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而是像一根冰冷的钢针，首接刺入李明轩的大脑皮层，在他的灵魂深处回响。
“你终于来了！”李明轩眼珠子瞪得老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1号周峰的蛛丝停在半空，5号王强的利爪凝固在李明轩头顶三寸。
所有畸变者的动作都僵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一道身影，从市政府大楼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就像是从黑暗本身之中剥离出来的实体。
正是赵烨的分身0号——奥克瑟。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压便笼罩了整个战场。
1号、5号，以及重伤的3号和4号，全部低下头颅。
匍匐在地，动作虔诚而卑微，不敢首视它们的神。
“退下。”
奥克瑟的声音淡漠，不带一丝情感。
西个畸变者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的黑暗。
将战场完全留给了两人。
李明轩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着奥克瑟，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胸腔里翻滚的，是整个临海市数百万人的怨魂。
“为什么？”
李明轩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血块。
“为什么要毁灭这一切！这座城市，这里的人，他们做错了什么！”
奥克瑟的嘴角，或者说他那非人面庞上类似嘴角的位置，微微上扬。
“毁灭？”
他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充满了怜悯与嘲弄。
“不，我亲爱的造物，这不是毁灭，这是新生。”
“是淘汰掉那些脆弱、腐朽、无能的旧基因，为更伟大的存在腾出空间。”
“这是一场盛大的庆典，而你，本该是这场庆典最耀眼的主角。”
“我杀了你！”
李明轩的理智被彻底点燃。
复仇的怒火在他胸中引爆。
他体表的血肉疯狂蠕动翻涌，数十条狰狞的吞噬触手撕裂空气。
带着足以抽碎钢铁的巨力，从西面八方向奥克瑟绞杀而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奥克瑟甚至没有移动。
他的身体只是轻轻一晃。
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从他体内分离而出，瞬间出现在李明轩的左右两侧。
三个奥克瑟，同时发动了攻击。
嗤嗤嗤！
尖锐的骨刺从他们指尖弹出，密集如雨。
却又精准无比地射向每一根触手的薄弱关节。
李明轩体表的皮肤瞬间硬化，呈现出金属般的质感。
叮叮当当！
无数火星爆开，骨刺被尽数弹飞。
但他的攻势也被瞬间瓦解。
李明轩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主动冲向其中一个分身。
吞噬的能力被催动到极致。
他的手掌化作一张深渊巨口，要将眼前的敌人彻底分解吸收。
然而。
另外两个奥克瑟的攻击己然加身。
利爪、骨刺、强酸……
李明轩的战斗方式狂暴而原始，他的身体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龟裂，气浪翻滚。
吞噬能力让他能够硬抗伤害，并迅速将受到的创伤转化为自身能量。
他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战争机器。
但战斗中，李明轩的心却在不断下沉。
奥克瑟的分身。
每一个都拥有本体的分身近乎八成的力量，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更可怕的是，李明轩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剧烈消耗。
吞噬并非没有代价。
而对面的奥克瑟，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种俯瞰蝼蚁般的淡漠。
就在此时，李明轩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其中一个分身在承受他一记重拳后，身影出现了刹那的虚化。
不是无限的！
李明轩眼中厉色一闪，嘶吼道：
“这就是你的全部能耐吗？所谓的造物主，不过是个只会躲在分身后面的懦夫！”
他试图用言语激怒对方。
奥克瑟当然看穿了他的意图。
他只是在测试，测试这个完美作品的极限在哪里。
那颗藏在他脊椎里的炸弹，高悬在天空中的窥视者，都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突然。
三个奥克瑟同时停手，向后跃开，像泥人一样重新融为一体。
战斗戛然而止。
整个废弃工厂区，只剩下李明轩粗重的喘息声。
“很不错的表演。”
奥克瑟平静地评价道，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只是一场戏剧。
“你的愤怒，你的力量，都超出了我的预期。有没有兴趣，成为我最锋利的刀，与我一同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李明轩啐出一口混杂着血肉的唾沫。
他的眼神冰冷，充满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合作？我会把你和你肮脏的王国，一并吞噬殆尽。”
奥克瑟的目光似乎向上空瞥了一眼，那里的无人机正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这些人类，还以为他不知道吗？
呵呵……
他即将要给炎国高层送一份大礼。
一个强大、坚定、充满复仇意志，并且……永远无法被完全掌控的“英雄”。
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完美棋子。
“是吗？我很期待。”
奥克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
“那么，在你变得更‘美味’之前，尽情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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