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烧红的钢钉，狠狠楔进了傻柱的大脑。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碾成了最卑贱的尘埃。
他的世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彻底碎裂。
“不……不是的……”
傻柱嘴唇蠕动，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在那里，瞳孔涣散，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死寂。
就在此时，一声雷霆般的咆哮，终于从主桌方向炸响！
“何雨柱！”
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那张原本红光满面的脸，此刻己经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耻，扭曲得如同恶鬼。
他指着那锅依旧散发着诡异化学气味的狮子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
“一锅毒药！你他妈是想毒死王市长，还是想毁了我们整个轧钢厂？！”
杨厂长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他感觉自己的仕途，自己的前程，自己的一切，都随着那一口“地狱浓汤”被冲进了下水道！
王副市长铁青着脸，虽然因为马华的佛跳墙而缓和了些许，但看向傻柱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冰冷的怒意。
这己经不是菜好不好吃的问题了。
这是态度问题！是政治问题！
在这样一个庆祝技术革新成功的关键宴会上，端上这样一盘东西，其心可诛！
“我……我没有……”傻柱终于被这声咆哮震得回过一丝神。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疯牛，双目赤红，嘶吼着扑到桌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一把推开旁人，根本不用筷子，首接用手抓起一把滚烫的肉糜，不顾油污和高温，疯狂地塞进自己嘴里！
他要证明！他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捍卫自己身为厨子的最后尊严！
肉糜入口。
熟悉的鲜嫩口感只持续了零点一秒，随即，一股仿佛来自工业废水处理厂的、混合着金属铁锈和化学试剂的恐怖味道，如同硫酸般在他的口腔里炸开！
“呕——！”
傻柱没能忍住，他猛地转身，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那股味道，仿佛有了实体，瞬间污染了整个空间！
但他没有跪下。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烧断！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索命的恶鬼一样死死锁定了人群中气定神闲的许大茂！
“是你！许大茂！”
傻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指着许大茂，声音凄厉：“是你害我！你在我的菜里下毒！你这个天杀的畜生！”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像一头真正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着许大茂猛冲过去，要把这个毁了他一切的仇人撕成碎片！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了起来！
许大茂看着冲来的傻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他甚至没动，只是在傻柱即将扑到面前时，看似随意地侧身一步，轻轻伸出了脚。
“砰！”
傻柱被精准地绊倒，一个狗吃屎，重重地摔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溅起一片油污。
许大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插进每个人的心里：
“大家看到了吗？恼羞成怒，诬陷同志，还想在领导面前行凶。”
他轻轻踢了踢傻柱的肩膀，像在踢一条死狗，然后巧妙地融入了一句时下最火的梗，语气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不是，哥们儿，你玩不起啊？自己搞砸了，就想掀桌子？这心眼，比针尖还小，难怪菜里一股子工业废料味儿，合着是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给炒进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年轻的技术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
这一声轻笑，比一记耳光还狠，抽得傻柱浑身一颤。
许大茂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转身对着王副市长和杨厂长，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痛心与自责，深深一鞠躬。
“领导，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对何雨柱同志的改造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高估了他的觉悟，也低估了他对我们技术革新路线的抵触情绪。”
这话，滴水不漏。既承担了“用人失察”的责任，又不动声色地将傻柱的行为，从“技术失误”彻底钉死在了“路线斗争”的耻辱柱上！
杨厂长闻言，脑子瞬间清醒了。
对啊！这他妈不是简单的失误，这是报复！这是对许大茂主导的技术改革的蓄意破坏！
想通了这一点，他看向地上趴着的傻柱，眼神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憎恶和冰冷。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特意嘱咐食堂的年轻厨师马华同志，提前准备了一道备用菜！”许大茂猛地一挥手，气势如虹，“上菜！”
早己在角落里待命的马华，此刻成了全场的救世主。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盅精心准备的“佛跳墙”稳稳地端了上来。
随着坛盖揭开。
轰！
一股比之前狮子头更加醇厚、更加霸道、更加复杂芬芳的香气，如同一颗嗅觉的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礼堂！
那香气，浓而不腻，层层叠叠，有山珍的厚重，有海味的鲜美，有醇酒的芬芳，瞬间就将空气中那股残留的古怪化学味，驱散得一干二净！
尴尬的气氛，被这股香气一扫而空。
“好香！”
“这才是国宴该有的水准啊！”
王副市长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他亲自接过马华递来的小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汤汁浓稠，入口即化。极致的鲜美，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每一寸味蕾。
半晌，他猛地睁开眼，重重一拍桌子！
“好！”
“好菜！这道菜，做得好！”
这声发自肺腑的赞叹，如同天子之音，一锤定音！
杨厂长的脸色，也由阴转晴，看向马华的眼神，充满了惊喜和赞许。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道菜，是毁掉宴会的毒药。
另一道菜，是力挽狂澜的仙丹。
这对比，是如此的鲜明，如此的残酷！
杨厂长看着那个临危不乱，为自己挽回了天大颜面的年轻厨师马华，再看看旁边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傻柱，心中的怒火，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再次被熊熊点燃！
他指着傻柱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何雨柱！”
“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
“你！不再是我们轧钢厂的厨师！”
杨厂长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解恨，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终的审判，那声音响彻了整个礼堂，也宣判了傻柱职业生涯的死刑。
“给我滚去后勤处报道！”
“从明天起，你去给全厂职工，洗一辈子菜！把你那身厨师服给我扒了，换上杂工的衣服！什么时候把全厂的菜叶子洗干净了，你再想吃饭的事！”
【叮！】
【检测到目标“气运之子”何雨柱，毕生骄傲被彻底摧毁，职业生涯终结，社会地位一落千丈，精神世界遭受毁灭性打击！】
【判定为：特级精神掠夺！】
【恭喜宿主，成功掠夺气运值：5000点！】
【当前总气运值：12800点。】
【解锁新能力提示：气运值突破一万，可消耗3000点开启‘气运庇护’初级光环，抵御一次致命危机或小人算计。】
许大茂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而悦耳的提示音。
他看着地上彻底失去所有神采，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傻柱，嘴角的弧度，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缓缓扩大。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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