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希言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每一分移动，能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他脊椎的凹陷处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你爸经常这样打你？”她轻声问。
这件事情她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两人做邻居的时候，她就总能听见楼上吵吵嚷嚷的，朝妈还说会教育她要听话，不听话的小朋友就要挨打。
“嗯……”他提起此事还是会难为情。
毕竟这么大了，还在被父母打的，实在是没几个人了。
“反抗啊。”朝栩处理好伤口，开始收拾东西，“都30岁了还被打也不是事儿。”
“你知道的，中国家长就是这样，在孩子结婚以前，都觉得孩子还是小孩儿。18岁礼并不是真正的礼，婚礼才是。”
朝栩看着他笑：“这个骗我结婚的套路未免太明显了点。”
“失算了。”他勉强挤出一抹笑。
“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她把房间的垃圾都收拾了一下，袋子扎好：“把垃圾拎下楼。”
“你还真一点不客气。”
“顺手的事。”她盯着他，想看他什么时候走。
祁希言的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含糊不清的嘟囔：“昭昭姐...开门...是我...”
朝栩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祁希言敏锐地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拎着垃圾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塑料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你前男友？”他压低声音问道，眼神暗了几分。
朝栩叹了口气：“嗯，林嘉阳。”她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确认了一下，“喝醉了。”
门外的林嘉阳还在不依不饶地敲门，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姐……我知道你在家……我好想你……”他整个人几乎贴在门上，白净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但眼神却异常清醒。
祁希言冷笑一声，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放，衬衫领口还敞着，露出刚才上药时没来得及扣好的锁骨。他故意站在朝栩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要将她环在怀里。
“要开门吗？”他俯身在朝栩耳边轻声问，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耳廓。
朝栩侧头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却也没拆穿。她抬手打开门锁，林嘉阳立刻踉跄着扑了进来——
“昭昭！”他刚想往朝栩身上靠，却在看到祁希言的瞬间僵住了。醉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目光在祁希言敞开的衬衫和朝栩之间来回扫视。
“这位是？”林嘉阳站首了身体，声音里的醉意神奇地褪去了大半。
祁希言从容地伸手揽住朝栩的腰，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你好，我是朝栩的——”
“家政服务。”朝栩淡定地打断他，顺手拍开祁希言不安分的手，“每小时200，专门收拾醉鬼。要试试吗？”
林嘉阳的表情瞬间凝固，而祁希言则闷笑出声，配合地拿起垃圾袋：“需要我'服务'这位客人吗？朝总。”
屋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林嘉阳的酒彻底醒了。
林嘉阳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祁希言身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家政服务？那怎么还穿着Armani的衬衫？”他故意凑近嗅了嗅，“啧，还喷了Tom Ford的香水。”
朝栩双臂抱胸，倚在玄关的鞋柜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祁希言则慢条斯理地把垃圾袋放回原处，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系上衬衫纽扣，动作优雅得像是电影慢镜头。
“200块是基础服务费。”祁希言扣到最后一颗纽扣，抬眼看向林嘉阳，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特殊服务……得加钱。”
林嘉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转向朝栩，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姐，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
“要多少？”朝栩首接打断他，打开手机支付宝给他转了钱：“5000够不够？”
林嘉阳的表情僵住了，他没想到朝栩会这么首接。祁希言在一旁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戏码。
“我不是来要钱的！”林嘉阳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眶泛红，“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朝栩冷静地追问，指尖轻轻敲击着鞋柜，“半年前借的两万还没还，这次又准备编什么新理由？”
祁希言闻言轻笑出声，走到朝栩身边，状似无意地把手搭在她肩上：“看来这位客人需要的不是家政服务，而是财务顾问？”
林嘉阳盯着祁希言那只碍眼的手，突然冲上前一步：“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朝栩姐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祁希言眼神一凛，正要动作，却被朝栩抬手拦住。
她上前一步，挡在两个男人之间，声音冷得像冰：“林嘉阳，要么拿着钱走人，要么我现在就报警。”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林嘉阳的拳头攥了又松，最后颓然地垂下肩膀。
他伸手接过朝栩手里的钱，却在转身前不甘心地瞪了祁希言一眼：“你以为你赢了？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感情。”
大门关上的瞬间，祁希言明显感觉到朝栩的肩膀松懈下来。他轻轻将她转向自己，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常客？”他故作轻松地问，手指无意识地着她的肩头。
朝栩摇摇头，突然伸手拽住祁希言的领带，将他拉近：“没你来的勤。”
祁希言眸色一深，低头正要吻下去，却被朝栩用手指抵住嘴唇。她狡黠一笑：“家政服务时间到了，祁先生，下次记得带发票来报销。”
“利用完就赶我走了，好绝情。”
“还没利用完呢，把垃圾倒了。”她推开他进房间去了。
第二天不出朝栩意料，林嘉阳又来了，他撮着手坐在朝栩家的沙发上，双眼通红，好像是哭了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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