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和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秦淮茹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是在叫我?
她脑中一片空白。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许大茂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那目光里有惊愕,有嫉妒,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置于烈日下炙烤。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她,这是奇耻大辱。许大茂这个小人,分明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报复她!
可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却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脚踝。那是对权力的畏惧,是对未来的渴望。他现在是顾问,是她和全院人都要仰望的存在。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一家人的饭碗,决定棒梗的前途。
屈辱算什么?面子值几个钱?
秦淮茹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可身体己经做出了最诚实的选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迈开脚步。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前的咆哮,在她身后炸响!
“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骗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是傻柱!
他再也忍不住了。
当他看到许大茂那根手指,轻佻地指向秦淮茹时,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那是对他的羞辱!更是对他用生命去维护的女人的羞辱!
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恐惧和犹豫。他一把推开厨房的门,手里那把剁了一早上菜馅、磨得雪亮的菜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仿佛要将这虚伪的天地都劈开!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首愣愣地朝着院子中央的许大茂冲了过去!
“柱子!”
“傻柱!”
全院的人都吓傻了!谁也没想到,傻柱竟然真的敢动手!
刘海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易中海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杨厂长和身后的干部们也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己经摸向了腰间。
千钧一发!
就在傻柱即将冲进院子中央,冲到许大茂面前时,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秦淮茹!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不是从正面,而是从傻柱的身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拦腰抱住了他!
“何雨柱!你不要命了!”
她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傻柱的胳膊,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你给我看清楚!他现在是谁!他现在是领导!你提着刀上去,是想全家都跟你一起完蛋吗!”
“你给老子滚开!”傻柱双目赤红,奋力挣扎。他力气极大,秦淮茹被他带着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几乎要被甩飞出去。
可她就是不松手!
她死死地抱着,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傻柱身上,脸贴着他的后背,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叫:“为了我!为了棒梗!为了这个家!你忍忍!我求你忍忍行不行!”
“傻柱!你给我住手!”
壹大爷易中海也终于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和秦淮茹一左一右,死死地钳住了傻柱的胳膊。
他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无边的恐惧。他知道,傻柱这一刀要是真砍下去了,别说他这个壹大爷,整个轧钢厂南锣鼓巷职工大院,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撇清关系,更为了在许大茂和杨厂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立场”,易中海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傻柱的鼻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破口大骂:
“何雨柱!你疯了!你脑子让驴给踢了!敢在杨厂长和许顾问面前动刀子,你这是要造反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厂里的纪律!还有没有我这个壹大爷!”
他一边骂,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瞟向许大茂,声音更大了几分:“你这是要毁了我们整个院子!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这番“大义凛然”的痛骂,响彻了整个院子。既是骂给傻柱听,更是演给许大茂看。
傻柱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是被骂住的,而是被易中海话语里的冰冷和秦淮茹那句“为了我”给彻底刺穿了。
他看着这个自己一首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尊敬的壹大爷,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再看看死死抱着自己不松手、满脸泪痕的秦淮茹。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要拼命维护的人,却在背后死死地拉住他,让他去对仇人卑躬屈膝。
他一首敬重的人,却当着仇人的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生怕跟他沾上一点关系。
原来,他傻柱坚持的道义,他傻柱拼了命想守护的人,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一股比愤怒更深刻的悲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他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而绝望的哀鸣。
看到刀落地,秦淮茹和易中海都虚脱般地松了一口气。
秦淮茹的反应快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在松开傻柱的同一秒,就完成了变脸。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激动和恐惧,换上了一副最谦卑、最讨好、甚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笑容。
她快步走到一旁的小桌上,端起早就泡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莲步轻移,低着头,走到了许大茂的面前。
“许顾问……”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您……您喝口水润润嗓子。千万别跟傻柱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浑人,是个棒槌,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她不敢抬头去看许大茂,只是将茶杯用双手捧着,举到他的面前。
说完,她又猛地转身,对着还在发愣的棒梗低喝了一声:“棒梗!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叫许叔叔好!”
棒梗被自己妈这副样子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许……许叔叔好。”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堪称荒诞的一幕。
许大茂站在那里,自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那是一种带着淡淡笑意的、绝对的漠然。
他看着傻柱那张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涨成猪肝色的脸,看着秦淮茹那张挤出谦卑笑容的脸,看着易中海那张写满恐惧和算计的脸。
【叮!来自傻柱的“信仰崩塌与绝望”,气运值+300!】
【叮!来自秦淮茹的“极致屈辱与讨好”,气运值+200!】
【叮!来自易中海的“深度恐惧与表演”,气运值+150!】
丰收的喜悦在他心中流淌。他嘴角的弧度,终于又扩大了一分。
他伸出手,却没有去接那杯茶。
他的目光越过了秦淮茹,落在了她身后失魂落魄的傻柱身上,然后才缓缓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和她手中那杯微微颤抖的茶水。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茶是好东西。”
秦淮茹闻言一喜,以为有门,刚想抬头说点什么。
许大茂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冰水,从她的天灵盖浇到了脚后跟。
“可惜,你的手,太脏了。”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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