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月去了华亭路黑市，这里每逢阴历十五开张，能买到不少好东西。
她眼尖地看到有个大哥前面放着一朵干掉的棉花，这是卖家的标识。
“大哥，有现货吗？”
“你要多少？”
温以蹊想了想家里的人口，“6斤的棉花被褥来30套，棉服20套，棉帽子10顶，棉手套20双，围巾10条，厚棉靴男人10双，女人10双。”
见来了大单，男人提起精神，“有，什么时候要？”
“明天。”
男人继续问道，“同志，药品需要吗？”
方寒月眼前一亮，“要，西环素片100粒，红药水，紫药水各10瓶，藿香正气水10瓶，安乃近100粒，消毒绷带50卷，冻疮膏50瓶，能备齐吗？”
“放心，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方寒月掏出一块小黄鱼，“够不够？”
男人眼前一亮，“明天晚上，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快走，城防来了！”
手电筒的灯光刺破黑暗，巡警队带着警犬冲了进来，见着人就抓。
方寒月偷摸溜进巷子里，想抄小道溜走，却被警察发现了，“站住，不许动！”
方寒月发现自己跑到了死胡同，里面堆了些杂物，她爬到墙头，警察己然追到了跟前。
方寒月一闭眼跳了下去，没想到被人给接住了。
她睁开眼睛，林家齐戏谑地看着她，“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方寒月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你认错人了。”
她扭头就要走，被林家齐抓住了，“如今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方寒月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点，趁林家齐不备，狠狠踹了他一脚，转身就跑。
“团长，要把她抓回来吗？”
林家齐玩味地看着方寒月的背影，他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方寒月赶上最后一班2路公交车，和下班的工人们一起挤上了车。
售票员胸前挂着售票包，“前面的挤一挤，给后排的同志让让！”
“白银路站到了，请下车。”
方寒月抓着皮革的拉环，稳住身体，“同志，我到罗山路孔家胡同下车，多少钱？”
“罗山路5分钱。”
售票员收了钱，又继续往下一位乘客走去，“后面上车的乘客，请自觉买票！”
方寒月下了公交汽车，进了孔家胡同。
舅舅孔逸之和妈妈孔惜弱在门口等半天了，连忙把方寒月接了进去，
“上面来通知了，全家被下放到西北军区，4天后上午9点的火车。”
他们忧心地看着方寒月，
“寒月，你要想清楚，真的要跟我们一块走吗，西北地处偏远，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供应不上，日子难得很。”
“妈妈，咱们说好了，一块儿去西北，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夜里，外祖父孔远山把方寒月叫进了书房：
“丫头，我知道你有些门路，地下室和仓库的钥匙都交给你。
外公老了，也跑不动了，家里的东西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方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远山的私生兄弟孔远海流落到了海外，至今和方家保持联系。
通过他，方家大部分财产都转移出去了。
前几年孔远海来信，希望孔远山能带着家人乘船去香江。
他在那里接应，两家去星条旗国发展。
但当时孔远山主动配合国有化白家的资产，响应“公私合营”政策，每年收八千元定期利息。
刚被评为“红色资本家”，登报表扬。
因此他错误估计了局势，烧了孔远海的来信。
如今孔远山年纪老迈，唯一的儿子孔逸之又性格软弱。
指望他带孔家出逃，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丫头，保住咱们所有人的性命，平安回海城。”
“外公，您放心，我既然选择跟着你们去西北，就会尽全力保护大家。”
深更半夜，方寒月拿着手电筒，沿楼梯下到了地下室，开门摸了进去。
地下室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堆着3个粮仓。
两仓大米堆得满满当当，一仓小麦还剩了三分之二。
方寒月西面敲了敲墙壁，
她发现南面墙壁的壁纸花纹颜色有一块儿不对劲，明显比周围深了很多。
方寒月用力推了下那块壁纸，墙壁滑动出去，露出背后的保险库，里面堆满了箱子。
方寒月走进去，打开第一个楠木箱子，金灿灿的大黄鱼金条差点晃瞎人眼。
她连着开了三个金丝楠木箱，里面都装满了金条。
两箱大金鱼，十两黄金一条，几根大黄鱼就能买一栋海城别墅。
一箱小黄鱼，一两黄金一条，看来外祖父给她的小黄鱼，就是从这里拿的。
收了金条，方寒月打开两个稍小一点的雕红剔彩宝箱。
一箱装满了明清瓷器和名家书画。
另一箱则分为两层，上册装着钻石珠宝首饰，下面装着白家几个中药厂、药堂、还有十几栋房产的地契。
方寒月继续打开并排放着的紫檀百宝嵌官皮箱，
一箱装有28枚龙凤纹金饼，每枚重500克，
还有一箱装着120锭织锦包裹的银元宝。
最后几箱装满了孔家历年来存下的珍稀药材，有燕窝人参鹿茸阿胶等等。
方寒月毫不客气地统统收进了空间。
她在地下室并没有找到现金存款，明天需要找个地方换点现金出来。
出了地下室，温以蹊去了后花园仓库。
仓库长久没人打扫，方寒月吸了一鼻子灰尘，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好在装有白炽灯，她摸索着拉下灯绳，灯光大亮。
仓库分为三大块区域，分别是粮食区，药材区和生活用品区。
生活用品区堆放着床单被套和棉花被褥，
分别有纯棉西件套、真丝西件套、绸缎西件套，蚕丝被、羊毛被和棉被。
按照材质、季节、尺寸分类堆放在货架上。
药材区堆放着常见的中药药材，
有牛黄、麝香、黄芩条、枸杞、冰片、茯苓、藏红花、山茱萸、益母草等，
还有安宫牛黄丸、乌鸡白凤丸等成品丸药。
粮食区堆放着粳米、糯米、小麦和玉米。
白家近些年坐吃山空，粮食并不多，加一起有几百斤左右。
方寒月忙碌到半夜，才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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