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声无息出现在角落阴影中的黑袍人,仿佛本身就是黑暗凝聚而成的实体,带着一股冰封般的死寂。曹墨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声,唯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火折子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在这狭小密闭的石室内无限放大。
(曹墨内心:什么时候来的?!完全没察觉到!是敌是友?!上面山洞里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吗?!)
冷汗沿着曹墨的脊梁沟滑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身体紧绷,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尽管他知道,如果对方心怀恶意,在这种环境下,自己恐怕毫无胜算。
时间仿佛凝固了。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深藏的兜帽阴影仿佛两道深渊,审视着曹墨。
就在曹墨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准备冒险开口试探之时——
那黑袍人,动了。
他/她并没有攻击,而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隐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那只手似乎戴着薄薄的黑色手套,手指修长。他/她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怕引起任何误会,用手指,指向了曹墨身后的石壁——那面刻满了惊世秘辛的石壁。
然后,那只手缓缓下移,指向了壁画下方那几行最新的、潦草的刻字,特别是在“墨者非孤,‘眼’之所及,非尽敌也。”和“破局之键,在‘钥’在‘疑’!”这两句上,轻轻点了点。
(曹墨内心:他/她是在强调这些信息?他/她是刻下这些字的人?还是…“墨者”之一?)
接着,黑袍人的手又指向了壁画上那个与年轻王知县站在一起的、面容模糊的少年,然后,缓缓转向,指向了——曹墨自己。
尽管早有猜测,但当这种可能性被眼前这个神秘人以如此首接的方式暗示时,曹墨依旧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曹墨内心:那个被抱出宫的六指婴儿…真的就是我?!我的身世…竟然牵扯如此之深?!)
黑袍人做完这个动作,再次静止不动,仿佛在给曹墨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曹墨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曹墨内心:他/她似乎没有敌意…至少目前没有。他/她引我看这些,是想告诉我真相?还是另有图谋?)
他鼓起勇气,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你…是谁?是‘墨者’?”
黑袍人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一尊传递信息的哑巴雕像。
“上面的山鬼老丈…他也是墨者?”曹墨再次追问。
依旧没有回应。
曹墨的心沉了下去。(曹墨内心:无法沟通?还是不愿沟通?)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刻字,特别是“疫起”那两个触目惊心的字,以及古寺和地下河入口的标注。(曹墨内心:当务之急,是阻止‘源母’扩散造成的灾难!)
他看向黑袍人,语气变得急切:“你们知道‘佛眼’的计划?他们要用‘源母’制造瘟疫?该如何阻止他们?古寺和地下河入口是关键?我们需要做什么?”
听到“阻止”二字,黑袍人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应。他/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幅度小到几乎看不清,但曹墨捕捉到了。
然后,他/她再次抬手,指向了石壁上一个之前被曹墨忽略的细节——在标注着古寺位置的那个点旁边,刻着一个极小的、不易察觉的图案:那是一个铃铛的图案,铃铛的样式…与之前“鬼手叶”交给曹墨的那个“惊蛰钟”极其相似!
(曹墨内心:惊蛰钟?!难道那个小钟,不仅仅是震散‘蓝蛉’,更是对付古寺某种机关的关键?)
紧接着,黑袍人的手指又移向了标注着地下河入口的位置。在那个点旁边,则刻着另一个小小的图案:那是一个卷轴或者说书册的图案。
(曹墨内心:书卷?这又代表什么?记录着什么的卷宗?还是某种操作手册?)
最后,黑袍人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句“破局之键,在‘钥’在‘疑’!”的“疑”字上!
(曹墨内心:钥,指的是我的血脉?疑…是指不能轻信眼前所见?要怀疑?怀疑谁?王知县?还是…?)
就在曹墨试图解读这最后提示时,头顶上方的山洞里,突然传来了山鬼老头一声极其不耐烦的怒吼:“吵死了!都给老子安静点!再吵把你们全都扔出去!”
伴随着他的吼声,还有老戚逐渐低下去的、变成呜咽的哭嚎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曹墨一个激灵。(曹墨内心:不好!上面快安抚不住了!我必须马上上去!)
他再次看向黑袍人,快速道:“多谢指点!我必须走了!你们…会帮忙吗?”
黑袍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
曹墨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耽搁。他对着黑袍人抱了抱拳,转身迅速踏上石阶。在他即将推开那道缝隙时,他忍不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黑袍人依旧站在原地,但不知何时,他/她的手中,多出了一块小小的、漆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令牌。令牌上,似乎雕刻着一个模糊的…眼睛的图案,但那眼睛的瞳孔处,却并非瞳仁,而是一个小小的墨点!
(曹墨内心:墨眼?!这是…墨者的标志?!)
不等他看清,黑袍人的手一翻,令牌消失不见。他/她对着曹墨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她的身影向后微微一退,便如同融化一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身后的黑暗角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曹墨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但此刻无暇细思。他小心地顶开石板缝隙,确认外面注意力仍在发疯的老戚身上,便如同灵猫般敏捷地钻了出来,同时脚后跟轻轻将那块卡位的石子踢开。
石板悄无声息地滑回原位,严丝合缝。
柳七娘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他,眼神中带着询问。曹墨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示意无事。
这时,在山鬼老头的怒吼和年轻人的安抚下,老戚的情绪似乎终于稍微平稳了一些,不再哭喊,只是蜷缩在干草上,不住地发抖,嘴里喃喃着“水鬼…蓝色的水鬼…抓脚…”
山鬼老头骂骂咧咧地重新躺下:“妈的,晦气!早知道不救你们了,净是麻烦!”
曹墨走到柳七娘身边,借着递水的机会,用极低的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下面有密道,通向另一个石室,墙上有重要信息。古寺和地下河入口是关键,‘惊蛰钟’可能有用,还需寻找一份卷宗。另外,‘佛眼’内部可能有分歧,墨者并非独行。还有…王知县…可能极有问题,需极度警惕。”他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世和那黑袍人,信息太多,需要一步步消化和验证。
柳七娘听着,眼神锐利如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就在这时,一首闭目休息的苏瑾,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涣散,而是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看向躺在石床上装睡的山鬼老头,嘴唇动了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虚弱但清晰的声音说道:“荆…荆老…晚辈…或许知道那份‘河工旧卷’…藏在何处…”
石床上,山鬼老头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坐起身,目光如电般射向苏瑾:“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河工旧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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