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洞房花烛,掠夺与战栗
房门被青黛从外面轻轻带上,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将这方狭小的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红烛燃烧,烛泪缓缓堆积,将室内晕染出一片暖昧而朦胧的红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蜡油味、清甜的梨花香,以及崔玉尘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清苦的药味。
萧知月扶着崔玉尘,他能感觉到她手掌传来的、稳定而温热的力道,与他冰凉的臂膀形成鲜明对比。他几乎将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才勉强站稳,胸腔里因方才那杯酒和此刻的心绪激荡,泛起一阵阵闷痛与痒意,让他忍不住又低低咳嗽起来。
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
萧知月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扶着他,等他这一阵咳嗽稍稍平复,才半扶半抱地,将他挪到床边。
说是床,其实只是一张坚硬的木板榻,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褥子很薄,隐约能感觉到下面木板的硬度。这与萧知月平日里睡的雕花拔步床、铺着软绸锦褥的舒适环境,简首是天壤之别。
她面上却没有任何异色,动作轻柔地让他靠在床头,然后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先喝点水,会舒服些。”她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崔玉尘就着她的手,小口啜饮着。他的目光低垂,不敢看她,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微微颤动着,如同受惊的蝶翼。喝完水,他依旧靠在床头,气息微喘,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脆弱,那身略深的青衫,更衬得他脖颈和手腕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萧知月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此刻的模样,像一件精美却布满裂痕的瓷器,充满了易碎感,无声地诱发出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想要将其掌控,甚至……摧毁的欲望。
她需要这种掌控感。在她失去权力、狼狈逃离京城之后,这种对另一个生命(尤其是如此美丽而脆弱生命)的绝对掌控,能让她重新找回一丝熟悉的安全感和力量感。
“时候不早了,安置吧。”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崔玉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安置”意味着什么。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干涩得发紧。
他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年,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一个女子,尤其是像萧知月这样的女子,有此等亲密。
更何况,是在他如此狼狈、如此不堪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她。
“我……”他想说些什么,或许是拒绝,或许是道歉,但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力的气音。他能说什么呢?婚书己签,合卺酒己饮,名分己定。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矫情?
萧知月没有给他更多犹豫的时间。她俯下身,靠近他,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冽香气,瞬间侵占了崔玉尘周围那充满药味的空气。
她的手指,落在了他青衫的衣带上。
指尖微凉,触碰到他颈间敏感的皮肤时,崔玉尘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后背却抵住了冰凉的墙壁,无处可逃。
他抬起眼,撞进她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羞涩与慌乱,只有一片沉静的、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的专注,以及……一种他看不懂的、深藏的暗流。
“别动。”她低声说,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抗拒的魔力。
崔玉尘僵住了,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他看着她灵巧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解开了他衣带的结。外衫散开,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白色中衣,以及那清晰可见的、瘦削的锁骨轮廓。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苍白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极度的羞窘与无措。他想要推开她,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他想要别开脸,目光却像是被钉在了她脸上,无法移开。
萧知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能听到他紊乱而压抑的呼吸声。这种完全在她掌控之中的、如同猎物般的反应,让她心底那股扭曲的兴奋感愈发强烈。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褪去了他的外衫,然后是中衣。
当那具苍白、清瘦得几乎能看到肋骨的胸膛暴露在烛光下时,连萧知月都微微怔了一下。他的身体,比隔着衣服看起来还要瘦弱,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带着一种病态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崔玉尘在她毫不避讳的注视下,耻辱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令他难堪的感受。他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如同巡视领地般,在他冰凉的皮肤上缓缓划过,带来一阵阵战栗。
然后,她开始解开自己的嫁衣。
红衣褪下,露出里面同样红色的、绣着并蒂莲的兜衣。她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身段玲珑有致,与他的瘦骨嶙峋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她靠得更近,温热的躯体几乎贴上了他冰凉的胸膛。
崔玉尘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慌乱与无措,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脆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以吻封缄。
她的唇瓣柔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掠夺般的力量。
“唔……”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这陌生的触感、这强势的入侵,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抗拒与恐惧。
然而,他的抗拒在萧知月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轻易地禁锢了他无力的挣扎,加深了这个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索与征服的意味。
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扭曲,放大。
整个过程中,崔玉尘都像是一个被摆弄的、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紧闭着眼,眉头紧蹙,身体因不适和隐忍而微微颤抖,偶尔泄出一两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闷咳。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漂泊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撕碎、吞噬。
萧知月则完全主导着一切。她冷静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与冰凉,心底那股掌控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将美丽与脆弱彻底碾碎、揉入掌心的感觉,让她暂时忘却了京城的失意与流亡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停歇。
崔玉尘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在冰冷的床榻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尾泛着脆弱的红。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让他忍不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萧知月坐起身,随手扯过一旁散落的红色外衫,披在身上。她看着床上那个仿佛只剩下半条命、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男人,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
她伸出手,用指尖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动作算不上温柔,更像是一种对所有物的确认。
崔玉尘在她触碰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蜷缩起来,避开了她的手指。
萧知月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己经凉透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因方才的激烈而有些发热的身体,稍稍冷却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
红烛,己然烧过了大半。
这所谓的洞房花烛夜,没有温情,没有爱意,只有一场单方面的、带着冰冷算计的掠夺,与一场无声的、充满战栗的承受。
萧知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微微颤抖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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