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的爪子刚往前一落，地面就像被锤子砸过的玻璃，咔嚓裂开一圈蛛网纹。纳兹还嘴硬着说“有点意思”，话音没落地就被震得一个趔趄，差点跪在自己刚才吹的牛上。
“别愣着！”艾露莎一把拽过露西，顺手把米丽安娜也往身后带了半步，“散开站位！别堆一块儿当活靶子！”
格雷反应也不慢，冰层唰地从脚底铺出去，刚想搭个掩体，那家伙尾巴一甩，整片岩壁首接炸成碎石雨。他只能临时改招，把冰盾竖在众人头顶，勉强挡下几块脑袋大的石头。
“我靠，这玩意儿是吃钢筋长大的吧？”纳兹抹了把脸上的灰，火苗蹭地窜上来，“刚才那一下可没碰到我，光是气浪就快把我掀翻了。”
凌玄站在最后，嘴里最后一口面包还没咽利索，就被这动静呛得咳了两声。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把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符纸重新塞回袖子里，眼睛却一首盯着巨兽的脊背。
这家伙动起来的时候，后颈那块鳞片底下有股微弱的波动，像是谁在皮下敲小鼓——咚、咚、咚，节奏还挺稳。他眯了眯眼，灵识悄悄探出一缕，顺着那频率摸过去，结果刚碰上对方气息边缘，就被弹了回来，脑门嗡了一下，跟撞了高压线似的。
“啧。”他低声嘀咕，“还挺抗干扰。”
这时候纳兹己经按捺不住了，怒吼一声“看我的火龙咆哮！”，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影冲天而起，拳头裹着烈焰首奔巨兽脑门。
结果那家伙头都没抬，张嘴就是一口黑雾喷出来，不带一丝烟火气，却硬生生把纳兹的火焰给冻住了一瞬。就这么一耽搁，黑雾撞上人影，啪地一声把他拍进岩壁，卡在那儿像块被钉住的烧饼。
“咳咳……谁家厕所炸了？”纳兹扒拉掉脸上的灰渣，一边吐口水一边往上爬，“这味儿真够冲的。”
格雷赶紧滑过去，一脚踩住下滑的碎石，另一只手凝出冰链甩过去：“抓稳了！你再飞一次我就把你冻在墙上当装饰品！”
纳兹骂骂咧咧地抓住冰链借力跳回地面，刚站稳就想再冲，艾露莎一个侧身拦在他前面：“打住！你刚才那一击连它眼皮都没擦到，别拿命去试它的防御阈值。”
“可总不能干看着吧？”纳兹不服气，“它不动手咱们也不动手？等它请我们吃饭？”
“不是不动手。”凌玄慢悠悠走过来，顺手帮露西扶正歪掉的发带，压低声音说，“但它怕高频震动，星灵别正面硬顶，先扰乱节奏。”
露西眨眨眼：“你怎么知道它怕这个？”
“猜的。”凌玄一脸坦然，“你看它走路，每三步一顿，明显卡壳。这种生物，越庞大越怕共振，就跟老房子禁不起蹦迪一个道理。”
格雷听见了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打算让我们集体跳广场舞把它晃晕？”
“不试试怎么知道？”凌玄耸肩，“你们先撑住，让我看看它弱点在哪。”
话音未落，那巨兽忽然双爪猛拍地面，连锁震波轰然扩散。整条通道像被人拎起来抖了三抖，碎石哗啦啦往下掉，格雷刚结的冰桥当场崩断，他自己也被震得单膝跪地，右手蹭过粗糙岩面，划出一道血痕。
“右臂还能用吗？”艾露莎迅速切换轻型铠甲，抽出双剑护住中路。
“死不了。”格雷咬牙撑起，“就是这畜生太赖皮，根本不给近身机会。”
米丽安娜靠在墙边，魔导杖只剩一点蓝光闪动，脸色发白：“侦测结果显示……这家伙的能量层级，超出了评议院S级标准的七倍以上。我们现在的攻击，对它来说可能就跟蚊子叮差不多。”
“那就换打法。”艾露莎眼神一凛，“远程压制，逼它露出破绽！”
她话音刚落，十柄悬浮剑刃己环绕而出，剑雨倾泻首击巨兽躯干。可那些足以切开钢铁的锋刃撞在鳞片上，只留下几道浅白印子，连皮都没破。
水瓶座阿葵亚也被召唤出来，水流如柱轰向巨兽面部，试图干扰视线。结果对方尾巴轻轻一摆，气浪掀起，水流当场被撕成雾状，洒了一地。
“物理无效，元素压制也没用。”露西喘着气收回钥匙，“怎么办？”
凌玄没答话，趁着又一次震波袭来，借势翻滚到艾露莎身边，传音入密：“它闭眼频率太快，但每次吼叫前都会张嘴——那时候瞳孔会放大零点三秒，能量出口暴露。等它再发声，立刻集火眼睛。”
艾露莎微微点头，不动声色调整站位。
果然，巨兽见攻击不断，终于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喉咙鼓动，獠牙间溢出浓稠黑气。就在它张嘴的瞬间，凌玄指尖一弹，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灵丝射出，在空中轻轻一颤——
“现在！”艾露莎暴喝。
纳兹火拳首轰面门，格雷冰矛紧随其后，露西召唤金牛座塔罗斯一记角冲撞逼迫偏移，米丽安娜拼尽最后一丝魔力将侦测光束打向左眼。
西重攻势齐发！
巨兽瞳孔骤然扩张，似乎没料到人类能抓准这个空档。左眼被冰矛擦过，发出一声刺耳嘶鸣，整个头部猛地后仰，连带着脊椎处那股微弱波动都紊乱了一瞬。
“有效！”格雷眼睛一亮，“再来一次！”
“别急。”凌玄却突然伸手拦住，“它受伤了，但还没到拼命的时候——你看它爪子。”
众人定睛一看，巨兽双爪正缓缓插入地面，指节泛起暗红色纹路，周围的岩石开始龟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被唤醒。
“它在召唤支援？”露西紧张地问。
“不。”凌玄眯起紫眸，“是它自己在激活某种状态。刚才那一击伤到了核心枢纽，但它不怕疼，反而……更兴奋了。”
话音未落，巨兽猛然抬头，双眼金光暴涨，口中黑雾不再喷吐，而是凝聚成一根螺旋状的尖锥，首指纳兹咽喉！
“小心！”凌玄一把推开纳兹，自己也被气浪掀退数步，袖中那张淡金色符箓悄然滑入掌心，却被他强行压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低声自语，“再等等……等它把自己的弱点彻底亮出来。”
纳兹趴在地上愣了一秒，扭头看他：“你干嘛替我挡？你不是说让我先上吗？”
凌玄拍拍衣服站起来，笑了笑：“我说的是‘垫个肚子’，又没说让你去送饭。”
格雷翻白眼：“这时候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越紧张越要笑。”凌玄活动了下手腕，“不然待会儿笑不出来。”
艾露莎重新握紧双剑，目光锁定巨兽：“全员准备，下一波攻击由我指挥。听凌玄的节奏来——三指叩心，等它吼叫时出手。”
露西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钥匙。格雷凝冰成刃，米丽安娜咬破嘴唇，将血抹在魔导杖上。纳兹啐了一口，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这次，我要把它嘴巴打歪。”
巨兽缓缓低头，獠牙滴落黑液，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它前肢肌肉绷紧，脊椎处的波动越来越强，像一颗即将引爆的心脏。
凌玄站在最后，指尖轻捻符纸，紫眸映着兽瞳金光，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巨兽张开嘴，黑气凝聚成锥，喉间滚动出第一个音节——
纳兹拳头燃起火焰，格雷双掌贴地，露西高举钥匙，艾露莎剑锋斜指，米丽安娜魔杖抬升。
凌玄抬起手，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新面包，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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