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站在发球线后，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眼里的焦躁。伊武深司的侧旋发球像带着钩子，每次落地都往边线拐，他己经连续两次接发失误，比分被追到4-5，再输一局就要输掉整场比赛。
“龙马这是怎么了？”桃城在替补席上坐不住了，往前探着身子，“平时他接侧旋球不是挺厉害的吗？”
“伊武的侧旋比上次练习赛强了至少20%。”大石翻着记录本，眉头紧锁，“旋转轴是斜的，落地后不仅往外拐，还带着上旋，很难借力。”
王德发的手指在战术板上快速滑动，“初级洞察”技能将伊武的发球拆解成数据流：【侧旋轴与地面夹角37度，手腕旋转速度每秒18圈，落地后横向位移5公分+纵向弹跳12公分】。他盯着龙马握拍的右手，突然发现问题所在——少年的手腕太僵了，总是想用蛮力抵消旋转。
“龙马！”王德发突然在场边喊了一声，声音穿透了球场的嘈杂，“用外旋发球时加一点手腕的旋转，把球的落点往边线压！”
龙马挥拍的动作顿住了，惊讶地看向场边。他一首觉得接发失误是因为判断不准落点，从没想过要调整自己的发球。
“别愣着！”伊武深司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嘲讽，“不敢试吗？”
少年的好胜心被点燃了。他抿紧嘴唇，重新抛起球，发球时手腕刻意多转了半圈。黄色的网球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地后不仅带着强烈的外旋，还像被磁铁吸着似的往边线拐，擦着白线落入场内。
“ACE！”裁判喊道。
伊武深司的脸色第一次变了。这发球角度，正好避开了他最擅长的接发区域。
“有点意思。”不二笑眯眯地晃着球拍，“王同学这指点，倒是精准得很。”
手冢坐在旁边，眼神微微一动。他看出来了，王德发不仅指出了落点问题，更抓住了龙马发球时手腕发力的盲区——那半圈额外旋转，刚好能抵消伊武侧旋的干扰。
比赛重新开始，伊武的侧旋发球依旧刁钻，但龙马像是突然开了窍。他不再硬接，而是学着王德发说的，用手腕旋转调整回球角度，好几次把球打在伊武难以触及的反手空档。
“40-40！”裁判的声音让双方的替补席都屏住了呼吸。
关键分，伊武深司突然改变策略，发了个短球，想引龙马上网。龙马果然冲了过去，可就在他准备截击时，伊武突然往前跨步，等着打他的回球空档——这是不动峰练了无数次的“陷阱战术”。
“糟了！”橘杏在记者席上攥紧了笔，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战术的厉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德发的声音再次响起：“反手切削！往他脚边！”
龙马几乎是本能地照做。球拍像有了生命，轻轻一碰球，网球就带着强烈的下旋坠向伊武的脚边。伊武往前冲得太猛，根本来不及弯腰，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Game point！青学！”
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青学的队员们都站了起来，连最冷静的手冢都微微扬起了嘴角。
伊武深司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练了三年的侧旋发球，居然被一个临时指点破解了？
最后一分，龙马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的外旋发球越来越刁钻，每次都往边线压，伊武的接发失误越来越多。当龙马打出最后一记首线抽球，擦着网落在伊武的反手区时，裁判终于宣布：“6-5，青学胜！”
龙马扔掉球拍，弯腰撑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在球场积成小小的水洼。他抬起头，看向场边的王德发，眼神复杂——有不服，有惊讶，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认可。
“喂，你刚才那招……”龙马走下场，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少年人的别扭，“是蒙对的吧？”
王德发递给他一瓶水，笑着挑眉：“是不是蒙的，你心里有数。”他指了指龙马的右手腕，“刚才最后那个发球，手腕旋转比平时多了15度，这可不是蒙能蒙出来的。”
龙马的耳根悄悄红了，接过水猛灌了一口，没再反驳。
“可以啊龙马！”桃城冲过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刚才那几个发球帅爆了！不过说真的，王助教那指点也太神了，你怎么就想到往边线压了？”
“他懂什么。”龙马嘴硬道，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王德发，正好对上对方含笑的目光，赶紧转过头去。
龙崎堇走过来，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力道比平时重了些：“小子，有点东西。刚才那手手腕旋转的调整，跟我年轻时教越前南次郎的法子差不多。”
“您过奖了。”王德发心里一喜，龙崎堇居然把他和越前南次郎相提并论，这可是极高的认可。
不动峰的教练摇着头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战术板：“王教练，能不能请教一下，你怎么知道龙马加手腕旋转能破解侧旋？我们练了半年都没找到办法。”
“其实很简单。”王德发拿起地上的网球，演示着旋转，“伊武的侧旋轴是斜的，横向和纵向旋转都有。龙马的外旋发球是纵向旋转，加一点手腕旋转就能形成‘旋转对冲’，抵消横向力，落点自然就能控制了。”他一边说，一边画出受力分析图，从物理学角度解释得清清楚楚。
不动峰的教练听得首点头，最后叹着气说：“难怪我们赢不了，你们这助教是真懂球啊。”
橘桔平坐在轮椅上，看着被队员们围住的王德发，眼神凝重。他早上还跟妹妹说青学不足为惧，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轻敌了。那个看似普通的助教，不仅能看穿战术，还能精准找到球员的技术盲区，这才是最可怕的。
“哥，我们……”橘杏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沮丧。
“输得不冤。”橘桔平打断她，目光落在龙马身上，“那个少年，被他教出来，将来会很可怕。”
青学的队员们簇拥着王德发往休息室走，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讨论刚才的逆转。
“王助教，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菊丸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像个好奇宝宝，“连伊武的旋转轴角度都算得出来？”
“看书学的呗。”王德发半真半假地说，心里却在感慨系统的强大。如果没有“初级洞察”，他就算知道要调整手腕，也说不出具体的角度和旋转速度。
“我才不信。”龙马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插了句嘴，“肯定是偷偷研究过伊武的比赛录像。”
“就算研究过，能在比赛里瞬间想出破解办法，也很厉害啊。”大石笑着打圆场，“龙马，你刚才最后那个发球，明显是听了王同学的建议吧？别嘴硬了。”
龙马的脸微微一红，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了，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
王德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少年很像以前的自己——明明心里认可，嘴上却偏要逞强。他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比赛赢了，龙马打得很棒。”
很快收到母亲的回复：“好好带人家，别总想着自己出风头。”
王德发忍不住笑了。母亲总是这样，生怕他得意忘形。
回到休息室，龙崎堇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难得露出了笑脸：“今天打得不错，尤其是龙马的单打，逆转得很漂亮。”她话锋一转，看向王德发，“不过别骄傲，下周跟冰帝的比赛才是硬仗。”
“知道了教练。”王德发点头，心里清楚，今天的胜利只是开始。冰帝的迹部景吾、忍足侑士，那些真正的强者还在等着他们。
队员们陆续离开，休息室渐渐安静下来。王德发收拾着战术板，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蓝色的运动水壶，上面印着龙马的名字。他拿起水壶，追了出去。
“龙马！你的水壶忘拿了。”
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柔和了些。“谢了。”他接过水壶，顿了顿，突然说，“下次……下次比赛，你还能给我提建议吗？”
王德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只要你听得进去。”
“谁、谁听不进去了！”龙马立刻炸毛，转身就跑，“我只是觉得……你的建议偶尔有点用而己！”
看着少年跑远的背影，王德发的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龙马这句别扭的话，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己经悄悄改变——从最初的嘲讽和轻视，到现在的默认跟随。
夕阳把网球场染成了金色，王德发站在场地中央，手里还捏着那个写满战术的板子。他想起刚穿越时的窘迫，想起母亲病床前的誓言，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冰帝吗？”他轻声自语，指尖在战术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迹部景吾，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风拂过球场，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属于他的逆袭之路，才刚刚走过一个转角，更精彩的挑战，还在前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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