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在旧货市场淘到一台老式收音机时，它还在滋滋地响，像喉咙里卡了灰尘的老人。他把收音机抱在怀里，穿过喧闹的人群，有人朝他扔烂菜叶，骂他“疯子”，他只是把收音机举高些，对着那些人咧嘴笑：“它会说你们的秘密哦。”
回到他藏在下水道旁的小窝——一个堆满破布和旧玩具的废弃储藏室，小丑把收音机放在生锈的铁桌上，擦了擦布满灰尘的外壳。他按下开关，收音机里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突然传出一段新闻：“哥谭警方今日加强巡逻，严防小丑及其追随者……”
他“啪”地拍下按钮，电流声戛然而止。“真没意思，”他撇撇嘴，手指在调频旋钮上慢慢转动，“他们总说我的事，不说你们的事。”
旋钮转了几圈，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电流声：“……我丈夫欠了高利贷，他们说要带走我女儿……”小丑的动作顿住，他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屏住呼吸。女人哭了很久，最后说了句“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声音便消失在电流声里。
“我能帮你呀。”小丑对着收音机轻声说，眼睛亮了起来。他找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在上面圈出高利贷公司的地址——那是哥谭东区的一栋破旧小楼，他之前路过时，看到过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守在门口。
当天晚上，小丑换上那件标志性的紫绿相间的外套，脸上涂满红白颜料，手里攥着一把玩具枪——枪里装的不是子弹，是他自制的烟雾弹。他走到高利贷公司门口，两个守卫正靠在墙上抽烟，看到他，立刻站首了身子，手摸向腰间的刀。
“别这么紧张嘛，”小丑晃了晃手里的玩具枪，笑容咧到耳根，“我是来送礼物的。”他扣下扳机，绿色的烟雾瞬间冒了出来，呛得守卫首咳嗽。趁他们慌乱的时候，小丑溜进了小楼。
屋里亮着昏暗的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数钱，看到小丑，眼睛瞪得溜圆：“你是那个……”
“嘘——”小丑把手指放在嘴边，慢慢走近，“收音机告诉我，你拿了别人的东西，还想抢她的女儿。”他拿起桌上的钱袋，往男人头上一扣，“这些钱，该还给它的主人啦。”
男人想反抗，却被小丑绊倒在地。小丑踩着他的后背，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照收音机里女人提到的地址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用捏着嗓子的声音说：“你的钱在门口的黑色袋子里，记得拿哦。”说完，他挂了电话，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从小楼后门溜了出去。
回到储藏室，小丑又按下收音机的开关。这次，里面传来一段音乐，是首老旧的民谣。他靠在破布堆上，跟着音乐轻轻晃头，手指在收音机外壳上慢慢。“你看，”他对着收音机说，“秘密不一定要藏着，说出来，就能帮到别人呀。”
接下来的几天，小丑每天都听收音机。他听到有人说丢了宠物，就去小巷里找，把找到的猫或狗送到人家门口；听到有人说晚上不敢走夜路，就穿着小丑服，在那条路上来回走，吓跑那些想抢劫的混混；听到有小孩说想要一个玩具熊，就去玩具店门口等着，等店员下班，把自己用旧布缝的小熊放在门口。
有人说他是疯子，有人说他是英雄，可小丑不在乎。他只在乎收音机里那些小小的秘密，在乎那些藏在电流声里的、没人听见的请求。
有天晚上，收音机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透过电流，断断续续的：“我想给妈妈唱首歌，可妈妈听不到……”小丑愣了愣，他找出一个旧麦克风，接在收音机上，然后对着麦克风，轻轻唱起了那首老旧的民谣。
歌声透过收音机的电波，飘在哥谭的夜空里。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听到，但小丑知道，总有一个人，会在某个角落，因为他的歌声，少一点难过，多一点温暖。而那台老式收音机，成了哥谭夜里最特别的耳朵，听着那些没人在乎的秘密，也传递着那些藏在疯狂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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