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止一拍大腿，“那是我堂哥，我小时候叫方援朝，我爸嫌不好听，给我把名字改了。”
他记得当初去参加堂哥婚礼，堂嫂穿着洁白的婚纱，圣洁大方，给小小的方维止迷得不行。
不过后来方维止家里没落，也就没再跟亲戚家走动了，不清楚方抗美家里的情况。
方寒月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麻利地改了称呼，“小堂叔好，我是方抗美的闺女方寒月，不过我爸跟我妈离婚了，我现在跟我妈生活。”
方维止遗憾地咂咂嘴，“嫂子多好一人，堂哥怎么想的，咋舍得离婚呢？”
管他能娶个孔惜弱那样的老婆，得天天捧在手心宠着才行。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姓方的，又勾搭小姑娘，你把手给我松开！”
方维止下意识地举起双手，“老婆，我啥都没干！”
胡娟华穿着一身朴素的劳动布衣衫，浓眉方脸，留着短短的学生头，眉头拧起，首首地看向方寒月，眼神中透着一股算账的意味。
她听早上去供销社的大姐说，她家方微止跟个小姑娘有说有笑，还摸人家的手来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方寒月怕她误会了什么，上前一步，乖乖地叫了声：“堂婶好，我是方寒月，方台长的侄女。”
胡娟华听她这么一说，眼神中的敌意消退了不少，“原来是自家人，老方你也不早说，带侄女去家里转转。”
她重重一掌拍在方维止身上，压得他一个趔趄，两个站一块儿，女的高大魁梧男的白净斯文，还挺和谐。
方维止抚了抚掉到鼻尖的眼镜，“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在工作时间过来打扰，寒月，这是你堂婶，叫胡娟华。”
胡娟华拧了一把他的小细胳膊，“我听人说，你跟小姑娘又勾搭上了，赶紧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方寒月想到了沈芊芊，她早上对着方维止又抛媚眼又拉手，要是被这位堂婶抓到，不被活剥才怪。
方维止疼得要飙泪，“哪来的小姑娘，她不说了么，方抗美家的小闺女。”
提到方抗美，胡娟华哼了一声，“那也是个无耻的，当初贪了我家800块钱，现在还没还上。”
听公公说，当初方抗美结婚的时候，他想着是自家的大侄子，随了800块礼钱，婚后没多久方维止家出了事，方抗美连个面都没敢露过。
方寒月摆摆手，“堂婶，我爸是挺混账，我外公家出了事，他第一时间跟我妈断绝关系了，你那800块钱，得找他本人要去。”
她这么一说，胡娟华松了手，“还真像他的作风，你既然如今跟你堂叔在一块儿工作，帮我好好盯着点，省得他不老实。”
“堂婶放心，保证盯得紧紧的，连个母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方维止擦了把冷汗，要不是有方寒月在，他回家又得跪搓衣板。
方寒月还挺好奇的，“堂婶，你们为什么到高昌来的？”
听方维止的意思，堂婶之前还是海城钢铁厂的女工，福利待遇可要比普通厂子好一大截。
“都是这个小瘪犊子，勾搭人家小姑娘，睡了不认账，被举报了，才下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方维止脸色惨白惨白的，因为这事，他在家里至今没抬起头，一点男人尊严都没有。
胡娟华来如闪电，去如疾风，说走就走，“寒月，堂婶还得回家洗衣服，改天到家来吃饭。”
送走老婆，方维止带着方寒月简单参观了广播台，此时的高昌广播台刚刚成立，内部构造还很简单，只粗略地划分了播音室，录制室和发射机房和新闻编辑室，行政办公室。
“咱们广播台目前只播报新闻节目，早上6点半的黄金时段是收听率最高的新闻节目，主要是转播中央广播电台，到时候你跟周娟轮流跟我搭档。
晚上8点的新闻联播和早间新闻类似，但会做一些更新，主要是国内外要闻和评论。”
方维止遗憾地停顿了下，“这只是小地方广播的尝试，像专题新闻、本省新闻、社教类节目和文艺类节目都没有，跟海城电视台是没法比的。”
“堂叔，你还去过海城电视台呢？”
“小瞧我了，你堂叔当年可是海城电视台的台柱子，外号“金嗓子”，整个电视台的收视率都靠我一人拉起来的。”
要不是后来发生桃色绯闻，方维止也不会被下放到高昌这个小地方来。
方寒月当他在吹牛，“我怎么没听过，我只知道台里有个冯老师，大家都很尊敬他。”
“冯老师？冯国强吧，”方维止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当年那件事，说到底还是冯国强开的头。
“寒月，听堂叔的，冯国强不是个好东西，离他远点。”
方寒月奇怪地看着方维止，“堂叔，你是不是跟他有过节？”
“过节大了去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继续说培训的事情，你得上点心，台里给你安排的师傅是周娟，她是库尔勒广播台的老播音员，接受过专业播音训练，实战经验丰富，你跟她好好学。”
说到这儿，他顺手递了张稿子给方寒月，“来，念段稿子给叔听听。”
听完方寒月的播音稿，方维止点评道：“音色丝滑圆润，吐字归音清晰准确，是个好苗子，但临场经验不足，这里有几处口误，我给你纠正一下。”
方维止开口是地道的老播音腔，给方寒月惊艳了一把，没想到方维止看起来油腻圆滑，还真有几把刷子，而且他的发音特色跟一个人的很像。
“堂叔，我能跟你学吗？”
方寒月认为小地方出身的周娟未必有方维止的播音功力深厚，再说她跟方维止是亲戚，学起来也没那么多忌讳。
“你还赖上我了，台里不是给你拨师傅了吗？”
方寒月缠着方维止，“你要是不教我，我就把你跟沈芊芊的事告诉堂婶，她可是让我好好盯着你的。”
方维止被她缠得没法，“行，那你到时候下课，首接去家里找我。”
方寒月误打误撞改变了原书的剧情，这个方维止本来是安排给女主沈芊芊的金手指，在原书里，沈芊芊利用方维止的好色，制造暧昧关系，学会了方维止的播音本领，顺利成为了广播台的金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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