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跑到医务室门口时，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门没关严，龙崎堇罕见凝重的声音飘了出来：“肌肉拉伤至少要休养一周？下一场就是对阵三中，河村这情况……肯定没法上了。”
“是啊龙崎教练，”校医的声音跟着传来，“他最近练力量太拼，胳膊早有劳损，这次是急性发作，再强行上场，只会伤得更重。”
林越的脚步顿住了——三中虽非顶尖强队，主将松本却是出了名的力量型选手，上次青学对阵三中，河村拼到抢七才险胜。如今河村受伤，青学单打三的位置，谁来顶？
“还能有谁？替补里挑一个呗！”桃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也跟着跑来了，脸上满是焦急，“大石学长得打双打，菊丸学长单打经验不够……”
“我不行！”一个替补队员立刻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松本的扣杀太吓人，我肯定接不住！”
“我也不行，”另一个替补也赶紧退缩，“上次跟他练过，连发球都接不住，再说我没打过正式比赛，万一输了，大家肯定怪我。”
替补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林越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上。
“想上就说啊！愣着干嘛？”墨羽在口袋里用翅膀戳他的腰，声音满是怂恿，“河村受伤，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林越攥紧拳头，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双影”能迷惑对手，“落地变一球”能打乱节奏，“三点击球”虽没练熟，但对付松本，说不定够用。可他又怕——怕输了给青学丢脸，怕辜负龙崎教练的期待，更怕让樱乃失望。
“怕个屁！”墨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陡然变厉，“你练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躲在后面捡球？那些嘲笑你‘体育废柴’的人还等着看你笑话！现在缩着，以后就永远只能当替补！”
“林越？你怎么在这儿？”
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越回头，看见樱乃提着保温桶，脸上满是担忧——她本是给河村送伤后补的汤，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林越站在这儿，脸色发白。
“樱乃，我……”林越刚想说话，就被墨羽打断：“跟她说什么！先搞定里面的老太婆！赶紧进去！”
林越深吸一口气，推开医务室的门。龙崎堇正皱着眉翻赛程表，见他进来，愣了一下：“林越？你怎么来了？”
“教练，”林越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异常坚定，“我听说河村学长受伤了，下一场单打三没人上……我想试试。”
这句话一出口，医务室里瞬间安静。
桃城先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对啊教练！林越最近进步特别大！他赢过乾学长，还会变线球，对付松本肯定没问题！”
“赢过乾？”龙崎堇抬了抬眼，目光带着审视落在林越身上，“我知道你进步快，但松本不是乾，也不是田中——他的扣杀速度能到180公里每小时，你接得住吗？”
“我可以用巧劲卸力，”林越顿了顿，想起墨羽教的“借力打力”，“他力量大，反而容易失误，我能抓他的漏洞。”
“就凭你？”门口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是之前嘲笑过林越的二线队员佐藤，“你连替补名单都没进过，还想打单打三？别到时候被人6:0横扫，丢青学的脸！”
“你闭嘴！”桃城立刻瞪过去，“林越比你强多了！上次你跟他练，还不是被他的双影骗得找不着北？”
“那是练习赛！正式比赛能一样吗？”佐藤不服气地反驳，“他要是输了，责任算谁的？算你的？还是算教练的？”
“算我的！”林越猛地抬头，眼神没了之前的犹豫，“要是我输了，我愿意退出网球部，再也不碰球拍。”
“林越同学！”樱乃赶紧跑进来，拉住他的胳膊，“别这么说！你肯定能赢的，不用赌这么大……”
林越回头对她笑了笑，眼神很亮：“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师傅教我的东西。”
“师傅？”龙崎堇的目光落在他的口袋上，那里传来墨羽的声音：“老太婆，别磨磨蹭蹭的！我徒弟要是连松本那莽夫都打不过，我这个师傅也不用当了！他的控球和变线，比河村的蛮力有用多了！”
龙崎堇没理会墨羽的吐槽，反而陷入回忆——她想起第一次见林越练站姿，那奇怪却扎实的框架；想起他赢田中时，冷静的防守反击；想起乾说过，这孩子的“落地变线”是“数据之外的变量”。这孩子确实和其他替补不一样，他的网球里有股“韧劲儿”，还有别人没有的“巧劲”——对付只会靠蛮力的松本，说不定真能成。
“好，”龙崎堇突然开口，合上手里的赛程表，“我给你这个机会。下一场单打三，你上。”
林越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谢谢教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先别高兴得太早，”龙崎堇表情依旧严肃，“松本擅长正手扣杀，反手是弱点，但他很少把球打到反手位。你要做的，就是逼他用反手，抓他的失误——明白吗？”
“明白！”林越用力点头，把“松本”“正手扣杀”“反手弱点”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龙崎堇补充道，“明天赛前热身，你跟手冢练一局，让他帮你看看防守的漏洞。别以为赢了乾就了不起，真正的比赛，比你想的要难。”
“是！”林越答应下来，心里满是感激——龙崎教练不仅给了他机会，还帮他安排热身，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跟河村说下情况。”龙崎堇摆了摆手。
林越刚走到门口，就被手冢国光拦住了。手冢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些：“明天热身，我会用全力。如果你接不住我的发球，这场比赛，我会建议教练换人。”
“我知道，”林越认真地说，“我会接住的，部长。”
手冢点了点头，墨羽在口袋里哼了一声：“死板小子，还想用发球吓唬人？明天让你知道，我徒弟的防守有多稳。”
这时，休息区里正乱成一团——塑料瓶被踢得滚来滚去，几个替补队员围着赛程表争论，声音里满是慌乱。“河村学长受伤”的消息像颗石头砸进水里，连原本轻松的气氛都变得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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