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摔门而去后，林悦在同学聚会上又待了不到十分钟便离开了。她没兴趣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给苏晴回来后继续表演“贴心闺蜜”的机会。
第二天是周日，林悦依旧去了公司。对她而言，并没有严格的休息日概念。周宇也在，正在埋头调试代码，看到林悦来了，有些惊讶。
“林总，您周日还过来？” “嗯，看看进度。你呢？不用陪女朋友？”林悦随口问道，给自己倒了杯水。 周宇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分手没多久，正好清静清静，专心搞技术。”
林悦点点头，没再多问。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有一封邮件引起了她的注意，是高新区管委会发来的通知，关于下周举办的一场“互联网新兴产业沙龙暨政企交流会”，邀请区内优秀创新企业参加。
这是一个拓展人脉、了解政策动向的好机会。林悦毫不犹豫地回复了确认参加的邮件。
刚回复完，内线电话响了，是前台：“林总，有一位李晨律师找您，没有预约，但说和您约好了今天看场地？”
李晨？林悦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上周确定办公室后，她确实群发了一条消息给几个可能有合作往来的人，包括李晨，告知了新公司的地址，并随口提了一句“周末也在，欢迎顺路来坐坐”。这只是一句社交辞令，没想到李晨真的来了，还找了个“看场地”的由头。
“请李律师进来。”林悦说道，下意识地理了一下头发。
李晨今天穿得比在律师事务所时休闲一些，浅蓝色的衬衫搭配深色西裤，少了些严肃，多了几分清爽。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林总，周日冒昧打扰。”他走进来，笑容温和，“正好在附近见完客户，想到你说周末也可能在，就顺路上来认个门。没影响你工作吧？”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室，在周宇身上停留了一瞬。
“当然没有。李律师太客气了。”林悦起身相迎，指了指旁边的会客区，“请坐。我们刚搬过来，还有些简陋。” “己经很好了，创业初期都是这样。”李晨将纸袋放在茶几上，“一点见面礼，朋友茶庄的新茶，提神醒脑，适合加班喝。”
礼物不算贵重，却恰到好处，显得细心体贴。 “谢谢。”林悦笑了笑，去给他倒水。
周宇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被林悦用眼神示意继续工作。
“刚才那位是？”李晨接过水杯，状似随意地问。 “我们的核心工程师，周宇。很勤奋的小伙子，周日还在加班。”林悦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对员工的认可。 “技术团队是初创公司的核心，林总挖到宝了。”李晨点头，话题自然地转向公司，“最近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效劳？”
两人就公司经营中可能遇到的一些常见法律风险闲聊起来。李晨的专业素养毋庸置疑，总能深入浅出地给出建议。林悦也发现，和他聊天很舒服，他既能跟上她的商业思维，又不会过度窥探商业机密。
聊了大约一刻钟，李晨很自然地起身告辞，并没有过多打扰。 “下次再来，希望看到睿科更加壮大。”他微笑着伸出手。 “借李律师吉言。”林悦与他握手，“谢谢你的茶。”
送走李晨，林悦回到了办公桌前，看着那袋茶叶，若有所思。李晨的到访看似随意，但 timing 太过巧合。昨天她刚和陳浩在同学会上闹翻，今天他就出现…是晓晓跟他说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巧合？
她打开电脑，下意识地点开加密文档。在记录李晨信息的那一栏，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写下任何猜测性的内容。目前来看，李晨的表现无可挑剔，甚至可以说是优质的潜在合作伙伴。
她需要在观察观察。
一周后，互联网产业沙龙在高新区会议中心举行。林悦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她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妆容精致，既显专业又不失年轻活力。
签到后，她拿了一杯橙汁，找了个不太起眼却视野良好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着到场的企业家和官员。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未来几年会在科技圈崭露头角的人物。
“哟，林总，这么巧？”
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林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赵哲端着香槟，笑眯眯地在她旁边坐下，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打转。
“赵总。”林悦微微颔首，态度冷淡。 “林总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啊。”赵哲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怎么样？上次我提的建议，考虑得如何了？星耀的资源，可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强多了。”
“睿科发展得很好，不劳赵总费心。”林悦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是吗？”赵哲挑眉，笑容变得有些危险，“可我听说，你们那位张教授，最近好像私下接触了几家投资机构啊…林总，股权结构不稳，可是大忌。”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张伟竟然己经开始私下接触投资机构？这比前世早了太多！是因为她带来的压力，还是赵哲在背后怂恿？
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轻轻一笑：“公司正常融资规划而己，没想到赵总消息这么灵通。不过，核心股权和投票权都在我手里，就不劳您操心了。”
赵哲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慌乱，但失败了。他哈哈一笑：“有底气！我就喜欢林总这性格！不过…”他话音未落，眼神忽然瞟向林悦身后，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看来欣赏林总的，不止我一个啊。”
林悦循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李晨正朝这边走来。他今天似乎是作为特邀的法律顾问出席，穿着正式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
“李律师。”林悦率先打招呼。 “林总，赵总。”李晨走过来，目光在赵哲和林悦之间扫了一下，表情平静无波，但林悦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冷了一丝。 “三位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笑着加入进来。
话题被顺势引开，变成了关于行业政策的讨论。李晨很自然地站在了林悦身侧稍靠前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保护姿态，将赵哲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他在交谈中引经据典，逻辑清晰，既展现了专业度，又不着痕迹地几次打断了赵哲试图将话题引向睿科或林悦私人的试探。
赵哲几次吃瘪，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去，看着李晨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和不爽。
沙龙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 “需要搭车吗？”李晨很自然地问林悦。 “谢谢，我开车了。”林悦婉拒。 “好。”李晨点了点头，递给她一张卡片，“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私人联系方式，他负责高新区的一些产业扶持基金评审，或许对你有帮助。就说是我的朋友。”
林悦接过卡片，这次没有拒绝：“谢谢李律师。” “举手之劳。”李晨看着她，语气真诚，“创业维艰，保护好自己。遇到任何麻烦，法律上的，或者…其他的，都可以找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刚刚赵哲离开的方向。
林悦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回公司的路上，林悦看着那张卡片，陷入了沉思。李晨今天的出现和解围，绝非偶然。他似乎在用一种克制而专业的方式，向她传递着善意和支持。
而赵哲透露的消息，则像一颗毒瘤，让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张伟…看来是时候给他紧紧缰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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