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希言不算公众人物，也就没有必要露脸。项黎打开录音笔，“第一个问题，网传祁先生与自己投资的选秀综艺里，多名女学员私联撩骚，并有聊天记录为证，你作何解释？”
“不实，公司技术部门己经核实，聊天记录乃是伪造，凭证稍后会传送到您的邮箱。”
“那某女学员退团生子又是怎么回事？据悉这位女学员是您公司旗下的艺人，请问这个孩子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
“所以今天的采访您打算全程一首否定掉网上所有的言论吗？”项黎进一步逼问。
祁希言微微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陡然锐利起来：“项记者，您似乎己经预设了我的罪名。那么按照您的逻辑，是不是只要有人指控，我就必须认罪？”
项黎眼睛一眯，放下手中的稿子。
祁希言打开手机找到文件，推到对方面前：“这是那位女学员的婚姻登记证明和孩子的出生证明，父亲一栏写得清清楚楚。至于她为什么退团……”祁希言眼神暗了暗，“因为她丈夫家暴，公司帮她打官司脱离苦海，反倒成了我的罪证？”
“这个倒可以成为本次新闻的重点。”项黎眼睛亮起来，这种女性话题向来很有流量。她标记了重点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整个采访差不多就快结束了。
不管多尖锐的问题，祁希言全程都很冷静，连呼吸都没乱过。
项黎关掉录音笔后，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会是昭昭的最后一任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对祁希言而言，比刚刚问到的所有绯闻都要尖锐。
他端起面前半个小时都没动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我只希望她开心。”
项黎觉得有意思，又继续问：“那你觉得她是跟你在一起之后会更幸福，还是不跟你在一起更幸福？”
朝栩现在工作自由，时间自由，存款不少，又有房稳定，她这个职业如果能长远走下去，只会越赚越多。
就算再过几年江郎才尽了，以她的消费水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投资行业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他这几年得势赚的多一些，过几年如果运气不好了，也很有可能亏损。
结婚还要承担生育风险，二胎刚开放那一阵儿，他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经历了怀孕，流产，产后抑郁等等。
他细细想来，绝对舍不得朝栩也经历这些。可没有孩子做羁绊，他也怕留不住朝栩。
看见祁希言陷入沉思之后眉头越皱越紧，项黎心中笑的不行。
原来打倒这个纸老虎，只需要轻飘飘一句关于朝栩的话就行。
“昭昭，我们结束了。”她向那一边挥手。
此时咖啡店己经接近打烊，店里没几个人，十分安静，朝栩闻声过来。
“谢谢你的独家专访，回头请你吃饭。”项黎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看了祁希言一眼就走了。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秦同，秦同那天也是这样亲她，怎么是她的朋友就可以亲她？
“走吧。”
朝栩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都走到门口了，才发现祁希言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走干什么？”
他黑着脸走过去，刚要说话，朝栩就接了个电话，抬手示意他先安静。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店，朝栩站在门口停下接电话：“喂。”
“昭昭……我好想你。”一个醉酒的男声从手机那端传来，朝栩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祁希言觉得不对，拉了拉她的袖子：“谁啊？”
“昭昭，你旁边是谁啊？”那人耳朵尖，一下就听见了祁希言的声音。
“你有屁就放。”朝栩不耐烦道。
“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不好。”她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对祁希言说：“送我回家。”
祁希言眉头松开，笑起来：“好。”
到朝栩家门口刚好遇到外卖小哥拎着一个袋子，是药店的标识。
“你身体不舒服？”
朝栩笑笑没说话，招手让他进门来。今天她对他的态度格外好，没了那种防备和芥蒂，他真有点不习惯。
房间的灯光柔和地笼罩着客厅，窗外夜色深沉，整个小区安静得只剩下隐约的虫鸣。朝栩的家依旧保持着祁希言上次离开时的模样，连茶几上那本翻开的杂志都还停在那一页。
“衣服脱了。”朝栩头也不抬地说道，纤细的手指正利落地拆着外卖包装。
祁希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胸腔里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碎肋骨。他下意识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微微发白。
“脱？”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神秘的外卖袋。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每一个都让他的耳尖发烫。他偷偷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衬衫领口——应该没有汗味吧？
朝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白色药盒，塑料包装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祁希言像被烫到般猛地移开视线，脖颈泛起一片潮红。
“转过去。”她终于抬起头，手里拿着一管药膏，“你后背的伤，自己够不到吧？”
祁希言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僵硬地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后背那片淤青。
今天刚被父亲打的伤，还没来得及处理，他差点都忘了，她还记着。
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朝栩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温度，在他背上轻轻打着圈。她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肩胛，像羽毛般撩拨着他的神经。
“疼吗？”她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比平时柔软了几分。
祁希言摇摇头，却在她加重力道时忍不住“嘶”了一声。朝栩立刻放轻了动作，指尖的触碰变得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上药这样简单的动作莫名染上了几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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