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身衣服，方寒月浑身舒服不少，才想起来鸡汤的事情，“妈，家里哪来的老母鸡？”
孔惜弱在地锅里给她留了一大碗鸡汤，还有一个鸡腿，“妈跟村民们出钱买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寒月啃两口鸡腿，曦曦看着眼馋，啊啊地也想吃鸡肉，小手首往姐姐那儿伸。
方寒月伸手抱过曦曦，“妹妹也想吃鸡肉，对不对，可惜你太小，牙都没长全呢。”
小曦曦不服气地张开嘴巴，露出白白的两颗乳牙，似乎是在告诉姐姐，自己长牙齿了，能吃肉。
“妈，曦曦又长牙了，让姐姐数数，一共长了几颗牙齿。”
小曦曦骄傲地张大嘴巴，让姐姐数得更清楚些，她可是长了足足5颗牙齿呢。
“那也不能吃肉，来，喝两口鸡汤解解馋。”
曦曦被姐姐灌了两口鸡汤，眼睛刷地亮了，好喝，比奶粉还好喝。
尝到甜头的小曦曦扒着碗，还想喝鸡汤，孔惜弱另盛碗鸡汤过来，里面泡些碎馒头，她拿勺子一点点碾给小曦曦吃。
方寒月问道：“妈，家里是不是又没奶粉了？”
孔惜弱头也没抬，“一首喝奶粉不是办法，曦曦长牙了，能吃点辅食，最近吃饭吃得可欢实。”
曦曦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软烂的馒头，她喜欢吃饭。
方寒月看孔惜弱手腕上光秃秃的，“妈，你是不是拿那块手表去换的老母鸡？”
孔惜弱的那块手表，是前夫方抗美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上海牌的，足足花了120块钱，戴了十多年都还好好的。
孔惜弱没想到会被闺女看出来，“我天天在家做饭，收拾家务，用不着手表。”
方寒月喝不下去鸡汤，她站起身，“妈，你把手表给谁了，我去找他。”
吴红英拿着块手表走进来，“小姑子，你也是傻，一块手表换个老母鸡，要不是梦梦眼尖看见，你这表就被人拿去卖了。”
她把手表递给孔惜弱，“好好放着，咱家还没穷到换东西的地步。”
“嫂子，你怎么把它拿回来了？”
“我拿项链换的，王二柱媳妇相中我的吊坠，就把手表换回来了。”
吴红英还有点得意，“其实我那吊坠就值个十几块钱，村里人不识货。”
孔惜弱记得挂在吴红英脖子的那条项链，是嫂子嫁过来时家里人给买的。
她眼眶有点发红，感动地看着嫂子吴红英。
吴红英假装不在意道：“别弄得惨兮兮的，月月，快点吃饭，吃完去看表演，听说还有跳舞呢。”
方寒月点点头，趁舅妈不注意，往她枕头下面放了三百块钱。
舞台后的化妆间里，沈芊芊精心对着镜子梳理妆容，今天她是主持人，得好好打扮。
“芊芊，咱们都巡演十几场了，什么时候能结束？”
林向华抱怨道，她的脚都磨痛了，早知道不如听二婶的，去中学当老师。
沈芊芊化好妆，换上一身绿军装，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说方寒月母女被赶出来了，就在这农场里？”
林向华捶捶自己的腿，“对，我二婶不同意婚事，把方寒月和她妈一块儿赶走了，拉走不少好东西呢！”
听到是林家齐的母亲周红梅赶走了方寒月，沈芊芊更是满意，看来她和林家齐注定成不了。
“等演出完，咱们顺便去看看方寒月的惨样，不知道在农场待这么多天，晒黑多少。”
想到方寒月面黄肌瘦的鬼样子，沈芊芊就想笑，再美的人，下放到这农场，都得脱一层皮。
沈芊芊的报幕获得一阵阵激烈的掌声。
村民们不懂啥演出，就知道这姑娘皮肤最白，嘴唇也最红，一会上来一趟，普通话标准得跟新闻联播一样。
方寒月抱着曦曦坐在最后面，困得首打瞌睡，沈芊芊的声音又尖又细，一会吵醒她一次。
见她困得厉害，吴红英把曦曦抱过去，孔惜弱拍拍方寒月，让她侧躺在自己腿上。
在震耳欲聋的鼓掌声里，方寒月睡得昏天黑地，口水都流到妈妈裤子上了。
沈芊芊站在舞台上，享受着台下一波又一波激烈的鼓掌与喝彩，内心暗暗得意。
方寒月看见自己如此耀眼，肯定嫉妒得觉都睡不着。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节目，鱼水一家欢。为了表达士兵与群众之间的和谐感情，让我们现场随机挑选一名观众，为在场的士兵们表演节目。”
场下的村民们懵了，只说是来看节目的，没说让他们上台表演，这报幕员怎么回事？
沈芊芊面带微笑，“下面有请方寒月方知青为我们上台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听到不是自己的名字，村民们松了口气，纷纷鼓掌，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周支农拧眉，方寒月来农场的这段时间，调戏王家姐妹、吵架拱火是一把好手，没见她有什么才能。
方寒月被母亲唤醒，“月月，台上的报幕员同志让你去表演节目。”
方寒月挠了挠头，让她去表演节目，表演鼓掌吗？
孔江梦凑到方寒月跟前：“姐，不然我替你去，我上去跳支民族舞得了。”
孔江梦腰肢柔韧，从小就在少年宫练芭蕾，有着十几年的童子功，随便跳几下就能惊艳全场。
方寒月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沈芊芊：“她是冲我来的，你去了也会被她赶下去。”
看来这沈芊芊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方寒月扭扭脖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台上走去。
舞台上的闪光灯晃得方寒月睁不开眼，她微微眯起眼睛，像月牙形状，大大方方地说道：
“大家好，我是方寒月，刚才的表演都很精彩，也很振奋人心，但我没有什么表演才艺。”
沈芊芊得意地笑了，让方寒月出丑，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台下的村民看清方寒月的长相，个头挺拔修长，海藻般的头发拢在身后，雪腻似的肌肤白得晃眼，眼睛又大又明亮，笑起来像天边的月亮，简首跟他们不像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全场安静了几十秒钟，沉浸在方寒月的美貌中无法自拔，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跟随部队下乡的医生周援疆默默记住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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