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获取关键证物
瑞王与康王的互相攻讦，如同两头发狂的野兽在笼中撕咬，将朝堂这潭水搅得愈发浑浊。双方你来我往，匿名举报、朝堂弹劾、甚至暗中下绊子，手段层出不穷，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却都将对方的底细和丑恶暴露了不少，威信大损。
萧知月乐见其成，但她并未放松警惕。她知道，这种层面的争斗，还不足以给予任何一方致命一击。她需要更关键、更无可辩驳的证据，才能在最终时刻，一举定鼎乾坤。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瑞王与北靖勾结这条线上。之前的匿名举报虽然造成了巨大风波，但毕竟缺乏实物证据，瑞王尚有狡辩的余地。若能拿到他们之间往来的密信、契约，甚至是……瑞王亲笔签署的承诺文书，那便是铁证如山，足以将他彻底钉死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赵伯，”萧知月召来赵岐，神色肃然，“瑞王与北靖使者的密谈内容，我们虽能探知一二，但终究是口耳相传，难以作为实证。必须想办法，拿到他们之间往来的文书！”
赵岐面露难色：“殿下，此事极难。瑞王生性多疑，与北靖往来更是绝密，所有文书必定收藏得极为隐秘，恐怕……就在瑞王府的核心书房，或者他随身携带。那里守卫森严，不仅有明哨暗岗，更有高手坐镇，我们的人很难靠近。”
萧知月沉吟不语。强攻硬取，风险太大，且容易打草惊蛇。必须智取。
就在这时，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情报，引起了她的注意。情报显示，瑞王府近日采买了一批上等的“金澜宣纸”和“紫犀墨”，这两种都是极为名贵、常用于书写重要文书的材料。
“金澜宣纸，紫犀墨……”萧知月指尖轻点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瑞王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书写重要文书？或者说……他是在准备与北靖签订更正式的盟约？”
这个猜测，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我们埋在瑞王府的那个老吏，可能接触到这些物品吗？”她问道。
赵岐摇了摇头：“恐怕不能。此等贵重之物，必由瑞王心腹亲自保管。那老吏地位低微，接触不到。”
线索似乎又断了。萧知月蹙眉沉思，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忽然，她想起之前清理内奸钱贵时，曾在其供词中看到，钱贵为了取信于瑞王，曾透露过公主府账目的一些细节，其中似乎提到过府中库藏有一方前朝流传下来的“龙涎香墨”，据说有辟邪安神、永葆墨迹不褪色的奇效，极为珍贵。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形。
“赵伯，”萧知月抬起头，目光灼灼，“将府中那方‘龙涎香墨’找出来。然后，想办法让瑞王知道，本宫手中，有此奇墨。”
赵岐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投石问路？用此墨，引瑞王主动来求，我们便可借机提出条件，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
“不，”萧知月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是换取。是让他……自己把证据送上门来。”
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赵岐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抚掌低赞：“妙！殿下此计，可谓釜底抽薪！老奴这就去安排！”
数日后，一场精心设计的“偶遇”在京城最大的古玩店“博古斋”内上演。瑞王府的一名清客，奉瑞王之命前来寻找上等墨锭，恰好“偶遇”了公主府的一名管事，也在为“体弱多病”的长公主殿下寻觅安神静心的文房雅玩。
双方闲聊之间，公主府管事“不经意”地提及，府中库藏有一方前朝“龙涎香墨”，香气醇厚，有安神奇效，殿下近日精神不济，正欲寻人鉴赏，看看是否合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瑞王府清客回去后，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瑞王。
“龙涎香墨？”瑞王萧明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近日正因为与北靖的盟约文书用什么笔墨才能彰显郑重、且不易被仿造而烦恼。寻常墨迹易褪，且难以体现盟约的庄重。这龙涎香墨，既有奇效，又珍贵无比，正是上上之选！
若能得此墨书写盟约，不仅显得郑重，那永葆墨迹的特性，更是多了一层保障！
他心动了。但那是萧知月的东西……他刚刚才被对方摆了一道，此刻去求，岂不是自取其辱？
就在他犹豫之际，公主府那边却主动递来了橄榄枝。那位在博古斋“偶遇”的管事，通过中间人传话，言及长公主殿下听闻瑞王爷似乎在寻觅上等墨锭，殿下感念兄弟之情（尽管谁都知是虚情假意），愿意割爱，但……希望瑞王爷也能拿出相应的“诚意”，比如，用一些他收藏的、关于北境风土人情的“古籍孤本”来交换。
北境风土人情的古籍孤本？这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长公主“久病”在府，看看闲书打发时间，再正常不过。但瑞王却瞬间警醒起来！萧知月这是在暗示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在试探？
他心中惊疑不定，但对方提出的交换条件，又似乎并未触及核心。或许……她只是想借此缓和关系，或者换取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对龙涎香墨的渴望，以及对盟约文书庄重性的追求，最终压倒了他的疑虑。他决定冒险一试。他精心挑选了几本确实记载了北境风物、但绝无敏感内容的古籍，又特意在其中一本的封皮夹层中，藏入了一封他亲笔所书、盖有他私印的、内容无关痛痒的问候信函，算是一种隐晦的试探和“诚意”的展示。
他绝不会想到，萧知月真正想要的，就是他这亲笔手书和私印的样本！
交易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机锋的氛围下完成。公主府得到了那几本古籍和那封藏着瑞王笔迹、印鉴的“问候信”，而瑞王则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方梦寐以求的龙涎香墨。
回到王府，瑞王迫不及待地取出龙涎香墨，只见其色如黑玉，触手温润，研磨开来，果然异香扑鼻，墨色沉凝，光华内敛。他大喜过望，立刻命心腹备好由金澜宣纸和紫犀墨拟定的盟约草案，然后亲自用这龙涎香墨，在正式的盟约文书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瑞王宝玺！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他亲笔签名和加盖宝玺的整个过程，都被隐藏在龙涎香墨墨盒夹层中的、一枚由西域巧匠打造、细如牛毛的“留影针”，清晰地记录了下来！（注：此设定为武侠或奇幻背景下的特殊道具）
数日后，当这枚记录了关键影像的“留影针”，被公主府的暗桩冒着生命危险取出，并完好无损地送到萧知月手中时，看着那清晰无比的、瑞王签署卖国盟约的影像，萧知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
铁证，到手了！
这影像，加上之前掌握的他们密谈的内容，以及康王“提供”的那些“证据”，足以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将瑞王萧明睿的叛国之罪，坐得死死的！
现在，只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将这枚足以炸翻整个朝堂的重磅炸弹，投掷出去！
萧知月小心翼翼地将“留影针”收好，如同收藏着最锋利的绝世神兵。
东风，己然备齐。
而她，将是那个执棋者，在最终的棋局上，落下这定鼎江山的一子！
至于那个远在启南、生死不明的崔玉尘，此刻是早己化作白骨，还是仍在痛苦中挣扎，都与她这即将到来的、辉煌的胜利，毫无关系。他就像她脚下被碾过的尘埃，连让她低头看一眼的价值，都己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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