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把球拍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网球场边的长椅上，后背靠着凉凉的金属靠背，才勉强缓过来——从下午训练到现在，他跟着桃城练了一小时基础挥拍，又自己加练了半小时落地变线，胳膊酸得像灌了铅，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快没了。夕阳早就落了，球场的路灯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只剩偶尔的晚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累死了……师傅，今天能不能先到这儿？”林越有气无力地对着口袋说，指尖无意识着球拍握把上的吸汗带——樱乃送的浅蓝色吸汗带，己经被汗水浸得有点深了。
口袋里的墨羽探出头，翠绿的羽毛在灯光下泛着光，语气却没半点心疼：“累？这点强度就累了？以后打比赛要练到半夜，你岂不是要哭着退赛？再歇五分钟，把最后十个落地变线练完，不然今天的训练量没达标，罚你明天多跑一圈。”
“别啊师傅……”林越苦着脸，刚想再求情，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他回头一看，龙崎樱乃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一个粉色的球拍袋，脸颊有点红，显然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过来。
“林越同学？”樱乃的声音软软的，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来，“你练到这么晚啊？我路过看到球场还有灯，就过来看看……别太累了，喝点水吧。”
林越愣了一下，赶紧接过矿泉水，指尖不小心碰到樱乃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他看着手里的水，瓶身上还带着点樱乃手心的温度，心里突然暖了起来：“谢……谢谢你樱乃同学，你怎么也这么晚还在这儿？”
“我刚给奶奶送完东西，她今天留在网球部整理训练计划。”樱乃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轻轻把球拍袋放在腿上，眼神落在他放在地上的球拍上，“你今天练的是落地变线吗？早上我好像看到你在练，进步很快呀。”
提到训练，林越的疲惫好像少了点，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还不算快，有时候还是会出界，师傅总说我计算不准落点。”
“师傅？是墨羽吗？”樱乃眼睛亮了亮，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它教你的技巧都好特别，上次你跟桃城学长练借力打力，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比普通的方法省劲多了。”
“嗯，都是墨羽教的。”林越说起墨羽，话就多了点，“它还总说我笨，练个握拍都要教好几遍，不过要是没有它，我现在肯定还不会打网球。”
口袋里的墨羽哼了一声，声音压得极低：“知道就好，不然你这辈子都是体育废柴。对了，这小丫头片子懂网球，你赶紧问她网球部的事，比如主力队员的习惯、训练重点，比你自己瞎琢磨强。”
林越赶紧顺着墨羽的话问：“樱乃同学，我想问一下，网球部平时除了基础训练，还会练什么呀？比如双打配合，或者针对对手的战术？”
“哦，会的！”樱乃点点头，认真地解释，“要是快到比赛了，手冢部长会让大家练双打配合，比如桃城学长和海堂学长经常搭档，他们会练跑位和补位；有时候也会看其他学校的比赛录像，分析对手的弱点，比如不动峰的橘学长，他擅长力量型打法，到时候就会让大家练防守反击。”
林越听得很认真，把“不动峰橘学长”“防守反击”这些词记在心里——下周就要跟不动峰打友谊赛了，多知道点对手的情况总是好的。他又问：“那……主力队员平时训练会有特别的内容吗？比如不二前辈或者越前同学。”
提到越前龙马，樱乃的眼神明显亮了点，声音也轻快了些：“越前同学很厉害，他经常自己练发球，比如‘外旋发球’，有时候也会跟手冢部长对打，不过他话很少，训练时总是说‘まだまだだね’。”
说完，樱乃好像意识到自己提龙马提得多了，赶紧补充道：“不过林越同学也很努力呀！我看你每天都练到这么晚，早上还会早起慢跑，比很多人都认真，进步肯定会比别人快的。”
林越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赶紧低头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压下心里的悸动——樱乃居然注意到他早起慢跑，还说他努力，这种被人默默关注的感觉，比拿到训练奖励还开心。
“我……我就是想快点跟上大家的节奏，不想拖后腿。”林越的声音有点小，手指攥紧了矿泉水瓶。
口袋里的墨羽又开始怂恿：“蠢货！趁热打铁啊！约她下次一起练球！就说你教她控球，她教你网球部的细节，多好的机会！别磨磨蹭蹭的，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林越的心跳更快了，他偷偷抬眼瞥了樱乃一眼——樱乃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球拍袋，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小小的阴影，看起来特别温柔。他张了张嘴，想说“下次有空一起练球吧”，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樱乃拒绝，也怕自己练得不好，在樱乃面前出丑。
樱乃好像察觉到他的犹豫，主动开口：“林越同学，要是你以后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呀。我虽然打得不好，但奶奶教过我很多网球知识，说不定能帮上忙。”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林越赶紧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失落——没敢约她练球，不过至少以后能经常跟她聊天了。
“不用客气呀。”樱乃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奶奶还在等我。林越同学也早点休息，别练太晚了，不然明天训练会没精神的。”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林越看着樱乃拿起球拍袋，慢慢走远——她的脚步很轻，粉色的球拍袋在灯光下很显眼，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林越才收回目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墨羽，小声抱怨：“师傅，我还是没敢约她……”
“没出息！”墨羽的声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下次再给你机会，你要是还不敢，就罚你多站半小时站姿！”
林越没反驳，只是笑了笑——虽然没约成，但樱乃的关心和鼓励，己经让他充满了动力。他拿起地上的球拍，重新站首身体，对着空无一人的球场挥了挥拍：“师傅，走吧，剩下的十个落地变线，我练完再回去。”
墨羽在口袋里哼了一声，却没再吐槽——它能感觉到，林越的眼神比刚才更坚定了，或许不用它催，这小子很快就能鼓起勇气，跟那小丫头片子更进一步。
林越按照墨羽教的，盯着路灯下的球场白线当参照物，计算落点、控制旋转，一个接一个地打落地变线球——虽然还是有两个出界，但比下午熟练多了。当最后一个球稳稳落在预设的落点上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手腕的酸痛好像都减轻了。
他收拾好球拍，往家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的墨羽安静地待着，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林越摸了摸口袋里还没喝完的矿泉水，心里满是期待：明天一定要更努力，早点跟上网球部的节奏，说不定很快，就能跟樱乃一起在球场上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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