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香味在西合院里经久不散，像个钩子，把所有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何雨柱家吃剩下的鱼骨头和肉汤，他都没舍得倒，用个瓦罐装起来，准备明天给妹妹下面条吃。这可是厨神秘籍加持下的产物，一点都不能浪费。
吃完饭，何雨水抢着收拾碗筷，何雨柱则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看着妹妹在屋里忙活的身影，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这才是家，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在这时，“咚咚咚”，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何雨水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秦淮茹。
秦淮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空碗，脸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糅合了愁苦、尴尬和一丝讨好的笑容。
“雨水回来啦，真是越来越水灵了。”她先是客气了一句，然后目光就越过何雨水，落在了屋里的何雨柱身上。
“柱子，那个……我……”秦淮茹的声音有些发虚，但为了家里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你家今晚的菜，可真香啊。棒梗他们几个，闻着味儿，晚饭都没吃好。你看……你这还有没有剩下点汤汤水水的？给孩子们尝个味儿也行啊。”
这番话，她说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熟练，仿佛己经演练了千百遍。
换做以前，何雨柱听到这话，看着她那副可怜相，早就心软了。别说汤水，就是盘子里还剩块肉，他都得给人家送过去。
但现在，何雨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端着茶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脑子里，清清楚楚地浮现出这些年，秦淮茹用同样的话术，从他这里拿走了多少东西。他的饭盒，他的接济，都被她当成了理所当然。她把他当傻子，当冤大头，一边吸着他的血，一边还在背后跟贾张氏念叨他的不是。
何雨水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秦淮茹，又看看自己的哥哥。她知道哥哥跟院里闹翻了，但秦淮茹毕竟是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劝哥哥的时候，何雨柱说话了。
“没了。”
他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啊？一……一点都没了？”
“对，一点都没了。”何雨柱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妹妹刚从乡下回来，身体亏得厉害，需要好好补补。我做的饭，刚好够我们兄妹俩吃，连点汤汁都没剩下。”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可正是这种平淡，让秦淮茹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陌生。
以前的傻柱，就算要拒绝，也会找一堆理由，说得磕磕绊绊，脸上还带着愧疚。可眼前的何雨柱，眼神清澈，逻辑清晰，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把她所有的算计和伪装都挡在了外面。
“可是……柱子，孩子们……”秦淮茹还不死心，她习惯性地想把孩子推出来，博取同情。
“秦姐。”何雨柱打断了她的话，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里的灯光，给秦淮茹带来了一股压迫感。
“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他们饿了，馋了，你应该想办法，你是他们的妈。”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帮了你这么多年，够了。从你男人走了，我接济你家，帮你拉扯孩子，院里谁不知道？可你家是怎么对我的？你婆婆贾张氏，天天在背后骂我‘傻柱’、‘绝户’。你儿子棒梗，偷了我多少东西？偷鸡摸狗，你管过吗？你非但不管，还帮他打掩护。”
“我以前不说，是我觉得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懒得计?较。但不代表我真是个傻子，任你们拿捏。”
“现在，我妹妹回来了。我的工资，我做的饭，我的一切，都只为我妹妹。你们家的事，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是厨子，不是圣人，更不是你家的长期饭票。”
何雨柱的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狠狠地敲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空碗都在微微发抖。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何雨柱说的，全都是事实。
她一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以为何雨柱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以前不说罢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嘴唇哆嗦着，挤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何雨柱看着她，“秦姐，人得讲良心。我何雨柱对你家，仁至义尽。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后退一步，对还愣在一旁的何雨水说：“雨水，关门。”
“哦……好。”何雨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秦淮茹那张煞白如纸的脸，她心里虽然也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对哥哥的认同。她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轻响，将秦淮茹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秦淮茹端着那个空碗，像个木雕泥塑一样，在何雨柱家门口站了许久。院子里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何雨柱那番话，撕碎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家。
“怎么样？要到肉了吗？”贾张氏从床上探出头，急切地问。
秦淮茹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个空碗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没用的东西！连点吃的都弄不回来！我白养你了！”贾张氏一看这情形，立刻破口大骂。
秦淮茹猛地回过头，眼睛通红地瞪着她：“你闭嘴！”
贾张氏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骂声卡在了喉咙里。
秦淮茹看着自己的婆婆，看着那三个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再想起刚才何雨柱那冷漠又清晰的话语，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恨涌上心头。
她知道，那条她走了许多年的，通往何雨柱家的捷径，被彻底堵死了。
而何雨柱的屋里，何雨水小声地问：“哥，这么对秦姐，是不是有点……”
“不狠。”何雨柱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对这种人，你退一步，她就能进十步。我们想要过安生日子，就必须先把这些吸血的蚂蟥给掰掉。”
他心里清楚，秦淮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个女人的手段，多着呢。
不过，他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有的是底气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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