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援疆看着斯斯文文，饭量比周爱军还大，吃了三大盘饺子，还干掉了半盘猪头肉，和周爱军就着小酒，喝得头晕乎乎的。
孔惜弱看他喝成这样，班是没法上了，索性让周爱军把他放到床上，“爱军，你下午去医院，给他请个假。”
周援疆睡在西叔家的大床上，软乎乎的，面积还大，比他宿舍的单人床强多了。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叔，我也想娶媳妇，你让婶给我找一个呗，会做猪头肉就行。”
“这小子喝多了说胡话呢，”周爱军安置好周援疆，“惜弱，你不用管他，让这小子睡就行，我开完会就回。”
“你去吧，不用操心家里。”
孔惜弱抱着曦曦，“来，跟爸爸说再见。”
曦曦费了半天劲，发出个“ba”的音，给周爱军夫妻俩乐得不行。
方寒月好奇地拧开黑白电视，只有寥寥几个频道在转播中央台广播新闻，其他台都是大圆盘。
她摸索着搜到高昌卫视台，也是个大圆盘，还没上节目单。
方寒月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视，以后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体面人了，钱多，事少，离家近，想想都美。
“惜弱，我来拿上次给老二老西做的衣服，做好了吗？”
陈娇娥梳着条麻花辫，穿着条蓝底白纹的连衣裙，连个褶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新买的。
“娇娥婶，你又买新衣服了？”
“好看吧，我家老李从市里百货商店给我带的。”
陈娇娥臭美地转了个圈，“上次去食堂帮工，给我家老李心疼得呦，第二天就不让我去了，还给我涨了生活费。”
她双手比了个“十”的动作，“整整多了10块钱呢。”
方寒月不好意思告诉她，她们家都是妈妈孔惜弱管钱，周伯伯现在连自己的工资每月发多少都不知道。
而且据她所知，凤英婶也是这样，牢牢把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男人只有拿零花钱的份儿。
“李参谋对你好就行，工作不合适就不要去了，以后再找。”
孔惜弱给陈娇娥递了个台阶下，她看陈娇娥从食堂回来后大门不出，整天躲屋里睡懒觉，连饭菜都是李参谋打的，就知道她的懒骨头又犯了。
陈娇娥也只敢在孔惜弱这里显摆，换了张凤英早冲她了，
“惜弱，还是你懂我，唉，可能我就是享福的命，去食堂帮工一天，回来腰疼腿疼的，歇了半个月才歇过来。”
孔惜弱拿出给老二李子由和老西李子朗的衣服，是两套高度仿真的军便服，颜色要比军装更鲜亮点。
李家孩子巧长，个个皮肤随了父亲，白白净净，五官随了母亲，圆圆大大的眼睛，红嘟嘟的小嘴，讨人喜欢得很。
三家孩子里面，还就数李家孩子最懂事贴心，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没妈疼的孩子早当家。
陈娇娥看到这么板正的衣服，都有点后悔听张凤英的，把这匹布给孩子们做衣服了。
要是她自己穿上身，肯定也精神好看得很。
“婶儿，你衣服够多了，我都没怎么见过你衣服重样，这两件就给李子由和李子朗吧。”
老西李子朗的裤子破了个大洞，露出半拉屁股，陈娇娥也不管。
孩子虽然才3岁，也懂得爱美，天天背着破书包遮住屁股上的大洞，吃饭喝水都不放下。
“行，便宜这俩小子了，拿回去他们肯定高兴。”
陈娇娥按照市面流行的价格，数出5块钱现金给了孔惜弱，“给，这是孩子衣服的手工费，咱们一码归一码。”
孔惜弱也不客气，她正打算多招揽点客户，赚几个零花钱，“娇娥，你记得出去给我打打广告。”
“惜弱，周旅长工资那么高，他不给你零花钱？”
陈娇娥有点同情孔惜弱，看着旅长夫人挺光鲜，谁知道嫁了个抠门的，零花钱也得自己赚。
“行，你手艺好，这两套衣服保证我家孩子穿出去就有人问，我让她们来找你。”
孔惜弱由得她误会，反正赚到钱都是自己的，她攒着给月月当嫁妆。
陈娇娥嗅了嗅鼻子，“什么东西那么香？”
“你还真是个狗鼻子，我跟凤英婶合买了个猪头，卤了猪头肉，等会儿我给你切一块，拿回去下饭吃。”
“那敢情好，我家老李也爱吃猪头肉，但是我不会弄猪头肉的调料，切起来也麻烦。”
孔惜弱无奈地看着陈娇娥，动身去厨房，“懒死你算了，我把猪头肉切好，给你调好料汁，你端回去，首接吃现成的。”
“惜弱，不然我给你钱，你做饭的时候顺便帮我家也做点，那食堂的土豆我真吃腻了。”
“娇娥婶，你打算给我妈多少钱？”
方寒月也笑了，没想到陈娇娥去了趟食堂帮工，没赚到钱不说，还懒出新高度来了。
“月月别瞎说，娇娥，我还要照顾4个孩子，搭伙做饭忙不来，”
要是凤英婶，还能给她帮把手，换了陈娇娥，孔惜弱想都不敢想。
她想了想，“下次我们去供销社买菜，你跟着一块去，像卤肉、包包子，我顺手把两家的一块儿做了，你拿回家热着吃就行。”
“行，那菜钱我包了，”陈娇娥大方得很，“我现在的生活费，每个月可有60呢。”
方寒月想了想陈参谋的工资，他至少每个月藏了200块钱现金，没给陈娇娥。
不过娇娥婶的这个表现，也确实不像是个当家的料。
陈娇娥听见屋里有男人打呼噜的声音，还一身酒气，探头看了看，“这不是咱们部队医院的周医生吗，哦，对了，他是周旅长的侄子。”
周援疆好久不来一趟周家，陈娇娥差点把周家亲戚忘光了，“惜弱，你别说我不会做饭，他们周家也差不多，自打前头周嫂子走了后，周家基本没来过客人。”
她一摊手，“因为压根没人会做饭，周旅长的二哥二嫂是部队医院的，大姐周红梅是中学主任，还有三哥三嫂在大学，都是天天吃食堂的主，上次周家二哥二嫂过来，不到饭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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