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兹的手还抓着凌玄的手腕，力道没松，眼神却变了。刚才那股说不清的味道又冒了出来，像是冷铁浸在雪水里，可眼前这人明明瘦得跟竹竿似的，连魔力波动都弱得可怜。
“你到底藏了什么？”他往前压了一步，鼻尖几乎要蹭到对方衣领。
凌玄猛地抽手，后退半步，眉头皱得像真被吓到：“你干嘛突然动手？我又没惹你。”
他说完还甩了甩手腕，仿佛那点接触多让他不适。露西刚好端着两杯果汁从旁边经过，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这一幕。
“纳兹！”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又欺负新人？”
“我没欺负他！”纳兹指着凌玄，“是他身上有问题！刚才那味儿——不是魔法，也不是魔兽，更不像人类该有的气息！”
凌玄眨眨眼，转头对露西小声嘀咕：“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首接吗？我刚进门就被盯上，现在又被抓手腕……是不是待会还得脱衣服检查？”
露西噗嗤笑出声，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捂嘴：“别理他，纳兹就这样，闻到点不一样的就激动。”
“我不是激动！”纳兹瞪眼，“我是觉得他不对劲！你看他站那儿，呼吸平得跟死人一样，可刚才那一瞬，我能感觉到——能量在动！”
哈比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嘴里还叼着半条鱼干：“怎么了怎么了？吵架了吗？”
“你来得正好。”纳兹一把拽过哈比，指着凌玄，“你用猫鼻子闻闻，他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哈比歪头嗅了嗅，尾巴晃了晃：“嗯……有点凉，像冬天踩进雪堆的感觉。”
“对吧！”纳兹一拍桌子。
凌玄叹了口气，转身往训练场角落走：“行行行，你说我有问题就有问题吧。但我现在只想练练基础魔法，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掌，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在努力控制什么。一团微弱的寒气缓缓凝聚，在掌心结成一朵小小的冰花，花瓣薄如蝉翼，边缘不停抖动。
“哇，还能弄出这个？”露西凑近看。
话音未落，冰花“砰”地炸开，化作一团白雾散开。一股极细微的震感掠过地面，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可纳兹的肩膀猛地一绷。
他又闻到了——那股冷铁雪水的味道，混着一丝雷雨前山林里的闷气，一闪即逝。
“装！”纳兹大步追过去，“你根本不是控制不住，你是故意放出来的！”
凌玄扶着墙喘了口气，额角渗出一点汗：“我说了……我才刚入会，魔力不稳，心跳也快……紧张能理解吧？”
“紧张个鬼！”纳兹逼近一步，“你刚才那一下，节奏太准了！就像……就像有人在打暗号！”
哈比挠挠耳朵：“会不会是某种新型魔法？比如‘颤抖型释放术’？”
“闭嘴。”纳兹没回头，“这不是魔法，是别的东西。”
凌玄低着头，手指悄悄在袖中掐了个诀，最后一丝灵气沉入地板，全身气息瞬间归于平凡，连呼吸都变得绵软无力。
“你要不信，等艾露莎来教我呗。”他抬头，眼神无辜，“她那么厉害，肯定能帮我调理。”
“等她来你就溜了！”纳兹冷笑，“少扯这些！你现在就给我证明——你到底会不会打架！”
训练场的喧闹忽然静了一瞬。几个正在对练的成员停下动作，扭头看来。
露西赶紧挡在中间：“喂！你疯啦？人家才刚加入，连徽章都没领，你就让人家上擂台？”
“那就不是打架。”纳兹盯着凌玄，火焰在他拳头上窜起一小簇，“是测试。一对一，不用全力，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连连后退：“我、我打不过你啊……你看你胳膊比我的腿还粗，胸肌比我脑袋大，打起来我不是找罪受？”
“你躲什么！”纳兹猛地上前一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修仙大佬混迹妖尾，低调搅动魔法 “越躲越说明你有鬼！”
“我没有……”凌玄靠在墙边，声音低下来，“我只是个迷路的人。”
空气凝住了一秒。
纳兹眯起眼，拳头上的火光跳了跳。
“迷路的人？”他冷笑，“迷路的人能在地板震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方向？迷路的人能让灰尘自动旋转指向东南？你当我是傻子？”
凌玄瞳孔微缩。
——杯底那粒灰的事，他不该知道。
但他面上不动，只轻轻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纳兹逼近最后一步，几乎贴上他的脸，“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施法失败，地下都会震一下？为什么那股味道总在东南方向出现？你以为我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
凌玄沉默。
训练场外传来一阵笑声和脚步声，有人在喊纳兹的名字。但他没回头，目光钉在凌玄脸上，等着答案。
哈比落在栏杆上，尾巴不安地摆动：“纳兹……他要是真有问题，会长不会让他入会吧？”
“会长老了。”纳兹低声道，“有时候心软，就会留隐患。”
露西皱眉：“你这话过分了。”
“我没骂会长。”纳兹仍盯着凌玄，“我是说——有些人看着无害，其实最危险。就像火苗，一开始小，可一旦失控，烧光整座城都不够。”
凌玄忽然笑了下。
不是慌乱，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近乎懒散的轻松。
“所以呢？”他问，“你现在就要把我当成敌人？”
“只要你敢应战。”纳兹握紧拳头，“打一场，输了没关系，但你得让我看到真本事。”
“我拒绝。”凌玄靠在墙上，抬手摸了摸耳垂，“打不过还打，那是蠢。”
“你怕了？”
“不怕。”他摇头，“只是没必要。我又不想当S级，也不想抢你风头，安安静静待在公会不行？”
“不行。”纳兹一字一顿，“因为你身上的东西——让我恶心。”
凌玄挑眉。
“不是针对你。”纳兹舔了舔嘴角，“是那种味道，像腐烂的骨灰混着焦土，以前只有在黑暗公会的人身上闻到过。你要是不说清楚，以后别怪我动手不留情。”
凌玄看了他许久，终于抬手，慢悠悠地从袖口抽出一张符纸，指尖一搓，化作灰烬飘落。
“你要的答案。”他说，“不在拳头上，在时间里。”
“少扯玄乎的！”纳兹怒吼，“今天你不打，就别想走出这个训练场！”
凌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远处传来米拉杰的声音：“纳兹！马卡罗夫找你！说是幽鬼那边又有动作了！”
纳兹咬牙，眼神仍死死锁着凌玄：“这事没完。”
“我知道。”凌玄点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下次可不会这么客气。”纳兹收回拳头，火焰熄灭，转身大步离开，靴子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哈比犹豫了一下，飞到凌玄肩头：“那个……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凌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它的翅膀。
露西走过来，压低声音：“你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好像真的在掩饰什么。”
“我说了。”他望着纳兹离去的背影，“我只是个迷路的人。”
她说不出话来。
训练场重新热闹起来，有人开始新一轮对练，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凌玄靠着墙，袖子里的手指轻轻抚过储物戒，一道微不可察的灵流再次沉入地面，顺着震感延伸出去。
东南方向。
十五米。
尽头是一堵实心墙。
但他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一道裂缝。
(http://www.220book.com/book/W1N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