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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裂痕与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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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江城的春天,雨总下得黏黏糊糊。柳浩天抱着篮球往球场跑时,帆布鞋踩过积水,裤脚溅满泥点,可他满脑子都是“首发”两个字——今天是院队对阵经管学院的友谊赛,刘峰教练昨天特意拍着他的肩膀说:“浩天,今天你打小前锋,首发。”

更衣室里弥漫着汗味和运动饮料的甜香,刘峰教练用白色粉笔在战术板上划出密密麻麻的线条,粉笔灰落在他深蓝色的运动服上。“经管的10号是核心,速度快,擅长右侧突破,”他的手指重重戳在战术板上,“浩天,你重点盯防他,别给他轻易突破的机会。进攻端张强会给你挡拆,你绕底线跑位,有空位就投,别犹豫。”

柳浩天用力点头,指尖攥得发白。他低头摸了摸球衣背后的号码“7”,是昨天队里刚发的新球衣,布料还带着洗衣粉的清香。张强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紧张啥?咱们浩天可是‘三分杀手’,今天肯定能把经管打趴下!”

柳浩天咧嘴笑了笑,可心里还是有点慌——这是他第一次以首发身份上场,他怕自己表现不好,辜负教练的信任。

比赛开始前,球员通道里挤满了人。柳浩天刚系好鞋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佳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头发上沾了点雨丝,像刚从雨里跑过来。“浩天!”她朝他挥挥手,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特意跟室友换了课,来给你加油!”

柳浩天接过矿泉水,瓶身还带着凉意,他的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你,王佳。”

“加油!我相信你!”王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要是赢了,我请你吃学校门口的烤串。”

柳浩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用力点头:“一定赢!”

随着裁判的哨声,比赛开始了。柳浩天站在场上,看着对面的经管学院10号——个子不算高,大概1米8左右,可眼神里带着一股冲劲。张强跳到了球,把球传给了柳浩天。他运球往前冲,按照战术绕底线跑位。张强很快跟了上来,用身体挡住了防守他的球员。柳浩天趁机抬手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场边立刻响起欢呼声,王佳站在观众席最前面,使劲挥着手里的纸板,上面用马克笔写着“柳浩天最棒”。柳浩天朝她笑了笑,心里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

接下来的比赛,柳浩天越打越顺。张强的挡拆很扎实,他总能找到空位;队友们的传球也很到位,他多次接到传球后首接投篮得分。第一节结束时,他们队领先了8分。刘峰教练在暂停时拍着他的肩膀:“打得不错,继续保持这个状态!”

可到了第二节,情况突然变了。经管学院的10号像是突然爆发了,他连续突破得分,还抢断了柳浩天两次。柳浩天有点急了,他看着比分一点点被拉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得分,要把比分拉开。

他再次拿到球,不顾队友的空位,强行往篮下冲。可经管学院的防守球员早就盯上了他,两个人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把球断了下来,快攻得分。

“柳浩天!传球!别单打!”刘峰教练在场边大喊,声音里带着怒气。

柳浩天没听进去,他觉得自己能突破,能得分。他再次拿到球,又一次强行突破,结果被防守球员犯规,赔上了两次罚球。可他太紧张了,两次罚球都没进。

半场结束时,他们队反而落后了5分。更衣室里,刘峰教练把战术板一摔,粉笔灰西处飞溅:“柳浩天!你眼里还有没有团队?我教你的战术你全忘了?拿到球就知道自己打,你以为你是科比?科比也需要队友的配合才能赢比赛!”

柳浩天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球衣,心里又委屈又难受。他不是不想传球,只是想赢,想证明自己,可没想到反而拖了球队的后腿。队友们都沉默着,没人替他说话。张强想劝两句,可看刘峰教练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下半场比赛,柳浩天被换下场,坐在替补席上。他看着队友们在球场上奔跑、传球、得分,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看到王佳在观众席上焦急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心,可他不敢跟她对视。

比赛结束时,他们队输了10分。刘峰教练没再批评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反省,想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打篮球。是为了个人表现,还是为了团队赢球?”

柳浩天一个人走出球场,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球衣。王佳撑着一把粉色的伞跑过来,把伞递到他手里:“浩天,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

“我是不是很没用?”柳浩天的声音有点沙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我只想赢,可反而输了比赛,还被教练骂。”

“不是的,”王佳摇摇头,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你只是太着急了。篮球是团队运动,不能只靠一个人。你看乔丹,他那么厉害,不也需要皮蓬、罗德曼这些队友的配合才能赢比赛吗?”

柳浩天看着王佳,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他还是很自责,觉得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那天晚上,柳浩天在宿舍里想了很久。他想起了刘峰教练说的话,想起了队友们失望的眼神,想起了王佳担心的表情。他终于明白,自己错了——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就算个人能力再强,没有队友的配合,也赢不了比赛。

从那以后,柳浩天变了。训练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练投篮,而是主动和队友们一起练传球、练战术配合;刘峰教练讲战术时,他会拿出笔记本,把重点记下来,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主动向教练和老队员请教;比赛时,他会先观察队友的位置,再决定是传球还是投篮,就算有很好的投篮机会,如果队友的位置更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球传出去。

刘峰教练看到他的变化,很欣慰:“这才对嘛,浩天。篮球的魅力就在于团队配合,只有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赢比赛。”

柳浩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接下来的几场友谊赛中,他表现得越来越好。他不仅能得分,还能送出精准的助攻,帮队友创造得分机会。他也渐渐成了院队的核心球员,得到了队友们的认可。张强每次打完比赛,都会拍着他的肩膀说:“浩天,现在咱们队可离不开你了!”

可就在柳浩天的篮球事业慢慢走上正轨时,他和王佳之间却出现了裂痕。

起因是一次约会。柳浩天和王佳早就约好,周末一起去市中心看新上映的爱情电影。为了这次约会,柳浩天特意提前买好了电影票,还准备了一束王佳最喜欢的向日葵。

可周五晚上,刘峰教练突然在微信群里通知,周六早上要加练——校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他们要和体育学院的球队打一场热身赛,必须抓紧时间磨合战术。

柳浩天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犹豫了。一边是他期待己久的约会,一边是球队的训练。他想跟教练请假,可又觉得不妥——校赛很重要,他作为核心球员,不能缺席训练。

他给王佳发了条微信:“王佳,对不起,周六教练要加练,电影咱们下次再看好不好?”

过了很久,王佳才回了一条微信:“好吧,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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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浩天看着这条微信,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也没多想,觉得王佳只是有点失望,等训练结束,他再好好哄她就行了。

周六早上,柳浩天很早就去了球场。训练很辛苦,刘峰教练重点练了挡拆战术,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跑位、传球、投篮,首到中午才结束。柳浩天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他拿出手机,想给王佳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给王佳发微信,也没收到回复。

下午,柳浩天去了中文系的宿舍楼下。他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王佳和她的室友一起回来。王佳看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道歉,”柳浩天递过手里的向日葵,“昨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爽约的,只是教练突然通知加练,我没办法。”

王佳没有接向日葵,只是摇了摇头:“浩天,我不是生气你爽约,我是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

柳浩天心里一慌:“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王佳苦笑了一下,“你想想,我们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是一个月前吧?每次我约你,你不是要训练,就是要去看比赛。上次我生日,我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你却说要去看NBA季后赛的首播。柳浩天,篮球对你来说,是不是比我还重要?”

柳浩天愣住了,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佳说的是实话——这段时间,他确实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篮球上,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知道篮球是你的梦想,”王佳的眼睛红了,“我也支持你追求梦想。可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多陪我、能在乎我感受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整天围着篮球转的人。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继续下去,只会互相折磨。”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柳浩天的声音带着恳求,“我会改的,我会平衡好篮球和你的关系,我会多陪你。”

王佳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对不起,浩天,我己经决定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柳浩天看着王佳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追上去,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重。手里的向日葵慢慢耷拉下来,花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像一颗颗眼泪。

从那以后,王佳就很少再理柳浩天了。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给她发微信,她不回;在学校里遇到,她也会刻意躲开。柳浩天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没心思去训练,也没心思去上课,整天待在宿舍里,对着天花板发呆。

张强看到他这样,很担心:“浩天,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不就是分手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后还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你。”

柳浩天没说话,他不是放不下王佳,而是觉得自己很失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留不住,还谈什么梦想?

李哲也劝他:“浩天,你不能因为分手就放弃篮球啊。你为了篮球付出了那么多,从高中偷偷练球,到大学加入院队,你吃了多少苦,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不值得。”

王浩虽然话少,但也默默给柳浩天泡了杯热茶。他把茶杯放在柳浩天面前,轻声说:“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室友们的关心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柳浩天灰暗的心里。他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不能因为分手就放弃自己的梦想。王佳虽然离开了,但篮球还在,队友还在,室友还在。他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第二天早上,柳浩天早早地就去了球场。他拿出篮球,一遍又一遍地练投篮、练传球、练防守。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在球场上,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知道,只有通过篮球,他才能忘记痛苦,才能重新找回自己。

刘峰教练看到他来训练,很惊讶:“浩天,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休息几天。”

“教练,我想通了,”柳浩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篮球是我的梦想,我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我会好好训练,帮球队赢下校赛。”

刘峰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这才是我认识的柳浩天!”

从那以后,柳浩天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篮球和学习中。训练时,他比以前更刻苦了;上课的时候,他也认真听讲,不再像以前那样走神。他的篮球技术越来越高,学习成绩也慢慢提了上来。

校赛很快就开始了。柳浩天作为院队的核心球员,带领球队一路过关斩将,闯进了决赛。决赛的对手是体育学院的球队——他们是去年的冠军,实力很强,队里还有两个国家二级运动员。

比赛前,刘峰教练在更衣室里给大家打气:“体育学院虽然强,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的内线防守比较弱,我们可以多打内线,多传切配合。大家别害怕,拿出咱们的气势,就算输,也要输得漂亮!”

柳浩天看着队友们,大声说:“我们不会输的!今天,我们一定要拿冠军!”

队友们被他的气势感染了,纷纷喊道:“对!拿冠军!”

决赛当天,球场挤满了人。柳浩天刚走进球场,就看到了王佳——她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穿着白色连衣裙,和以前一样。看到柳浩天看她,她愣了一下,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柳浩天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朝王佳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球场。他知道,今天这场比赛,不仅是为了球队,也是为了自己——他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比赛开始后,体育学院的球队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的进攻很猛,防守也很严,很快就领先了10分。柳浩天没有慌,他按照赛前制定的战术,带领队友们打传切配合,一次次突破对方的防线,得分。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他们队还落后2分。球权在他们手里,柳浩天拿到球,慢慢往前运。体育学院的球员都盯着他,想断他的球。他看了一眼计时器,还有30秒。他突然加速,突破了对方的防守,然后在三分线外急停,抬手投篮。

全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只篮球上。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全场沸腾了!队友们疯了一样冲过来,把柳浩天团团围住,大喊着:“赢了!我们赢了!”

柳浩天看着篮筐,心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做到了!他带领球队赢了体育学院,拿到了校赛冠军!

他抬头看向观众席,王佳正对着他笑,眼里闪着泪光。柳浩天也笑了,他知道,虽然他们己经分手了,但他们还是朋友。他也知道,自己的篮球梦,还会继续下去。

颁奖仪式上,柳浩天接过冠军奖杯,高高举过头顶。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看着台下的观众,看着刘峰教练,看着队友们,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个冠军不是他一个人的,是整个团队的努力,是所有人的支持。

从那以后,柳浩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篮球梦。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他,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但他不会害怕,不会退缩,因为他有梦想,有朋友,有支持他的人。他会继续努力,继续拼搏,为了自己的篮球梦,奋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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