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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月娥映寒辉

小说: 天帝密都九龙劫   作者:周公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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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的夜幕突然被擦亮,亮得不是星辰,是轮悬空的冰月——月轮里走出的月娥仙子,白衣胜雪,裙裾上的银纹会流淌,淌成的不是水,是能冻结时间的寒辉,辉光扫过之处,灭世星翻涌的黑气竟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半空,僵得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成了慢动作。她袖中藏着的不是广寒宫的桂香,是柄月牙铲,铲刃的寒光比万载玄冰更冷三分,却在触及灵植时化作暖雾,雾里的灵芝长得比春日里还快。

“灭世星的黑气属‘躁’,你们的力量需‘静’来衬。”月娥的声音像冰棱坠在玉盘,清得能穿透心魔的嘶吼,她抬手将月牙铲往空中一抛,铲身化作道环形的月晕,晕里浮出的不是影像,是灭世星核心的破绽——那处黑气最稀薄的地方,竟泛着淡淡的月华,像颗藏在污泥里的珍珠。“你们看,再凶的魔,也有怕冷的软肋,就像夏日的暑气,遇到秋凉总会退去。”

三海君的水剑突然与月晕产生共鸣,剑身上的西海真气泛起银波,波里浮出西海龙宫的月景:鲛人在月下织绡,龙女用月华淬剑,连最暴躁的鲨鱼,也会在月夜里浮出水面,静静看潮起潮落。“您是说,要用‘静’来克它的‘躁’?”他的声音里带着悟,水剑的金光突然收敛,敛得像藏在鞘中的锋芒,“就像月夜的海,看着平静,底下的暗流却能掀翻巨轮?”

“正是此理。”月娥的指尖划过月晕,晕里的破绽突然变得清晰,清晰得能看见黑气里藏着的躁动因子,“灭世星靠吞噬生灵的恐惧壮大,你越是剑拔弩张,它越兴奋。若能像这冰月,任它狂吠,我自圆缺,反而能让它的戾气无处发泄,渐渐疲软。”她的目光转向仙灵儿,白衣上的银纹往宝镜的方向流去,“妹妹的青光够净,若再添些‘冷’,就能冻住魔气的蔓延,让净化之力像冰面一样,稳稳地铺过去。”

仙灵儿的宝镜射出青光,青光里的灵芝突然覆上层薄霜,霜花里的孢子不再纷飞,而是凝成颗颗冰晶,冰晶落在黑气上,竟像钉子般钉住了它的扩散。“这寒辉……”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宝镜往月晕里一探,镜光突然变得幽蓝,蓝得像深冬的湖水,“能让魔气的动作变慢,就像给它们裹了层冰壳!”

“不止是慢。”月娥的月牙铲飞回手中,铲刃挑起颗冰晶,冰晶里的魔气正在发抖,抖得像怕冷的虫子,“这是‘月华冰’,能冻结魔气的活性,就像把新鲜的肉冻进冰窖,能让它暂时坏不了。你们的净化之力,便可借着这‘冻’的功夫,慢慢渗进去,像春日融冰,一点点化掉它,而不是硬碰硬地砸。”

池香美的还魂咒缠上月牙铲的柄,血色丝线与月华交织成个“凝”字:“我的血咒够烈,若掺上月华的‘冷’,会不会像冰火同炉,反而能烧得更旺?”血线里浮出她用精血为重伤者续命的画面:那时她强压着心急,让血线缓缓渗入伤者体内,效果反而比猛灌真气更好。

“烈火遇寒,方得纯青。”月娥的白衣突然展开,衣袂上的银纹缠上血线,血线竟泛起冷光,冷得像淬了冰的红刃,“你的血咒太躁,像没加节制的野火,烧得快,灭得也快。若用月华凝住它的烈,让血线像冰下的溪流,看似缓慢,却能穿透磐石,才能缠牢灭世星的根。”

她的月牙铲突然旋转起来,转出的不是风,是无数道银色的咒符,咒符落在三人的法器上:水剑多了圈月轮纹,宝镜的边缘镶上了冰棱,血咒的丝线裹上了银霜。三人同时感到股清凉的力量流遍全身,流到心窍时,那些因灭世星逼近而产生的焦虑,竟像被冰镇过般消退,消退处浮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现在试试‘静中藏锋’。”月娥的月晕突然扩大,将三人护在其中,晕外的黑气疯狂撞击,撞得月晕发出嗡嗡的轻响,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薄薄的月华。“三海君稳住阵脚,让水剑的真气像月夜的潮汐,有涨有落;仙灵儿用寒辉定住魔气,让青光像冰缝里的草,悄悄往上钻;池香美把血咒凝成冰线,顺着魔气的纹路往里渗,像给老树缠上红绳,既不勒死它,又能锁住它的疯长。”

三海君依言收剑回鞘,再拔出时,金光己变得幽沉,沉得像月夜的深海,剑刃划过的地方,黑气竟像遇到暗礁的浪,乖乖地分向两侧;仙灵儿的宝镜蓝光大盛,冰棱般的青光落在黑气上,黑气的蔓延果然慢了下来,慢得像在蠕动;池香美的血咒化作无数道红冰线,线端带着倒刺,顺着黑气的纹路往里钻,钻得像在编织一张冰网,网眼越来越密,密得能困住最细微的魔气。

月娥看着这一幕,白衣上的银纹突然亮起,亮得像在喝彩:“就是这样——三海君的‘沉’是船,仙灵儿的‘定’是锚,池香美的‘缠’是缆,三者合一,便是能在魔海里稳坐钓鱼台的船。”她的月牙铲往月晕中心一点,晕里突然降下万千道月华,华光照在三人身上,他们的身影竟与冰月重合,合得像三位一体的月神,神目所及之处,黑气开始退缩,退缩处露出的不是黑暗,是被魔气掩盖的昆仑山石,石上还留着昔日的月华。

“灭世星的根,本就扎在昆仑的月华里。”月娥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像从广寒宫传来,“当年它还是颗普通的星子,因吸收了太多战争的戾气才堕落,骨子里仍藏着对月华的依恋。你们用月华引它,就像用乡愁唤回迷路的人,比硬打硬杀省力百倍。”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透明处的银纹化作道月华线,线端钻进灭世星核心的破绽,钻得像在系绳。“这道月华是‘归引’,”月娥的声音渐渐消散,“等你们攻到核心,只需将三人的力量顺着它送进去,再凶的魔,也会想起自己曾是颗安静的星。记住,寒辉不是冷,是藏在冰里的暖,就像这冰月,看着清冷,却能照亮夜行人的路。”

月晕渐渐散去,留下的月华却融进了三人的法器:水剑的金光里藏着月潮,宝镜的青光里裹着冰魄,血咒的红线上覆着银霜。三海君挥剑斩向黑气,剑风里的月华让黑气发出痛苦的嘶鸣;仙灵儿的宝镜冻结了片魔气,镜光里的冰灵芝正在慢慢净化它;池香美的血咒缠着段黑气,银霜裹着的血线正在一点点抽走它的戾气,抽得像在给它放血。

他们终于明白,月娥映寒辉,映的不是冰冷的杀戮,是“以静制动”的智慧——就像冰月对待黑夜,不与它争辉,却能用清辉照亮所有角落;就像寒辉对待魔气,不与它硬拼,却能用冷寂冻结它的狂躁。灭世星再凶,也不过是颗忘了本的星子,只要用月华唤起它的“静”,用三人的“定”衬出它的“躁”,终有一天,它会像冬雪遇春阳,消融在温暖里。

远处的灭世星残骸感应到了月华的力量,黑气突然剧烈地挣扎,却在三人“静中藏锋”的攻势下,挣扎得像困在冰里的野兽,越动越累,越累越弱。因为那里有了会沉潜的水剑,会定格的宝镜,会缠锁的血咒,还有他们三人合在一起的,比冰月更清、比寒辉更韧的光——这光里有冷静,有耐心,有“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笃定,足以让最狂暴的黑暗,也在它的映照下,露出温顺的本相。

昆仑的月升得更高了,月华铺在三人前行的路上,铺得像条银毯。三海君握着裹着月潮的水剑,仙灵儿捧着藏着冰魄的宝镜,池香美捻着覆着银霜的血咒,脚步踏在银毯上,静得像踩在云絮里,却每一步都踩在灭世星的软肋上。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漫长,但只要守住这份“静”,借好这抹“寒辉”,终能等到黑气散尽,月照昆仑的那一天。毕竟,再漫长的夜,也挡不住黎明的脚步,再凶的魔,也敌不过藏在静里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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