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九点，我们拎着回访物料往城西社区走——顾屿的小推车里装着“绣得棒”饼干、备用绣线，还有个折叠手机支架（前晚特意从奶茶店仓库翻出来的，说“万一老人想视频，能架着手机，不用手举着”）；莉莉手里攥着老人清单，上面标着每位老人的绣品进度：“李奶奶：小雏菊绣了3片花瓣，张爷爷：小月亮绣了轮廓，王爷爷：还没起针，需要护工多协助”；李强背着相机，想拍老人绣品的近景，剪进教学视频的后续花絮里。
刚到李奶奶家，护工王姐就迎出来，小声说：“李奶奶一早就醒了，攥着绣好的小雏菊，说想跟孙女视频，可她手机摄像头坏了，拍不了绣品，刚才还偷偷抹眼泪呢。”
我们走进卧室，李奶奶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浅米色的绣布——3片浅粉色的雏菊花瓣歪歪扭扭地缀在上面，像刚冒头的小嫩芽。看见我们进来，她赶紧把绣布藏在枕头下，有点不好意思：“我绣得不好，怕孙女笑话……”
“怎么会不好！”顾屿赶紧掏出折叠支架，“奶奶，我带了手机支架，用我的手机跟您孙女视频，我这手机摄像头清楚，还能架在您床头，您躺着就能看，不用手举着，咱们把绣布放在小桌板上，让您孙女看得明明白白！”
李奶奶眼睛一下子亮了，王姐赶紧帮她调整姿势，把折叠小桌板架在腿上，顾屿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对准绣布，李强蹲在旁边，用手机的“放大”功能调整画面：“奶奶，您看，这样绣布的细节都能看清，比您孙女自己用手机看还清楚！”
莉莉赶紧掏出手机，拨通李奶奶孙女的微信——响了两声就通了，屏幕里传来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奶奶！您最近怎么样？我上周给您寄的围巾收到了吗？”
“收到了！暖和！”李奶奶激动得声音有点抖，王姐轻轻扶着她的手，把绣布往镜头前挪了挪，“孙女，你看……奶奶给你绣的小雏菊，还没绣完，你喜欢不？”
屏幕里的姑娘突然安静了，几秒后，眼泪掉了下来：“喜欢！太喜欢了！奶奶，您手不好还绣这个，我……我这周末就买票回去看您，我要看着您把小雏菊绣完！”
“真的？”李奶奶的眼泪也下来了，顾屿赶紧递过张纸巾，又掏出块印着“开心”的饼干，“奶奶，先吃块饼干，您孙女周末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绣剩下的花瓣，肯定更好看。”
视频里，姑娘擦着眼泪笑：“奶奶，您多吃点好吃的，我回去给您带您爱吃的软糕，还有新的绣花线，咱们一起绣个大雏菊，挂在您床头！”
挂了视频，李奶奶还攥着绣布，嘴角一首翘着，王姐笑着说：“这是她卧床三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以前总说想孙女，又怕耽误她工作，不敢说，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从李奶奶家出来，我们去了张爷爷家——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小月亮，看见我们进来赶紧说：“晓茶丫头，刚才听王姐说李奶奶跟孙女视频了？我也想跟我老伴视频，她在儿子家带孙子，我想让她看看我绣的小月亮。”
顾屿赶紧把支架支起来：“爷爷，没问题！咱们用我的手机，我帮您调整角度，保证您老伴能看清。”张爷爷的老伴接视频时，正在喂孙子吃饭，看见小月亮一下子笑了：“老头子，你绣得真好！比我绣的还圆，我下周回去，咱们一起绣另一个月亮，凑成一对！”
张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顾屿趁机说：“爷爷，咱们下次带多几个支架来，让社区里想视频的老人都能跟家人聊，还能拍绣品给家人看，您觉得好不好？”
“好！太好了！”张爷爷拍着轮椅扶手，“我跟社区里的老兄弟们说，让他们也学绣活儿，到时候一起跟家人视频，多热闹！”
下午回访完最后一位老人，我们坐在社区的长椅上歇脚——顾屿把剩下的“绣得棒”饼干分给大家，李强翻着相机里的照片：“李奶奶举着绣布的样子、张爷爷跟老伴视频的笑脸，这些画面剪进花絮里，肯定能打动人。”
莉莉突然皱着眉说：“晓茶姐，刚才统计的时候发现，王爷爷还没起针，他说手太抖，不敢扎针，护工王姐也说帮他扶着手，他还是紧张，咱们怎么办啊？”
顾屿想了想，掏出块没印字的饼干，用小刻刀慢慢刻出个小月亮：“下次咱们带‘练习布’来，用粗针粗线，在布上画好虚线，让王爷爷跟着虚线扎，我再做个‘勇敢’饼干，告诉他‘扎错了也没事，咱们慢慢练’，肯定能行。”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王爷爷的手抖问题，得慢慢帮他克服，说不定下次带练习布和勇敢饼干，他就能鼓起勇气起针了。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婆婆打来的：“晓茶丫头，李奶奶的孙女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想跟我学绣雏菊，等她回来，咱们一起教她，让她跟李奶奶一起绣，你觉得好不好？”
“当然好！”我笑着说，“到时候咱们把李奶奶的绣布带来，祖孙俩一起绣剩下的花瓣，肯定特别有意义。”
挂了电话，顾屿推着小推车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推车上，“绣得棒”饼干的甜香飘在风里。他突然说：“下次咱们搞个‘祖孙绣课’，让老人教孙子孙女绣小物件，比如李奶奶教孙女绣雏菊，张爷爷教孙子绣月亮，我再做‘祖孙饼干’，印上‘一起绣’，肯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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