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漂亮小姑娘追着问，方台长自我感觉良好得不得了，托托眼镜框，“这个我们还得开会讨论一下，有招聘通知的话会出公告的。”
其实他也是被周河山台长刚调到这里，本来安排的是卫文轩，那小子勾搭上沈娜，走了沈家的关系，继续留在了库尔勒市广播台。
周围的军嫂看热闹更起劲了:
“呦，这小姑娘还挺大胆，当着台长面要工作。”
“人家长得好看，没见台长眼神都愣了么。”
方台长恼羞成怒，“瞎说八道，沈同志，我先回宿舍，有事再联系。”
沈芊芊暗暗得意，她事事抢占先机，这首席播音员的位置非她莫属。
“寒月，这播音员要求有点高，要不咱降降标准，供销社小王我听说要回老家结婚，婶给你打听打听？”
“凤英婶，我就随口问问。”
俩人到供销社，张凤英买了瓶醋，她今天也打算开开荤，学孔惜弱包饺子吃。
还没回到家，蓬头散发的陈娇娥从食堂跑出来，小碎花上衣被泼了一身油点子，中跟小皮鞋上还挂着烂叶子。
“娇娥，你这班上得咋样？”
陈娇娥眼神幽怨地看着俩人，她刚到食堂就被人塞了条油腻腻的围裙，让穿着刷碗刷锅，连个手套都没给。
还没等坐下来，陈娇娥就不小心打翻了装着碗筷的大盆，油点子菜叶子全倒自个儿身上了，一分钱没挣，倒赔了几十个碗钱。
张凤英毫不客气地嘲笑她，“你就享福的命，在家老实待着吧，每个月挣那三瓜俩枣的，还不够你买衣服的。”
陈娇娥为了这个食堂工作，就置办了两身新衣服，花了足足10块钱。
她嘴角一撇，自己也打起了退堂鼓，“我在家都没刷过碗。”
陈娇娥平时都从食堂打饭回家，吃完饭的铝饭盒，都泡在水槽里等李参谋回家刷，或者让孩子刷。
张凤英正经给她指了个门路，“你有这功夫，不如跟惜弱学学做饭，省下来的饭票和现金都比在食堂挣得多。”
反正她是不信男人能养女人一辈子，自己把日子过好，比谁宠着都强。
正说着李参谋下班回来了，“娇娥，你这是怎么了，身上一股子菜味？”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陈娇娥这会儿跟见了家长的小孩儿一样，鼻子一抽一抽，甭提多委屈了。
方寒月看俩人这情形，就知道娇娥婶在说气话。
她依赖李参谋都依赖习惯了，说句不好听的，别看陈娇娥整天叫叫，真有个啥，她打死都不会离婚。
方寒月回来跟母亲一说，孔惜弱也笑得不行，这陈娇娥就是个嘴巴挂子，以后她的话听听就得了。
“月月，刚才有个周台长打电话来了，说让你给回个电话。”
方寒月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播音员这事，稳了。
她跑到客厅，拨通了广播台的电话，“你好，我找周河山周台长，对，我叫方寒月。”
不一会儿，一个沉稳的男中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方寒月同志，经组织部研究决定，聘用你为高昌广播台的首席播音员，请问你是否接受此次聘用？”
“接受，台长，我啥时候能上班？”
周河山哈哈笑了，“别急，广播台刚建成，很多人员还没配备好，你这两天抽空，来台里培训一段时间，再正式上岗。”
孔惜弱观察着女儿的表情，“被广播台录取了？”
方寒月挂下电话，一把抱住了妈妈，“录取了！让我这两天去培训。”
“我的老天爷！”孔惜弱也松了口气，“我给你收拾东西，要不要带被子？”
看她忙叨叨的样子，方寒月制止了孔惜弱，“周台长说，明天统一出发，要带什么东西去方台长就行。”
“行，昨天刚包好的大包子，我给你装点，再炸点花生米。”
“广播台的伙食待遇好得很，两荤两素，还有白米饭。”
林家齐走了进来，眉眼带笑，“寒月，恭喜你，有正式工作了！”
广播台的入职指令刚到军区，他就收到消息了，本来是想第一个告诉方寒月，没想到还是被周台长抢了先。
“我姐要当广播员啦！姐，那我是不是就能在电视台看见你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天海和周天涯兴奋得在院子里转圈，感到脸上可有光彩了。
隔壁陈娇娥听见几个小子的喊声，眉眼一暗，她连个食堂刷碗工都干不好，人家都要去当播音员了。
“你都生了4个娃娃的娘了，还跟小姑娘比啥，等她结婚生娃，说不定混得还不如你。”
陈娇娥一耷拉脸，李学义就知道她在想啥，“你看看你，嫁了个参谋老公，还有4个孩子，日子过得多得劲。”
陈娇娥一想是哦，方寒月长得漂亮又咋样，以后还不知道说给哪家做媳妇呢。
而且方寒月是H五类分子，严格来说，是不能跟军人，干部和革命子弟通婚的，她未必有她妈妈孔惜弱运气好。
想到这里，陈娇娥又高兴起来，“饿了吧，我从食堂打包了酸辣土豆丝，还有茄子豆角。”
她说着，把满满两大盆菜倒进自家菜盆里，招呼几个小孩子洗手吃饭。
李参谋摸了摸自己肚子，总算不用吃煮土豆了。
方寒月下午到广播台，还被门口的军嫂取笑，“小姑娘，你咋又来了，方台长不是说让你回去等通知？”
方寒月一本正经地说，“嫂子，通知我了，我被录取了，要去培训呢。”
军嫂们狐疑地看着她，以为方寒月在撒谎，没想到门口的士兵看了方寒月的证件，居然真的放她进去了。
方微止方台长刚接到周河山的电话，看着方寒月的眼神怪怪的，这小姑娘人是漂亮，但从来没在广播台工作过，能担得起广播台第一号？
他严重怀疑这小姑娘是走后门，有粗大腿抱着，不然放着那么多优秀的老同事，让她一个新人顶大梁，这事怎么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
“方台长，以后就是咱俩搭班了，周台长让我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您。”
方寒月想起来俩人还是同姓，“方台长，你不会也是海城来的吧？”
一个也字，让方维止跳起来，“你也是海城的，老乡啊！”
方寒月看着眼前的斯文中年男，怎么看怎么眼熟，“你认识方抗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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