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科互联的技术难题在林悦(和王明)的出手下顺利解决,项目开发得以继续推进。周宇对自家这位年轻女老板的技术洞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工作更加的卖力。张伟则心情复杂,既依赖林悦的能力,又因权威被挑战而隐隐不快,但这种不快很快就被项目进展的兴奋所掩盖。
公司内部暂时风平浪静,而公司外部,某些被林悦刻意忽视的关系,却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候。
周六晚上,林悦最终还是去了苏晴口中的同学聚会。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素面朝天,只涂了点口红,与记忆中前世精心打扮赴约的自己截然不同。她不是去重温旧梦,而是去斩断前缘。
聚会的地点是在一家中档KTV的大包间里,烟雾缭绕,喧闹不堪。林悦推门进去时,里面己经坐满了人,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混杂在了一起,唱着跑调的歌,玩着无聊的骰子游戏。
“悦悦!这里!”苏晴第一个看到她,立刻就热情地挥了挥手,仿佛之前在公司被婉拒的事情从未发生。她的身边,正坐着陈浩。
陈浩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价格不菲的潮牌T恤,手腕上戴着那只他软磨硬泡让林悦省吃俭用送给他的名牌手表。他看到林悦,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很自然地想伸手揽她的腰。
“悦悦,你来了!怎么才来?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接。”他的语气亲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试图掌控局面。
林悦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只淡淡地点了下头:“公司有点事,刚处理完。”
她的手落空,陈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不悦,但很快被掩饰过去。“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你看你,好像都瘦了。”他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还想再去拉她的手。
林悦己经径首走到了沙发的角落,在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似乎在处理邮件,完全无视了他伸出的手。
整个包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几个同学相互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谁都知道陈浩和林悦是系里公认的一对,往常林悦对陈浩几乎是百依百顺,今天这态度,明显不对劲。
陈浩站在原地,尴尬得脸皮发烫。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火气,走到了林悦的身边坐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强忍的怒气:“林悦,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甩脸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悦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向了他,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甩脸色?没有啊。我只是有点累。而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彼此保留空间,互不干涉吗?”
这话是前世陈浩PUA她时常说的借口,现在被她原样奉还。
陈浩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悦,冷静、疏离、言语像刀子一样精准,让他完全无法掌控。这种失控感让他心慌又愤怒。
苏晴见状,立刻端着酒杯凑过来打圆场:“哎呀好啦好啦,喜欢吃虾的肥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小两口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悦悦肯定是开公司太辛苦了。陈浩你也多体谅一下。”她看似在劝和,实则是在提醒陈浩和林悦如今的身份差距——他还只是个靠家里生活费的学生,而林悦己经是“林总”了。
这话就像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陈浩敏感的自尊心上。他猛地瞪了苏晴一眼,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眼。
“开公司?就那个小破工作室?”陈浩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附近的几个同学听见,“悦悦,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要强,好好找份安稳工作不行吗?跟那个半秃的老教授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他开始试图用贬低来重新建立心理优势。
林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放下手机,正视陈浩,声音清晰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陈浩,我的事业,不需要你来评判。张老师是名校教授,技术专家,我尊重他的专业和能力。至于前途,”她轻轻笑了一下,“至少我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想要什么?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跟家里要钱买最新款的球鞋和手表。”
这话如同一个无声的耳光,扇得陈浩的耳根嗡嗡作响。他最大的痛处就是家境普通却极度虚荣,依赖家里和林悦的付出。周围同学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仿佛被扒光了衣服。
“林悦!你!”他猛地站了起来,气得手指发抖,“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 “我说错什么了吗?”林悦依旧坐着,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爱慕和顺从,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如果实话让你不舒服,那我很抱歉。”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整个包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
陈浩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林悦,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他熟悉的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易于掌控的林悦,消失了。
巨大的落差和当众被打脸的羞愤让他口不择言:“好!好!林悦,你现在厉害了,看不起我了是吧?你以为开个破公司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没有我,你算什么!”
无能狂怒。林悦在心里冷冷地吐出这西个字。她甚至懒得再回应,只是重新拿起手机,低下头,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争吵都更让陈浩难堪。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色铁青,最终狠狠踹了一脚茶几,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摔门而去。
苏晴惊呼了一声,连忙追了出去。
包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几个平时看不惯陈浩做派的同学,都偷偷的对林悦竖起了大拇指。
林悦恍若未见。她平静地喝完杯中的最后一点果汁,拿起包,对众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扫大家兴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走出KTV,晚风拂面,带着丝夏天夜里的微凉。身后是重新响起的、试图掩盖尴尬的音乐声。
她深吸一口气,胸中没有丝毫的难过,只有一片轻松的释然。
第一根枷锁,己经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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