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夏天的纳凉活动，张姐就踩着初秋的桂花香找我们开会了——她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倒出一堆山楂、小柿子，笑着说：“秋天收成好，咱们搞个‘丰收小课堂’，教老人做果干、拼树叶贴画，再用秋天的果子摆个小拼盘，让老人们尝尝‘秋天的味’，肯定乐呵！”
“我举双手赞成！”莉莉立马翻出笔记本，“我这就联系东风社区的刘主任，把他们的小院子借过来，院里有棵老柿子树，摆活动正好；再跟水果店订点苹果、梨，要软点的，老人好切；对了，还得要批竹筛子，晒果干用！”
李强摸着相机，眼睛都亮了：“我去拍‘老人的丰收回忆’！比如李爷爷家的柿子树，王奶奶以前晒果干的老方法，剪个预告短频，标题就叫‘50+老人的秋天：把果子晒成甜回忆’，保证有人看！”
我转头就给顾屿发微信，他秒回了个“举着桂花糕”的表情包：“没问题！我做桂花糕、栗子蒸糕，都是软乎乎的，适合老人吃；再煮点山楂水，酸甜解腻，配果干正好。对了，我还能教老人用果干拼小图案，比如小柿子、小月亮，好看又能吃！”
筹备那几天，办公室里总飘着桂花和栗子的香味——顾屿每天都送刚蒸好的栗子糕来试吃，第一天糖放多了，第二天特意减了半，还加了点桂花碎，入口即化，连不爱吃甜的李爷爷（和平社区的）都忍不住吃了两块。“这个好，”李爷爷咂咂嘴，“我家小孙子也爱吃，下次活动我带他来，让他跟你学学！”
莉莉那边也顺顺利利——水果店答应多送十斤软梨，说“给老人们吃，算我赞助的”；东风社区的小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老柿子树上挂着红彤彤的柿子，刘主任还在院子里拉了绳子，准备晒果干用。
只有李强遇到点小麻烦——去拍李爷爷家的柿子树时，发现树枝太高，李爷爷够不着柿子，顾屿二话不说，第二天就带了个折叠梯子来，还帮李爷爷摘了一筐柿子：“爷爷，咱们留几个做装饰，剩下的晒成柿子干，活动的时候给大家分！”李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非要留他俩吃午饭，炒了盘自家种的青菜，鲜得不行。
活动当天早上，天刚亮，顾屿就推着小推车来接我——车上装着桂花糕、栗子蒸糕、煮好的山楂水，还有提前剪好的牛皮纸袋子（装果干用），甚至带了把圆头小剪刀：“老人手劲小，圆头的安全，剪果干包装袋不费劲。”他还在推车把手上挂了串小柿子，红通通的，一看就有秋天的味。
到了东风社区的小院子，莉莉和李强己经在忙了——莉莉把竹筛子摆在绳子下，铺上干净的纱布；李强背着相机，在柿子树旁搭了个小架子，准备拍老人晒果干的画面。老人们也来得早，有的拎着自家种的小苹果，有的揣着晒干的树叶，王奶奶还带了个竹篮：“我这篮子是老物件了，晒果干最透气，今天拿来给大家用！”
八点半，活动正式开始。顾屿先教大家切水果：“奶奶爷爷们，苹果切厚点，大概一厘米，晒出来有嚼劲；梨要去籽，切成小块，不然晒的时候会苦。”他还特意拿了个苹果做示范，切得整整齐齐，放在竹筛上，“摆的时候别挤太密，要通风，晒两天就能吃了。”
我和莉莉帮着递水果、拿刀子，周奶奶（老年大学的）视力不好，拿着刀子有点慌，顾屿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刀子：“奶奶，我帮您切，您说切多大，咱们就切多大。”周奶奶笑着说：“切小点，我孙女爱吃小的，方便拿。”顾屿一边切一边聊：“您孙女在外地上学啊？等晒好了，装在牛皮纸袋子里寄过去，她肯定高兴。”
李爷爷带着小孙子来了，小家伙才五岁，踮着脚想帮爷爷切苹果，顾屿赶紧找了个小勺子：“小朋友，咱们用勺子刮苹果泥，一会儿跟爷爷一起做果干拼贴画，好不好？”小家伙点点头，拿着勺子刮得有模有样，苹果泥沾了一脸，逗得周围的老人首笑。
正忙得热闹，莉莉突然跑过来说：“晓茶姐，不好了！订的梨少送了五斤，刚才点货才发现，现在再叫水果店送，得等一个小时！”我心里一慌，这边有十位老人等着切梨晒果干，少了五斤肯定不够。
顾屿放下刀子，掏出手机：“我联系附近的水果店，他们家早上人少，应该能送过来。”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说：“别慌，咱们先教大家拼树叶贴画，用提前准备的树叶、树枝，等梨到了再接着切，不耽误。”
果然，半小时后，水果店就送来了梨，还是热乎的（刚从冷库里拿出来，怕坏了）。顾屿赶紧把梨分给老人：“大家先把梨放会儿，等不凉了再切，省得闹肚子。”他还多拿了两个梨，切成小块，泡在山楂水里：“这个叫‘梨片山楂饮’，大家尝尝，酸甜开胃。”
老人们喝着山楂饮，拼着贴画——王奶奶用柿子树叶拼了个小蝴蝶，翅膀上还沾了点桂花；李爷爷和小孙子一起拼了个小房子，屋顶用的是红柿子；周奶奶则拼了个小月亮，说“跟晓茶丫头喜欢的一样”，还特意递给我看，笑得特别温柔。
十一点多，果干都摆好了，晒在绳子下，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水果的清香。顾屿把桂花糕、栗子蒸糕分给大家：“大家尝尝，垫垫肚子，等果干晒好了，咱们装在袋子里带回家，给家人也尝尝。”
张姐也来了，手里拿着份“社区丰收市集”的策划案：“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总部同意咱们下个月搞市集，把老人们做的果干、手工艺品摆出来卖，赚的钱全用来给老人买活动材料，咱们还能请个乐队，热闹热闹！”
老人们一听都高兴坏了，王奶奶说：“我回去再晒点柿子干，市集上肯定好卖！”李爷爷也说：“我把家里的竹篮拿来，装果干好看！”
收拾场地的时候，太阳己经西斜，晒在身上暖暖的。顾屿帮我把牛皮纸袋子叠好，突然递过来一块桂花糕：“刚才特意给你留的，没放太多糖，还加了点栗子泥，你尝尝。”我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混着栗子的糯，甜得正好，心里也暖暖的。
正准备走，王奶奶突然拉着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个小柿子：“晓茶丫头，跟你说个事。我有个老姐妹，叫赵桂兰，在夕阳红养老院旁边的星光康复中心，她腿不好，走不了路，上次我跟她说咱们的活动，她哭着说也想参加，你们……能不能去康复中心办一次啊？”
我愣了一下，康复中心的老人大多行动不便，有的甚至没法坐起来，活动该怎么搞？顾屿走过来，听见了王奶奶的话，挠挠头说：“要是去康复中心，我得把点心改成蒸的，比如软乎乎的南瓜糕，老人不用嚼；还得准备点床上能做的手工，比如用绳子编小挂饰，不用下床。”
李强正收拾相机，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脸色立马变了，赶紧把手机递给我：“晓茶姐，是星光康复中心的人，说想请咱们办活动，还说……有特殊情况。”
我接过手机，听见那边传来个温柔的女声：“您好，是‘银发小剧场’的晓茶老师吗？我是星光康复中心的护士，我们这里有六位失能老人，想参加活动但是没法动手，有的连坐都坐不起来……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我们也理解，就是老人们盼了好久了……”
我握着手机，看着眼前的王奶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顾屿（己经掏出小本子记“失能老人：软点心、床上手工”），还有莉莉（正跟刘主任打听康复中心的场地情况），心里突然有点没底——失能老人的活动，既要安全又要让他们有参与感，材料、场地、流程都得重新改，离王奶奶说的“老姐妹的生日”只有一周了，能来得及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里的护士，顾屿突然凑过来，小声说：“我刚才查了，康复中心有活动室，也有护理床，咱们可以把手工材料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点心做流质的也可以，比如栗子糊……”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强突然喊了一声：“晓茶姐！你看群里！张姐发了条消息，说总部要派个人来跟咱们一起筹备康复中心的活动，还说……这个人以前做过特殊老人的活动策划！”
我赶紧打开微信，群里果然有张姐的消息：“下周一让陈策划来对接，她有5年特殊老年群体活动经验，你们放心！”王奶奶一看，高兴得拍着手：“太好了！这样桂兰肯定能参加活动了！”
可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陈策划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失能老人的手工到底该怎么设计才能让他们不觉得麻烦？还有顾屿说的栗子糊，老人会不会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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