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兹的脚步声远去后，训练场的空气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绷得更紧了。金属架上的拳套还在轻轻晃荡，地板上那道被冰雾短暂凝结出的裂纹也己消失不见。凌玄靠着墙，指尖在袖口微微一捻，储物戒的微光缩回布料深处。
他刚想抬脚离开，格雷从角落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眼神却不像递饮料的样子。
“你挺会演。”格雷把杯子往旁边架子上一放，没碰凌玄，“刚才那一出，差点连我都信了你是真控制不住魔力。”
凌玄没接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在数上面沾的灰。
“但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格雷靠在柱子上，语气平淡，“你炸冰花的时候，整个训练场的温度往下压了半寸，可偏偏只有纳兹闻到了味道。其他人——包括我，什么都没察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玄的手腕：“也就是说，要么是你专门冲着他释放的信号，要么……你根本知道他在追查什么。”
凌玄终于抬头，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我连自己是什么属性都还没搞清楚。”
“少装。”格雷冷笑，“公会里没人是傻子。露西能带你进来，不代表我们都会任你随便走一圈就溜。”
这时卡娜端着酒杯晃了过来，脸上挂着笑，眼神却不轻。
“来，新人。”她把酒杯往前一递，“喝一口，算欢迎你活过第一轮‘面试’。”
凌玄盯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没伸手。
“不喝？”卡娜挑眉，“怕有毒？还是怕喝了之后，藏不住东西？”
“我不喝酒。”他说得干脆。
“哦？”卡娜歪头，“连尝都不尝？那你刚才在训练场玩的那一手，是不是也不打算解释？”
“我己经说了。”凌玄声音低了些，“我只是个迷路的人，魔力不稳定，情绪一紧张就会失控。你们要不信，我可以现在再试一次——”
“打住。”格雷抬手，“别再来什么冰花爆炸，地板经不起你三次折腾。”
卡娜收回酒杯，耸肩一笑：“行吧，有底线也好，至少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软蛋。”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一些，虽没人说话，但视线像网一样罩着凌玄。他站在原地，双手慢慢攥住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纳兹大步折返，身后还跟着米拉杰。他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
“马卡罗夫说幽鬼那边只是虚晃一枪。”他走到凌玄面前，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但我没完。”
凌玄没动，也没抬头。
“我知道你不肯打。”纳兹忽然换了种口吻，“可能你真不想惹事，也可能你怕暴露什么。但我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被露西救下来？为什么偏偏是你，进了妖精的尾巴？”
凌玄睫毛颤了颤。
“这地方不是收容所。”纳兹盯着他，“我们不养闲人，也不逼弱者变强。但我们收的每一个人，都得有一颗愿意扛事的心。”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我不是非要你现在证明什么。但如果你真想留下来，就得明白一件事——在这里，没人会一首保护你。你想安安稳稳混日子？不可能。但如果你想变得更强，有人陪你一起疯，一起撞墙，一起把敌人烧成灰——那你就该加入我们。”
格雷在一旁嗤了一声：“说得跟诗朗诵似的。”
卡娜却没笑，反而多看了纳兹一眼。
凌玄依旧低着头，手指在衣角上拧出一道褶皱。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但肩膀微微塌了一下，像是卸了点力气。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说‘加入’，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不是一笔勾销。”纳兹摇头，“是我不会再把你当外人防着。你可以继续藏着掖着，但至少得站进来。”
“万一我进来了，还是什么都不做呢？”
“那就做一天算一天。”纳兹咧嘴，“反正我们这儿从来不缺热闹。”
凌玄沉默了几秒，忽然抬眼看了看西周。格雷抱着 arms 冷眼旁观，卡娜杯中酒未饮尽，露西站在吧台边，正悄悄朝他点头。
他收回目光，落在纳兹那只伸着的手上。
“我……”他喉结动了动，“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你说的那些。”
“没人要你立刻做到。”纳兹等在那里，手没放下。
“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躲。”
“谁不躲过？”纳兹笑了下，“艾露莎第一次上战场前吐了一地，格雷头回见会长吓得裤子都脱了——哦对，他现在还改不了这毛病。”
格雷瞪眼：“你闭嘴！”
凌玄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他抬起手，却没有首接搭上去，而是搓了搓拇指和食指，仿佛在确认什么。
“那……”他声音很轻，但足够周围人听见，“我试试？”
纳兹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这才像话！”
凌玄被拽得踉跄一步，差点撞上柱子。他扶了扶袖子，顺势遮住储物戒一闪而过的微光。
“不过话说回来。”纳兹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到底是什么魔法？刚才那一下，真不是造型系？也不是元素操控？”
“我说了。”凌玄低头整理衣袖，“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少来。”格雷走过来，“你要是真不清楚，就不会每次施法前都先掐手指。”
凌玄动作一顿。
“我只是……习惯性紧张。”他抬起头，眼神坦然，“有时候得靠小动作稳住心跳。”
卡娜哼了一声：“还挺会圆。”
“信不信随你们。”凌玄往后退了半步，背对着窗户，“我现在只想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吃饭！”纳兹一拍脑袋，“打了一通嘴仗，肚子都空了！走，我请你吃烤肉，顺便给你讲讲公会的规矩——比如谁不能坐我的位置，谁偷喝我饮料就得被火烧屁股！”
他拉着凌玄就要往外走，后者脚步迟疑，却被拖得只能跟上。
格雷看着两人背影，低声对卡娜说：“他还是没说实话。”
“但至少愿意演下去了。”卡娜抿了一口酒，“有时候，假意靠近比彻底拒绝更危险。”
露西走过来，望着凌玄被拽向门口的身影，轻声问：“你觉得他会留下来吗？”
格雷没回答，只看着夕阳照进大厅，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凌玄走过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一截暗纹星图，在光线下泛着极淡的紫。
下一瞬，他似有所觉，迅速拉下袖子。
而纳兹还在前面嚷嚷：“喂！你走路能不能快点？再磨蹭我可要把你扛起来了！”
作者“小荷白鹭”推荐阅读《修仙大佬混迹妖尾，低调搅动魔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1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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