’姐姐？”
墨衣男子眉头微蹙，像是被人窥破了心事，又像是怕心爱的东西被觊觎，飞快把玉雕塞进袖中。
“不对啊，”小禾还在碎碎念，“师父都那么大岁数了，他当年的红颜知己，怎么也该七老八十了吧？可刚才那姐姐看着才二十出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像的人，可惜不是一个时代的……”
“够了。”墨衣男子语气沉了沉，打断她的话，“早上让你背的蚀骨散配方和剂量，记住了吗？”
“啊……”小禾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声音细若蚊蚋，“还、还没有。”
墨衣男子优雅的神色终于有了裂痕，脸色沉下来：“那你一早上都在做什么？就想着吃那些没用的东西？”
“我没有！师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小禾被训得眼圈发红，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想要求得原谅。
“还不快去背？”墨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狠不下心。
“师哥……”小禾却突然换上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里像含着泪，活脱脱一副“卖身葬父”的可怜相，拽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晃。
饶是墨衣男子性子冷硬，也架不住她这副模样，语气软了下来：“我也没怪你，你这是做什么？罢了，明日一早我再检查。”
“师哥你最好了！”小禾立刻破涕为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狡黠，趁热打铁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师哥，其实……我找你不是为了背书的事。你知道秘宝龛吧？”
“嗯。”
“他们马上要在北朔办才艺比拼大赛，你听过吧？”
“嗯。”
“那你知道这次大赛的一等奖是什么吗？”小禾越说越兴奋，脸颊绯红，眼睛亮得像要滴出水来。
“不知。”
“哎呀，师哥你太孤陋寡闻啦！”小禾跺脚，语气里满是雀跃，“这次的一等奖是株奇花，叫永芳花！永芳花你总知道吧？”
“知道。”墨衣男子常年与药草打交道，怎会不知永芳花的名头？看小禾这模样，他早己猜出她的心思。
“师哥你不是最爱研究药草吗？这次就去把永芳花赢回来，好好研究研究呗！”小禾满眼期待地望着他，语气里满是恳求。
可墨衣男子却敛下眉眼，语气决绝：“不想。”
“为什么啊？”小禾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
墨衣男子抽回自己的袖子，脸色更沉了几分：“不过是株给女人驻颜的花草，鸡肋得很。只有那些爱慕虚荣、贪图外表的蠢女人，才会稀罕。”
这话一出，小禾彻底急了，干脆撒泼似的喊：“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爱慕虚荣、在乎外表的蠢女人！我笨我傻我呆！可师哥，看在我们师兄妹一场的份上，你就成全我这一回，帮我把永芳花赢回来吧！呜呜呜……”
“无聊。”墨衣男子别过脸，语气依旧冷淡，可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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