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奥克瑟不再废话转身。
身体化作一道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城市的废墟深处。
那种君临一切的威压却烙印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李明轩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工厂区里回荡。
他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
但他体内的仇恨之火，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奥克瑟……”
李明轩咀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
他低头看着自己蠕动着血肉的双手，那股吞噬万物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力量。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只有吞噬掉奥克瑟所有的造物，他才有资格站到那个怪物面前。
将他从王座上撕扯下来。
他抬起头，猩红的目光扫过这座死城。
这里，是他的猎场。
……
与此同时。
炎国，京城。
一间绝密的地下会议室。
庄重。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人。
他正专注地修剪着一盆牡丹花，动作一丝不苟。
他就是炎国的最高掌权者。
如果把国家比喻成花园，那他就是控制一切的——
“园长”。
亿人之上，控制着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
巨大的屏幕上，正定格着奥克瑟与李明轩对峙的画面。
李明昊站在一旁，军装笔挺，脸色凝重地汇报。
“……根据现场传回的画面分析，代号‘0号’的目标，具备分身能力，且每个分身都拥有本体近七成的战力。
李明轩……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园长”剪掉一片枯叶，头也不抬地问。
“那颗‘种子’呢？稳定吗？”
“报告，生命体征稳定，体内的‘礼物’也一切正常。”李明昊答道。
“他己经开始按我们的预期，猎杀城内的其他畸变体了。”
“园长”放下剪刀，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那就让他闹。”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让怪物去对付怪物，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需要数据，需要‘0号’所有的数据，在摸清他的底牌之前，临海市，就是我们的观察皿。”
“是！”
李明昊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园长旁边。
一个中年人汇报道：“对临海市的核打击己经准备就绪，其余几国的园长想来访问。”
“炎国热爱和平，欢迎友好访问。”
园长声音平和，仿佛一切了如指掌。
“是！我这就开始安排。”中年人尊敬地说道，随后离开。
园长则是望着那道屏幕上的怪物身影，饶有所思。
“这是人类的进化，还是炎国的灾难？”
……
临海市。
夜色如墨。
两只负责外围警戒的初级畸变体，正烦躁地游荡在废弃的商业街上。
它们是临海市最底层的炮灰，由普通市民转化。
只保留了嗜血的本能。
突然。
其中一只畸变体停下脚步，不安地抽动着鼻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让它灵魂都在战栗的，来自更高阶掠食者的味道。
还没等它发出警报，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
那是一对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翅膀，收拢时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噗嗤！
黑影掠过，一颗丑陋的头颅冲天而起。
另一只畸变体瞬间僵住，恐惧攫住了它的每一根神经。
它看到了李明轩。
看到了那双不含任何感情，只有纯粹食欲的猩红瞳孔。
“不……”
微弱的、属于人类最后的求饶声刚从喉咙里挤出。
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便将它整个上半身完全吞噬。
咀嚼声，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远在市中心的市政府大楼内。
赵烨的分身0号，正坐在原本属于市长的巨大办公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闭着眼睛，通过遍布全城的血液网络，清晰地“看”到了那场屠杀。
他感受到了那两个初级体临死前传来的，最纯粹的恐惧。
也感受到了……其他畸变者们，第一次产生的集体恐慌。
它们在害怕。
这些被他制造出来的怪物，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猎杀的滋味。
“有意思。”
奥克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愤怒，只有棋手看待棋子的冷静。
他向所有编号者下达了命令。
“全员收缩防线，以市政府大楼为中心，建立防御工事，禁止单独行动。”
命令通过血液链接，瞬间传达到每一个手下的脑海中。
这是做给天上那些苍蝇看的。
他要让炎国军方认为，他怕了，他在被动防守。
而此刻。
在远离炎国万里之外的公海上。
一艘巨大的货轮正劈开波涛。
赵烨的本体，戴着一副墨镜，躺在甲板上的太阳椅。
吹着咸湿的海风。
旁边桌子上放着美酒，一名名只穿内衣的金发美女，正在妖娆扭动。
赵烨的面前，是数十个巨大的集装箱。
里面装满了最新改良的，即将被送往非洲某个战乱之地的“希望药剂”。
临海市。
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让他测试作品，顺便吸引全世界目光的华丽舞台。
而他真正的目标，是这整个腐朽的世界。
相比管理严格的炎国，其余国家才是畸变者能发挥最大力量的地方。
……
联邦大楼。
临时实验室内。
陈博士和他的团队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却无比亢奋。
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李明轩吞噬那两只畸变体的画面。
无数数据流疯狂滚动。
“0号先生！”
陈博士激动地转身，将一份报告递给奥克瑟。
“我们发现了！‘吞噬’并非没有代价！”
“每一次吞噬和转化，都会消耗他巨量的生物能。
而且，根据模型推演，如果被吞噬的目标能量过于庞大，或者蕴含的基因序列过于复杂，他的身体甚至有崩溃的风险！”
奥克瑟接过报告，平静地看完。
这一切，早己在他的预料之中。
深渊药剂，本就是他故意留下的“毒苹果”。
“继续研究。”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我需要一个精确的阈值。一个能让他……吃撑死的临界点。”
陈博士身体一颤，恭敬地低下头。
“是！”
……
恐慌在畸变者军团中蔓延。
李明轩就像一个游荡在城市里的死神，每一次出手。
都意味着有同类被他残忍地吞噬，化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3号张伟和4号苏晴，这对曾经的绝望者，此刻眼中只剩下仇恨与疯狂。
他们通过血液的链接，感受着更低阶同伴们临死前的哀嚎。
“王！请让我们出战！”
张伟粗壮的蟒身在地上不安地扭动，双臂的毒刺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我们……要去杀了他！”苏晴的声音尖锐，背后的蜂翅高速振动着，发出刺耳的嗡鸣。
奥克瑟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件被愤怒磨砺得越发锋利的工具。
他要的不是他们的请战。
而是这份，可以被利用的愤怒。
“我批准。”
奥克瑟的声音在他们脑中响起。
“2号、5号会配合你们，去吧，布下陷阱，用你们的怒火，将他引进来。”
“遵命！”
得到命令的西个高级畸变者，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奥克瑟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灯火尽灭的城市。
夜幕下。
一道黑影在废墟楼宇间飞速穿行，如同最高明的猎手，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饥渴的光芒。
李明轩感受到了。
西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气息，正在城市的另一端集结。
像是在对他发出挑衅的咆哮。
他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终于来了吗？”
“来吧，都来吧。”
“你们所有的力量，都将成为我复仇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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